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宏鹏
这是我高考落榜那一年初秋的事了。
姑妈家。
表妹清儿真顽皮，老围着我闹腾，姑妈后来就生气了：还不快去做作业，就知道玩。
清儿成绩还好吧？我按住交椅扶手，直起身子。姑妈正在抹桌子，听我这一问，把抹布往桌面一甩：好个鬼，她的分数就是比别人低。
我拉过清儿，让她倚在我身前，抚摸着她淡红淡红的头发，清儿的头发天生就是这样，像外国人。我说清儿，你是聪明的孩子还是笨孩子啊？
不知道。
我伸出食指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子：我知道。
清儿一下挣脱我的怀抱，转身拉住我的右手直摇晃，眼睛亮亮的：表哥你快告诉我啊，我聪明不聪明嘛。
不告诉你，我一仰头，不过可以悄悄提示你一下：聪明的孩子一定听得懂老师讲的课。
年底我又去了一趟姑妈家，清儿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探出藏在背后的手，递上成绩单。
我满意地笑了，我说好好好，真好！不过还有一点更重要哦，聪明的孩子除了读好书，还会有其他比别人强地方。
那我有没有哪儿比别人强啊？表哥你快说啊。清儿眼里燃烧着火焰。
不告诉你。我眨眨眼，狡黠地笑，不过可以提示你一下哦。
现在我正坐在清儿办公室外面的会客厅里，感慨万千地品着香茗。
哦，就是因为刚刚和她进行的以下这段对话才勾起我回忆的：
清儿将一叠书稿轻轻放在茶几上，为我倒了杯茶，注视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适不适合走文学创作这条路是吗？
我探出身子，专注而热切地期待她的下文。
她往后一靠，两手交叉置于身前，笨拙地眨眨眼，狡黠地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