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入澧县城区某一家酒店房间后,苏三才瘫坐在地毯上好久没有动弹一下,实在是太险了,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如果不是自己将自行车停在树林外藏好,自己还真没那么快的离开那边,方圆几十里地没有人烟,瓷器厂几乎突然间灯火通明,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估计早被抓住了,而且幸好自己准备的是自行车,那些人没有听见汽车和摩托车声音便应该以为人还在工厂周围,而最有可能多的地方便是那片树林,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人开始搜山了才对。
再想想那三个人后来的举动,苏三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是其中那个人和守窑口的四个人搏斗的时候,也是处于很被动的状态,但每次却又很巧妙的没有被他们抓住,苏三知道这些人是故意不泄露自己身手的,而后来他们的举动却让苏三不得不拍案叫绝。那袋东西里面几乎都是些铁丝,铁棍等铁制东西,在墙角放上砖头,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别人他们就是想到厂里偷铁器,加上他们刻意隐藏伸手,而小县城是很常见这些偷铁器的人的,所以到最后,他们知道在必须要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却又能将怀疑降到最低,这些人心思缜密的让人觉得可怕。
苏三知道这些人和自己应该怀着同一个目的,而自己离开窑洞的时候留下的线索估计那个矮个子男人应该也发现了,这个瓷器厂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还有人知道了它的故事,那么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那个对曾家出手的人了,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有这样敏锐的触觉就连自己都是经过了沈文堂在美国露出马脚后才发现的,而那另一个推手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站在蓬头下任水流从上到下的冲洗着,驱赶着那股没有来的燥热,镜子中被水雾模糊了的面容,苏三有些狼狈的抹了一把镜面,陌生的面孔让苏三差点忘记了这已经是自己的模样,浑身****的走到穿衣镜前,腹部到胯部的浅红伤疤挡住了一切诱惑,粉色的嫩肉因为热水的刺激此刻通红一片,那里早已没有了痛感,但却无法消散那里曾经的灼热的刺感和无助的悲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可突然发现,冥冥中自有注定,有人出手了,但她却无法高兴,她也分不清楚此刻低落的心情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看到了今晚自己的无能,还是看到了自己独身一人前途的渺茫。无论是哪一种,苏三都很清楚,靠她一个人,真的太难,太难……
她的不足,她的单薄,都注定了她要走的前路充满了更多的荆棘和坎坷,但她依旧不会屈服,十年她都等得更何况是现在,没有能力不要紧,靠自己一个人太难也不要紧,她可以等,上个10年不行,她就再等10年,她不信10年她还不能将这些人拉下,更何况现在她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动手,要对付曾家的人比苏三想象中要强的多,所以苏三等得起,也愿意等下去。
熊轶将吸到一半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的对着面前的三个人摇了摇手示意他们离开,诺达的房间只有他一人依靠在窗前,澧县的夜晚没有京城的繁华,但却格外的有他独有的韵味,已经凌晨4点的夜色下四周静的可怕,从窗户看下去黑漆漆的四周正式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但熊轶知道,此刻越黑暗,黎明来临的时候变会越发的光明,而光明已经离得不远了……
1号身上的伤痕很巧妙,全部伤在骨关节处,典型的泰拳打发和美式格斗法造成的,1号说动手的是一个年轻女性,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根据体型和她故意留下的线索,应该是“同类人”才是,只是不知道这个“同类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是想分一杯羹还是只是单独的想要“报仇”和他一样,报仇……
远处百年寒山寺矗立在山头,站在顶层看着日出东方的红火,寒山寺笼罩在一层金黄的光芒中,充满希望的橙光温暖了周围的林宇,推开窗户清晨第一缕空气涌入鼻腔,清新的让人遗忘身上的责任,只愿濡沐在此,不愿走出……
仅仅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同样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寺庙,伴着最为温暖的日出许下属于她的愿望,只愿岁月静好……
整理好行囊,苏三打开房门向楼下走起,另一组定好在8点准时集合,苏三将自行车检查了一下,站在队伍最后,一行10个人整装待发,陆陆续续从大门口骑出去,前往格拉湿地公园,另一辆从酒店开出的黑色越野与他们擦肩而过,即使如此,苏三依然不期然的和那个坐在后座的男人对视而过,心脏在某一刻停止了跳动,脚下机械的登动着脚踏板,随着汽车的渐行渐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熊轶看着倒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拐弯处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抽回了视线,一个奇怪的女孩,一个平凡的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的女孩,除了那双明亮的的眼珠就只剩下一张毁掉的容颜,但熊轶却就那么突兀的被她的那双会说话的双眼给盯得全身不自在起来,心里闷闷的难受不已,直到看不见了,心里的那股难受才消失,熊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苏珊知道曾家覆灭不远在冥冥中向他召唤,还是因为太累了一夜没睡的疲惫导致,但不管是哪一种熊轶都将他们刻意忽略不计,只是此后美美想起,那张陌生的面孔居然都会突如其来的蹦出眼前,居然不曾忘记,牢记于心。
直到机械般的狼狈了很久,苏三才后知后觉的转头向熊轶离开的方向追去,只是汽车早已消失在街头,没有了踪影,原来即使隔了10年即使隔了两个人生,她还是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第一眼便认出了他,他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即使早已不是10年前略显青涩的面孔,即使早已褪去了稚嫩和温和,但他的坚毅和冷峻却一如十年前甚至更胜10年前,人越发冷了,也越发的显得刚毅,在初阳闪烁的清晨,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再次闯入了她的世界,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她的爱,原来从没消失过,一直都在,一直不曾远离,即使隔了10年的距离,她依旧始终如一……
回来后的苏三懒散了不少,不管是逃避也好还是什么,她都有些不想去做事,除了陪伴林奶奶,更多的时间都是窝在家里不想外出,隔壁一直没人来过,苏三不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她渴望见到熊轶也害怕见到熊轶,但不管怎样,苏三都用她所有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她不能再害了熊轶,她苏珊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了,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苏珊,她是林薇薇,只是林薇薇,这样其实很好,真的很好,等所有事情结束,苏三早就想好会带着林奶奶回到A省她的钱足够他们用一辈子,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这一生已经是赚回来了,报了仇那么就简单的随心所欲的生活,自由的生活。
至于熊轶,苏三知道不管她如何刻意去忽略,她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熊轶在澧县的出现已经证明了,那个对方曾家的人就是他,也只会是他,这样的熊轶也让苏三心中更是难受和煎熬,被火炙烤般的煎熬,她想不通那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傻,就那么放不下,对付曾家绝对不会是熊家所为,只会是熊轶一人所为,他到底是背着怎样的负担和压力来做这些的,苏三不知道,她也无法探知熊轶的内心,一如10年她不懂熊轶一样,现在的她还是没有懂熊轶,唯一懂得估计是不得不承认当初曾伟所言,熊轶是爱自己的,当初以为的不过是玩玩自己其实不过是曾伟对自己的欺瞒罢了,当初的她傻的就只相信曾伟的话,怎么就从没用心感受过熊轶对她的感情,还有当初的那个孩子,虽然是她自身原因没有保住,但她同样内疚和难过,虽然那时的她听了曾伟的话误会他,冤枉他,但当听到他会出事时自己毫不犹豫的便去自首,其实早该知道,自己是爱着熊轶的,她怎么就那么傻,那么的让人讨厌呢。
而现在,熊轶依旧还是为了她在冒险,她这个麻烦制造体无论是10年还是10年的现在都让人频频陷入危险,对付曾家不是简单的说说就容易的,曾家在从华国抗战那会儿就在,屹立了近100年要拉下他们谈何容易,而熊轶却冒这个险,到底哪里值得了。
苏三无法阻止熊轶的脚步,好在她已经不是10年那个天真幼稚的女人,现在的她,唯一能帮熊轶的便是尽她最大的努力去帮他,去做到她应该也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其他的,她真的无能为力,或许之后可以为熊轶做的,便是远离他,同样也让他远离自己这个障碍制造体,熊轶,心口的那颗朱砂痣,洗不掉,化不去……
美国分割线……
“hi,伙计还是没有消息吗?”ketch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对着电脑前的人说道。
“是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发现,要知道人再怎么伪装,她的耳部轮廓是如何都伪装不了的,我准备用另一种系统直接对他们耳部轮廓进行扫描配合,最快1个月,最慢3个月一定可以帮你找出来。”
“好吧,只能这样了,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