灯光忽明忽暗,一时间眼力适应不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大爷那个四合院的老房子。头顶上有无数盏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最大的那盏吊灯华丽丽的,一层一层像蛋糕店广告画里的生日蛋糕一样,绚丽夺目。
舞池中央男男女女在贴身跳着热舞,跳舞我是看过的,电视里面的歌星边唱歌边跳舞看得我心花怒放,不自觉地也踩着劲爆的音乐节拍扭动起身体。
“哇,快看,这是哪个啊?”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音乐的魔力是文字不能企及的,音乐的由来我并不清楚,但是只要听到自己喜欢的音乐,整个人就兴致高涨,精神充沛,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舒展开来,跟随音乐律动。
“你的身子骨好软,练过舞蹈的?”站在我旁边的一个同龄女孩儿心生仰慕地问我。
这里的环境好奇怪,人们的穿着比较暴露,我呆呆地张望着周遭的男女,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突然想到那个大爷,还有那张写满数字的小纸片——对了,那张纸呢?不知道为何,直觉告诉我那张纸很重要,不能弄丢了,否则大爷不会这么着急想得到了。
我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条狭长的走道,一面是印有玫瑰色花样的墙壁,一面是房间,每隔几米就有一个门。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木门,一对衣冠不整的男女纠缠在一起,男人在女人胸前蹭来蹭去,急切地褪去她身上单薄的外衣。
他在干吗?记忆退回到那个瓢泼大雨的夜晚,狰狞男子向我扑来,好似一匹饥饿难耐的野狼垂涎欲滴地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食人妖!对了,这不就是食人妖嘛!
我冲过去把男人猛的推开,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吃惊地望着我,“你谁啊!”气冲冲一把推我在地。间不容发之际,我顺势抄起桌子上一只空酒瓶,砰的一声使出浑身力气砸向男人的头,结果被他敏捷轻巧的身姿一闪而过,啤酒瓶摔在对面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啊——出人命了!”女人抓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向外跑去。喂,小姐,我救了你就这么不道个谢吗?刚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只见那男人气势汹汹地抓起我就往沙发上扔,沙发瞬间塌陷一大块。
“你想干吗?”我慌乱不已,心里小鹿乱撞。
“今天爷就收了你!”男人恶狠狠地扯掉腰上的皮带,顺势往我身上一甩,一鞭鞭抽得我哭爹喊娘。我又想起了萌,要是萌这个时候能出现在门口,冲过来抓住这个坏蛋,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问我:“你没事吧?”那该多好。
我想得出神,觉得也没那么疼了。双眼一闭,索性听天由命死在这个地方,反正这辈子也见不到萌,再没有人会怜惜我,保护我,就像一株野草,任人踩任人踏,卑微的生命在风中凌乱,在雨中啜泣。
奇怪的是他没有鞭打我了,开始拉扯我的衣服和裤子,熟悉的压迫感袭来,我瞬间清醒。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清冷锐利,粗重的气息拍打在我脸上,侵略的眼神仿佛要将我撕咬吞噬。
心跳漏了一拍,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刺鼻的酸味儿扑鼻而至,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想着下一步他的动作,不知道先下口哪里,头?脖子?胸?肚子?动物们分享猎物时都是先撕咬对方脖子,难道?
唇上一重,像果冻一样哧溜的一口被吸进男人灼热的口中,长臂一压,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滚烫的唇激烈地辗转到耳廓、脖子,大力地啃咬着。
一个蛮力,上衣被撕开,发育不良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这下死定了,今天几号来着?今儿个就是我苏幻的忌日,这个还没弄清楚东南西北的昏暗房间就是我的坟场。爷爷,我来孝敬您老人家了;萌,下辈子如果能选择,我一定要嫁给你!
啃咬变成吸吮,力道没之前那么剧烈,那么疼了。从上往下,撩开下身的裙子。对了,我怎么会有裙子?现在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装束不再是之前那套又脏又旧的捡破烂的工作服,而是鲜艳漂亮的棉衣短裙裤袜长筒靴。漂亮干净的衣服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惜苏幻也与你们只有一面之缘!
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下身,那是什么?正在狐疑之时——啪的一声门被重重地踹开。踹房门的力量如此之大,门框的木屑都飞到了窗帘上。门撞到了墙壁上又反弹了回去,门口传来一声哎呀。我还在想是哪个服务员这么豪放,至少有十个人破门而入。我都未及仔细看,被此起彼伏的“站住”,“抓住了”,“干什么”所包围,我早已经一动不动,周围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向我们压来,我被第一个人反剪了手,脸被不知道谁的手按在地上,还有三只手掐着我的脖子,一个人的膝盖直接跪在我的腰上,两条腿分别被两个人按着,但是我感觉至少还有三个人要从人堆里插进来。我觉得很内疚,因为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部位可以供给他们制服,从他们进来的第一秒钟开始,我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但是他们却在我的身上不断地涌动,并且不断地大喊,不许动。
我从他们手的缝隙里看见了那个男人,他被另外五个人围在墙角。另外有一台摄影机高高举起,被一摄影师端过头顶,在房子里不断地拍摄。这东西我在医院被采访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所以并没像第一次看到时那么畏惧。
蹲在角落里,我见他扯了几把窗帘,我想他是要裹身的。旁边有人呵斥道,不要乱动,干什么干什么。他继续拉扯了几下窗帘,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我这里感觉轻了一点,有两个人从我这里起身扑向他,他们掏出手铐,直接把他铐在了落地灯上,并且指着他咆哮:叫你不要乱动,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老实一点儿。
我数了数,心想,可能这十五个人害怕这男人用窗帘把他们都杀了吧。
气氛终于平静了下来,我又听到哎呀一声,周围取证的人们一阵骚动,结果发现是摄影师在叫唤。摄影师尴尬地看着大家,说,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举过顶拍摄内容了,镜头盖没有开,只录到了声音,你们看行吗?
一个男子到他身边面露不悦,低声说了几句,转而对我说道,刚才我们这里取证发生了一点问题,现在我们要重新进来一次,你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手里东西呢,你刚才手里东西呢?喏,在这里,你把这条内裤拿好,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我指着身边被铐在落地灯上的男人,那他怎么办?他被铐起来了!
男子思索半晌,说,就这样,他不老实,万一跳楼什么的我们可担当不起。
说罢,他们全部退出房外。但是房间门已经完全不能关上,总是要往里开。摄影师掏出自己的手帕,压在门缝里。门终于关严实了。
一样的,门被刚才和我对话的男子重重踹开,但是由于之前已经踹过一次,连接处已经松动,这一脚直接把门都踹脱了门框,手帕飞了出来,在我眼前掠过,在空中完全地展开。我仔细看,手帕上绣了一只吉祥鸟,正好落到他的脚边,他连忙拾起手帕,扔给了我。我接到手帕,迟疑着,因为有三个要遮的地方,实在不知道遮哪比较合算。他大喊一声,遮脸。
旋即,我被一脚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