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妮醒来的时候,石天意已经走了。枕边的手机不停地提示她有短信进来。梅兰妮断断续续地回忆昨夜的梦境,她用手摸着胸口,感觉上比做了一个恶梦还要可怕。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我怎么可能爱上他呢?太不可能啦!”
她拿过枕边的手机翻看短信,她看到谢惟美发来这样一条短信:“姐昨天夜里我梦见你了谢惟美”,就这样一条短信,没头没尾,也没有标点符号,却让梅兰妮心里“咯”地动了一下。她想,真是神啊!我昨天夜里也梦见他了!
紧接着电话铃就响了。打来电话的人正是谢惟美。
“姐,你起来了吗……要是没起床,待会儿我再打给你吧……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昨天下午,自从离开你家,我心里就堵得慌,心想,还得再过二十四小时才能再见到你呀,我就一分钟、一分钟地掰着手指头过,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梅兰妮躺在床上,耳朵里仿佛灌了蜜。她说:“下午不就见面了吗?干嘛说得那么难受?”
“姐,你不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我昨天一闭眼,就看见你在我眼前晃,我真是受不了,夜里就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是一个人睡,电话打过来不方便。”
梅兰妮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睡?”
“要是一个人睡就好了,想你的时候我就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跟你说话,姐,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下午来吧?”
“我现在就过来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躺在床上呢吧?声音懒懒的,就像一块小饼干,又甜又酥,好好听!”
“你别往我耳朵里灌蜜,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哦!”
“那你是怎样的女人……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梅兰妮躺在床上,心里乐开了花。“嘴巴真甜,你下午来吧。”
“几点钟?”他明知故问。
“还是我们约好的那个时间呀。”
“三点?”
“嗯。”
下午三点,谢惟美准时上门,手里拿着着一支单支的玫瑰。本以为他一进门就会抱自己,可他没有,他只递上那支玫瑰。梅兰妮嘴上说“拿这个干什么,好俗!”心里却美得不得了,心想:“他已经爱上我了!”
她还没有做好跟这小子谈恋爱的准备。她的心就像被冰冻住的冰河,已经十年没解冻了。十年来,她一心一意爱着一个男人,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会再爱上什么人。
她领他上二楼的书房,在楼梯拐弯的地方,谢惟美的手自然而然搭在梅兰妮的腰上。这一下让梅兰妮感到腿脚酥软,正好又被脚下的地毯拌了一下,就顺势倒进他怀里。
他们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接起吻来。在别墅的楼梯上接吻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如果恰巧这时候石天意用钥匙开门进来,一眼就会看到这对在楼梯上又搂又抱的男女。但此时此刻梅兰妮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多么希望被他抱着,永远不要停下来。
他们终于来到书房,谢惟美的脸红红的,他说:“咱们上课吧!”眼睛却不敢抬起来看梅兰妮。大概是他对刚才的冲动后悔了吧!他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那一卷纸,把那卷纸一张张平铺在桌上,然后开始研墨。
梅兰妮说:“我昨天夜里也梦见你了。”
谢惟美说:“别跟我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恢复美术教师和学生的身份吧。”
“小美,刚才还好好的,你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现在跟你说声对不起。咱们之间反正是不可能的,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谢惟美板起脸来,一心一意地研墨。梅兰妮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十分动情地说:“小美,我是真的喜欢你!”
谢惟美掰开梅兰妮的手,挺了挺腰板说:“像你这样的有钱女人,是不会真心喜欢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男人的。如果你还想学画,就好好地学画,不想学的话,那我就走了。”
他小脸绷得紧紧的,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让梅兰妮感到害怕,生怕他把笔一丢转身离开这里。短短几天时间,梅兰妮已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依恋,如果此刻他转身就走的话,梅兰妮一定会大哭一场的。
“你别走,我保证不再碰你。”梅兰妮说。
“那好,你要说话算数。”谢唯美一脸“卖艺不卖身”的假清高表情,让梅兰妮感到很别扭。心想:“你不就是自卑吗?明明自卑的人还要装出这一脸清高的臭表情,真让人恶心!”
回想起来,跟谢唯美交往的初期,梅兰妮就已发现了他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清纯俊朗的外貌帮了他很大的忙,让人不愿意往坏处去想他。
这一下午的授课平安无事。保姆在下面叫吃饭的时候,两人从书房里走出来。梅兰妮不想留他在家里吃晚饭,因为她拿不准石天意晚上回不回来。她现在心里已经接受谢唯美对自己的定义了——“美术教师”,家里多了个美术教师也没什么不好,就算让石天意撞上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