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风雨荆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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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二遭陷害 3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无辜的沈金贵,直接被押往了县城。

这正是国共局势最为紧张敏感时期,“特务”俩字,足足能置人于死地!

此次被抓,距离上次,还不足一年的时间!

沈金贵被关押严审,厚厚的棉袄袖子,都被又粗又壮的绳子,硬生生给勒断做了两截。

“快说!国民党让你潜伏在这儿,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审讯室里,桌子后面坐着的两个解放军,其中那高个子的首先厉声问道。

“俺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货商,哪里知道什么国民党?又哪里懂得你们说的什么‘潜伏’,什么‘任务’的?”自知身遭陷害的沈金贵,此时已不再象先前那样冲动,他不卑不亢地解释着。

“走街串巷是你们特务间联络的愰子!是你们为联络提供的方便!”那个儿矮的立刻想象丰富地下着定论。

“俺是土生土长的沈家堡人,因为家境贫困,为养家糊口才挑担串乡做点买卖。怎么还成了你们所说的联络愰子了?”面对审问者扣下的大帽子,沈金贵的心里“咯噔”一下就紧了起来,他非常清楚“特务”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但事已至此,害怕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反倒让认定了自己是特务的审讯者,更以为自己是做贼心虚。他暗暗深呼着气,努力调整着自己那紧张慌乱的心,尽量用冷静的言语,诚诚恳恳地为自己辩解着。

“呵。你家庭贫困?你家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地主,第一个被揪斗的主儿!还敢说贫困?显然是假话连篇!”矮个子的审问者,立时针锋相对,对沈金贵的话嗤之以鼻。

“据说你爷爷光机枪就买了四挺,都超过我们解放军一个连队的机枪数量了!正好,把机枪的藏匿之处先交待了,省得你们这些狗特务日后用它们做乱**!”对方继续道出来的这番话,让沈金贵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又是哪个孙子给捏造的谣言?这根本没有影儿的事情,岂不又将自己置于死地而百口莫辩?他感到了这次被抓的严重性。胡二这孙子真是下死手要把自己推入死地!想到此,他反而不再惊恐,既然你们非要把白的污陷为黑的,那俺还就不信,俺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就死在你们这三寸之舌上?

“您可真会说笑。俺爷爷要是真有四挺机枪,能让小鬼子扫荡祸害了俺们沈家堡?还不立马就把小鬼子全给‘突突’了?!再说,即便是俺爷爷有过买枪的想法,那也是为了自保;为了对付小鬼子!何况这是根本没有影的事儿!你们解放军都是明察秋毫的人,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已格外冷静下来的沈金贵,有条有理地向对方述说着,那语气神情,竟是那般的从容镇定。

“俺家大院不是你们农会正住着吗?要是不相信,你们完全可以挖地拆房的搜就是了!”提到小鬼子,他的心里又涌起了愤恨,想起了他那惨死的柴妮。他倒真希望当时的爷爷能有机枪,哪怕只有一挺也好,也不至于让沈家堡的乡亲和自己的柴妮死的那样惨!而今天自己反倒被这空穴来风,当成罪过来审讯。他的心情郁闷透了!于是,委屈不满地又补上了一句。

“你的嘴可真够厉害,每件事都被你掩饰的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事情的真假,我们自会去证实,不会单听你的一面之词。看来你对我党的土改政策很是不满啊!”负责审讯的两个人,并未对沈金贵放松任何警惕。由其带情绪的话里,又给扣上了顶抵触土改的帽子。

“说心里话,抄俺的家俺就是不满。俺家是地主不假,可那是俺爷爷一点一点挣下的。俺也知道那是你们解放军的政策,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的政策要抄家,俺不满又能怎么样?不服不也得认下不是?谁能敢对抗政府的规矩。。”耿直倔强的他,虽拒不承认那莫须有的特务罪名,却坦荡荡地承认着自己对土改的感受。

“这回你倒是很坦诚!”那高个儿的解放军,没想到沈金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从其坦荡荡的话语里,感觉出了他的真诚。

“俺的每一句话都是口直对心的,只是你们不相信罢了。俺是堂堂男子汉,做过的事俺决不否认;没做过的事,俺死了都不会认!”身陷囹囵的沈金贵,虽为对方不相信自己倍感无奈、委屈,依然执地有声地表明着自己的心迹。

“不管你是真话,还是狡辩!我们都会调查证实!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儿,你回去好好想想,把该交待的问题最好全都老实交待清楚!死抗着对你没有半点好处!”那高个儿的看来是个官儿,他一边铁面无私地振振有词着,一边不容分说挥手示意门口背着枪的士兵,将沈金贵给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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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再次入狱,让被土改折磨的惊弓之鸟般的沈守文,更加的惶恐无策。儿子被抓,生死难料,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儿子!

时值隆冬,外面寒风刺骨、滴水成冰,身体羸弱的沈守文,一身薄薄的棉衣,根本抵挡不住呼啸的北风。无奈之下,以泪洗面的吴氏壮着胆子去找婆婆姜氏,向她求借公公遗留下的大皮袄。碍于情理的姜氏,一脸的不情愿,总算还是捏着鼻子勉强借给了!

可怜的沈守文,在县城忍饥挨饿奔波了三天,赔尽了笑脸,也没能求到一个肯出面帮忙的朋友。过去那些老远就上赶着热情招呼的挚交相识,如今见到躲躲闪闪,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是帮忙为儿子周旋了!

世态炎凉!屡遭冷落的沈守文,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薄如纸”。

而更让其心寒的是,当一筹莫展、饥寒交迫的他,刚刚踏进家门,继母姜氏,就以卖皮袄为由,追上门来立时将皮袄索要了回去。。外面北风怒吼;儿子身陷囹囵;家中清锅冷灶,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一家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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