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高丽史史籍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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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纪传体类(1)

高丽史

《高丽史》,记载高丽朝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朝鲜郑麟趾等修撰,全书共一百三十七卷。郑麟趾,字伯胜,号学易斋,河东人,洪武十九年(1386年)生,李朝太宗朝及第,李朝端宗朝拜相,封河东府院君,世祖朝升领议政参佐翼功臣,世宗朝受命主持编修《高丽史》,上呈《高丽史》时任集贤殿大提学、知经筵春秋馆事兼成均馆大司成。

李氏朝鲜太祖时期即命史臣撰写高丽朝编年史,李太宗朝继之,仍未完成,李世宗又开局编修,但编次不精,多有脱漏。李世宗等认为编年体不如纪传体能详其始末,于是更令郑麟趾依司马迁《史记》,撰修纪传体《高丽史》,于明景泰二年完成,上呈国王。

该书仿照《史记》、《汉书》和明朝编撰的《元史》体例,采用纪传体。卷首为高丽世系,据黄亮周高丽《实录》及诸家杂记修,全书分有“世家”、“志”、“传”三大列。“世家”共四十六卷(卷一至四十六)。“志”三十九卷,有天文志(卷四十七至五十)、历志(卷五十一至五十二)、五行志(卷五十三至五十五)、地理志(卷五十六至五十八)、礼志(卷五十九至六十九)、乐志(卷七十至七十一)、舆服志(卷七十二)、选举志(卷七十三至七十五)、百官志(卷七十六至七十七)、食货志(卷七十八至八十)、兵志(卷八十一至八十三)、刑法志(卷八十四至八十五)。表二卷(卷八十六至八十七)。列传五十卷,有后妃传(卷八十八至八十九)、宗室传(卷九十至九十一)、诸臣传(卷九十二至一百二十)、良吏传(卷一百二十一)、忠义传(卷一百二十一)、孝友传(卷一百二十一)、烈女传(卷一百二十一)、方技传(卷一百二十二)、宦者传(卷一百二十二)、酷吏传(卷一百二十二)、嬖幸传(卷一百二十三至一百二十四)、奸臣传(卷一百二十五至一百二十六)、叛逆传(卷一百二十七至一百三十七)。

按照《史记》“天子曰纪,诸侯曰世家”的原则,高丽作为中国的藩属国,以高丽历代王纪为世家,以正名分。凡称陛下、太后、太子、制诏等,撰者认为实为僭逾,但为存其实而仍其旧。“志”依据《元史》体例,条分类聚,志的编撰,参考了《古今详定礼式目编修录》及诸家杂录。“表”依金富轼《三国史记》作年表。“传”按照后妃、宗室、诸臣、良吏传、忠义传、孝友传、烈女传、方技传、宦者传、酷吏传、嬖幸传、奸臣传、叛逆传的顺序排列。对于篡位的辛禑父子,按照《汉书·王莽传》,降为列传,以严僭窃之诛。该书依据《元史》,传、表、志之末皆不作论赞,惟世家附李齐贤等赞。该书力图做到“统纪不紊,年代可稽,事迹务尽其详明,阙谬期就于补正”。

该书虽然强调正邪忠奸,冀望该书“能存笔削之公,揭明鉴于后人,期不没善恶之实”,但仍被后人指为华夷尊卑正闰诸观念未得彰显,如洪汝河针对《高丽史》这些问题又撰《汇纂丽史》,改变《高丽史》不记中国之事,而记中国王朝兴亡之事,改变《高丽史》诸志“逐条列录”的弊端,而“错综成篇”,将“五百年间天文、地理、礼、乐、兵、刑沿革之制咸萃一篇”。针对《高丽史》无《外夷传》,而补作契丹、日本等《传》等(见《汇纂丽史》)。

该书在史料上“采稗官之杂录,发秘府之故藏”,搜集了实录、杂记、诸儒文集等各种资料。当时尚未遭受壬辰倭乱,高丽朝史籍,包括秘府故藏大多存世,《高丽史》得以充分利用官私史籍。因而《高丽史》不仅成为关于高丽历史的部头最大,也是最为系统详实的、最重要的史籍。壬辰倭乱以前所修《舆地胜览》、《文献备考》、《东文选》和现存不多的高丽时期文集等文献,以及后世搜集之文书和碑铭资料等在史料上仍有其原始性,而李朝所修大多数有关高丽历史的典籍都是取材于《高丽史》和上述文献。

由于高丽长期处于中国藩属地位,特别是宋代处于宋、辽或宋、金的夹缝之中,元代又受到元朝统治者的强力压迫,其国家安危与同中国的关系密不可分,因而高丽也就对事关其国家利益的事,不分巨细,皆予以极大的关注,留下了很多中国史籍中没有的记载。在中国与高丽关系史史料方面,《高丽史》较中国辽、宋、金、元史籍记载更为详细。例如,《高丽史》留下了宋朝商人前往高丽贸易的活动记载一百余次,能够统计的人数达四千余人,其记载的详细和丰富程度远远超过了宋朝史籍。正如金渭显在《〈高丽史〉中中韩关系史料汇编》“凡例”中所说:“《高丽史》中所收高丽与宋、辽、金、元、明各朝往来诏文,多为各朝正史所未录,颇具史料价值。”从中国与高丽关系史的角度看,更为可贵的是,《高丽史》详细的记载了高丽对中国(包括辽、宋、金、元)的认识、反应和政策,为我们提供了看待中国历史的高丽视角,有助于更完整地考察两国的历史。

三国史记

《三国史记》,韩国三国时期纪传体断代史,记载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历史,高丽仁宗命金富轼主持撰修,全书共五十卷。该书是高丽时期最重要的史学成果,也是县存关于三国时期最系统的史籍。金富轼,高丽肃宗、仁宗使名臣,高丽肃宗时登第,历任安西大都护府司录参军、直翰林院、右司谏、中书舍人、宝文阁待制、礼部侍郎、御史大夫、户部尚书、平章事等职。曾帅兵平定内乱,是高丽出将入相的难得人才。宋徽宗时,曾出使宋朝,参加了宋朝科举考试并及第。金富轼与其兄弟金富佾、金富仪皆以才学名于当时。

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三国虽曾各有史官记事,因历次战乱,典籍皆散佚,无可考。如金富轼“进《三国史记》表”所言:“吾邦之事却茫然不知其始末,甚可叹也”。金富轼修撰该书,新罗旧史尚有部分遗传存,高句丽和百济仅有古记可资参考。但因“新罗氏、高句丽氏、百济氏,开基鼎峙,能以礼通于中国”,故《后汉书》、《唐书》等书有所记载。所以该书主要取材于《三国志》、《资治通鉴》、《南史》、《北史》、《隋书》、《唐书》等中国史籍,辅以韩国古代古记文字。有的史事甚至取材于宋代,如洪灌传就引用了宋徽宗崇宁年间,高丽使节赴宋,与宋朝官员谈论洪灌书法一事。

该书在体例上,仿照中国纪传体史书,设本纪、年表、志和列传。卷第一至卷第十二为“新罗本纪”,记载新罗五十六王,九百九十二年历史传承;卷第十三至卷第二十二为“高句丽本纪”,记载高句丽二十八王,七百零五年历史传承;卷第二十三至卷第二十八为“百济本纪”,记载百济三十一王,六百七十八年历史传承。卷第二十九至卷第三十一为年表。“年表”将中国和新罗、高句丽、百济四国历史对照排列,按年系事,记载四国年代更替和重要史事。卷第三十二至卷第四十为志。“志”分祭祀、乐、车服、屋舍、地理、职官等六门。卷第四十一至五十为列传,共立八十五人列传(含附传)。“列传”虽将同类人物置于一卷,如新罗名儒崔致远、薛聪同列一卷,新罗后期分裂割据者弓裔、甄萱同为一卷,但并未明确分类,如卷第四十八既记载向得熊、圣觉菁等以孝行著名者,也记载武将勿稽子事迹、擅书法之洪灌等人同列一卷,该卷还收录记载了孝女知恩、列女薛氏事迹。

该书对重要史事撰有史论,主要是以中国礼乐制度论述新罗、高句丽和百济史事。如新罗王赫居世与南解次次雄王位交替,即位后立即改元一事,撰者以此论人君即位逾年称元之制。《张保皋传》中引杜牧和宋祁之言论张保皋能先国家之忧。记载孝行人物一卷中,“论”转引宋祁《新唐书》所收韩愈论孝道之言论等。这些史论反映了高丽时期的史学观念和政治思想。

宋史筌

《宋史筌》,又名《御定宋史筌》,是朝鲜国王李算亲自主持,在元脱脱《宋史》基础上增删修撰的宋朝断代史,历时二十余年,1791年成书,共一百四十八卷,计本纪一卷、志四十七卷、世家二卷、列传九十一卷。

朝鲜修撰《宋史筌》的原因,一是认为元朝所修《宋史》“潦率无据”,于诸史中“为最无可征”,特别是没有反映正统之义、笔削之法,以“作史工拙,专在笔削,今不笔削,又何论其法乎?”该书“成之难者,念之深,念之深者,推之久。以我朝之尚于宋者,而久而靡已”;二是出于对宋朝的推崇。如李算及其臣下所说“宋有天下,风气之美,文献之盛,与本朝不远而近”,“我朝治法,专尚有宋”。这也是摆脱元朝统治,朝鲜国肃清“胡”制,申明文化上的中华传统的一个表现。因而李算在东宫时手自删定,即位后,又令往时宾僚诸臣校雠修订。

如该书书名所示,《宋史筌》之“筌”为捕鱼之竹器,谓删修《宋史》,弃粗取精,如漉水取鱼。该书主要是在元脱脱《宋史》基础上进行删订和调整,主要体现朝鲜时代的华夷正统史观,即重华轻夷,尊重皇室,崇尚理学,先儒学后吏治。该书按本纪、志、世家、公主、(理学)五贤、列传编次。取消《宋史》置于诸王世家之前的宰辅表,改变《宋史》不立杜太后本纪的做法,该书取太祖本纪有关杜太后之记载,编杜太后本纪,并专立后妃本纪,在本纪中立端宗、末帝纪。该书“志”共有天文、五行、历、地理、河渠、礼、乐、仪卫、舆服、选举、职官、食货、兵、刑法、艺文十五志。“世家”专列诸王世系及事迹。“列传”有公主、五贤、大臣、外戚、儒林、文苑、循吏、忠义、孝义、列女、隐逸、卓行、遗民、艺术、宦者、佞幸、奸臣、叛臣、外国、诸蛮、九氏、周三臣等二十二类,较《宋史》增加了遗民、周三臣,改“道学传”为“五贤传”,并提前于公主之后,同时将“外戚传”提前至大臣传后。《宋史》将五代及宋处诸国列为世家,而《宋史筌》列为“九氏传”,改“方技传”为“艺术传”,基于正统“大宋未亡之前,岂可容各立史也”。《宋史筌》指责元朝将辽、金与宋并立。该书“尊二帝而抑三虏”,列辽、金、蒙古三传,置之西夏之列,总名外国传。为弘扬理学,褒贬忠奸,将周张二程和朱熹另立五贤列传,增立“逸民传”,将韩通、李重进、李筠等三人主作为周之忠臣单独列传,为表彰为宋尽忠者,收集不臣于元朝者之事迹,列《遗民传》。在《叛臣传》中增加了方腊、徐文、郭药师、李成等十人,列高俅入佞幸传等。

该书的目的和特点,如该书序言所说:“言乎蒙古匪惟亡宋,亡中国而已。实亡宋史与中国之史也。史筌之作,纪二帝,传三虏,表五贤,收遗民,此其大纲。”“但存宋史,抑亦存中国之史也。”“揭二帝之年号,尊正统也。传三虏之僭伪,黜夷狄也。配后妃于本纪,一名位也。次宗室于世家重敦亲也。补遗民于列传,与贞洁也。外三忠于原史,标不臣也。他如右学术,则右儒林之序,统异端则变方技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