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的目的,是为了让我适应外面地狱般的环境,同时也让我体验了实战和独自生存。既能检验训练成果,又能锻炼我的生存能力,可谓一箭双雕。
我这人的优点少得可怜,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稍微比别人细致了一点的观察力和分析力。在外面心惊肉跳的两天里,我注意到了许多细节。为了保证我们的生存率,我向他简要地说明了我意识到的几点重要内容。
“刺杀型”的习性,这种类型的攻击模式非常简单,它们变成被害者的亲人进行近距离刺杀。或者利用它们发达的触手,缠住被害人,然后猛击人的头部和胸部。
根据我的观察,它们都是单独行动,并且分布异常稀疏。注射了活性激素的我,离得很远都能察觉它们的气息,因此要避开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它们对于声音和光线的改变很敏感,在回来的路上,我捡了破布将合金鞋底包住,只要走路的时候稍稍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它们便寻着声音做出反应。
在制定作战方案的过程中,我了解了我们大致的目的地。首先是到达离昆明不远处的攀枝花。那里有地下通道,直通中国的最后防线—上海。
介于我已经有了在外生存的能力,事不宜迟,我们一致决定,明天一早出发。至于作战队长,自然由宇文澈担任。这货还脱裤子放屁地让我签了生死状,让我一切行动听他指挥,为此我还暗暗鄙视了他好久。
夜已深了,不知怎么,我一直无法入睡。宇文澈也是同样的境况,于是我便和他扯起了闲话。
“哥,你说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幸存者吗?”话才出口,我便后悔了,我尴尬地看着他笑笑。在我的记忆中,我上一次叫哥,已经是三年前了。
“应该有不少吧!”
“要是在路途中我们遇到活着的平民,你会允许他们跟我们一起去攀枝花吗?”这话一出,我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你从小就是这样,从来都只担心别人,从不考虑自己的处境。这种世道,心灵太善良并不是什么好事!”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失望地低下了头。
“那个坐牢经理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屡次拿公司的产品文件,跟其他公司做利益交换,你一再姑息!”
“可是……”
“我知道,他儿子得了绝症,很需要钱。但是也不该拿你的前途开玩笑,如果被人抓到,你也要叛一个包庇罪!”
我脸色惨白,不住地咬着嘴唇。
“所以,赶在东窗事发之前,我帮你了一把。股东们只以为你经营不善,公司倒闭了也是情理之中!”
我总以为是宇文澈故意刁难我,没想到他已经为我考虑地如此深远。我真真是被苦肉计蒙蔽了双眼,差点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切,看来我永远也摆脱不了自责的命运,在你眼里我也许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我不甘心地咬咬牙,带着歉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被两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声音的来源,不是外面,正是源自基地内部!
这声响实在蹊跷,我们全副武装后,寻了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在基地顶层,我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顶层已经变成了火海,所有的飞行设备均被炸得仅剩下黑色的框架。基地连接地表的墙壁上也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大窟窿。
一种全身长满了液泡的绿色巨人夹杂着涌火焰了进来。这种生物脚步沉重,全身被饱满的液泡覆盖着,液泡里充斥着暗红色的浓液,半透明的皮肤清晰可见。他们走路的时候身体左右摇摆着,发出液体晃动的声音。
从老哥口中得知,这就是另外一种“自爆型”。典型的移动炸弹,爆炸威力堪比十个高爆手雷,并且移动速度非常快,爆炸过后释放出一种能溶解大部分物质的强酸,危险无比。
就在这时,两个爆炸巨人已经离我们不足十米。眼看我们就要被炸飞了,我吓得张大了嘴,双脚也失去了逃跑的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宇文澈猛地扯过我,头也不回地拽着我狂奔起来。
随之,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烈的冲击波让我们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两个黑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里是不能待下去了!”我们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底层仓库,这里有全基地唯一一个紧急逃生口。
锈迹斑斑的逃生门紧紧关闭着,可见长久未使用。在我们兄弟两的连番轰炸下,才勉强砸开了门锁。
门后是阴暗潮湿的地底通道,弥漫着一股霉味儿。通道里的石阶曲曲折折,通往了多个方向。石阶上遍布着青苔,流露出岁月沧桑的沉寂。我们顺着其中一条往上爬,越往上走,石阶就越窄,不一会儿就从基地外的某一下水道的井盖里钻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地狱般的景象。少了基地坚实的保护,多了漫天惆怅的血色。鼻孔中充斥着的腐肉气息,让人不禁眉头紧促。
我们按照原地计划,徒步穿行在人间地狱。红色本该是热诚的颜色,在邪恶的笼罩下,人性仿佛被鲜血抹杀了。空气里的暗沉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这里的每一缕红色都让我们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错觉。值得庆幸的是,我身边还有亲人的温暖,不至于独自迷失在无边的恐怖深渊!
刚刚的爆炸事件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在外面逛荡的这两天,我从未见过这种威力巨大的“自爆型”。外面的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刺杀型”,它们从何而来?况且它们又是如何发现我们的?好在我们事先全副武装起来,不然早就残废了。难不成这种类型有透视功能?
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让我加快了行进的步伐,然而我却全然不知危险已经向我们渐渐地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