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奇
龙东三十好几了,仍未成家。今年春节要如何面对年迈母亲的唠叨呢?
光棍龙东踽踽独行在特区空旷的夜里,满脑苦闷。
龙东忽瞥见街旁一广告牌--人才出租公司。龙东心一动,踱进了公司。
小姐上前介绍:“先生,您可以租赁保镖、情人、秘书、佣人……这是我公司的业务范围,您请过目。”龙东接过簿子,翻着浏览了一下说:“小姐,我租个情人,租期十天。”小姐莞尔一笑,说:“先生,请您随我去挑选。”龙东随小姐到了另一大厅去挑选了一名二十六岁的靓妞,签了合同,就租了辆出租汽车北上回家过年了。
龙东带着靓妞回家过年的消息成了村里的焦点,村里各个角落都在议论他们。村人好奇,就像十几年前围着看“铁牛”进村一样看龙东的情人,大家对她评头论足,说像这样会描眉涂口红抹指甲油的披肩发怎么能下田锄地挑水桶呢?
靓妞叫川兰。一进门就妈妈长妈妈短地叫龙东的妈。乐得龙东妈合不拢嘴。吃饭时川兰又不停地给龙东和他妈夹菜,反客为主,俨然是主人,龙东妈微笑地谦让着。川兰和龙东边吃边谈笑,惹得来看的村人羡慕不已。有人嫉妒地说:“刚恋爱新鲜,我看过不了两天就乏味了。”村里的沙路软,川兰穿着高跟鞋走不习惯,一出门就要牵着龙东的手,倚着他,显得很亲密。一群小孩跟着看稀奇,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臊得川兰脸红如丹。
年三十晚上,龙东妈对他说:“囝啊,今晚给你们圆房吧,这是个好日子,过后你们再去领结婚证吧。”
龙东暗暗叫苦,脸一红,急道:“妈,没给川兰家说,怎么行呢?”
“你去解释吧。我所有的手续现在就给你办了,晚上九点圆房。”
当晚,龙东只得向川兰摊牌。川兰笑说:“你睡沙发,我睡床,不就对付过去了吗?再说就最后一晚了,有何难处?”
龙东只得睡在沙发上。两人不停地说着话,川兰说:“这经历太刺激,太有意思了。”龙东说:“可这却苦了我,村里人明天就都知道我结婚了,看来我这辈子光棍打定了。”川兰说:“活该,谁叫你这样死爱面子。”
不一会儿,川兰困了,睡了。龙东躺在沙发上,满肚子是苦味,一会儿长吁一会儿短叹。忽而一非分之念闪过,遂蹑手蹑脚地过去,掀开蚊帐探过身,一股香气直扑鼻孔。只听川兰翻了个身,梦呓道:“龙--东,别……”龙东冷汗直流,如被棒喝,忙逃回沙发。
鸡叫了一遍又一遍,龙东的眼睛直盯着天花板。
第二天,租期已满,川兰和龙东又相伴回特区。车上,川兰拿出笔记电脑算起账来,川兰说:“牵手费、叫妈费、夹菜费、感情损失费、同房名誉损失费……共计柒仟捌佰元整,加上租金贰仟元整,总额是玖仟捌佰元整。”龙东愕住。
川兰笑说:“你是我碰到的租主中最诚恳最老实的一个,感情损失费,同房名誉损失费,叫妈费不计。我愿意无偿付出。”
川兰说完,满面霞红。龙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