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弗洛伊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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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对癔病病症的研究(1)

任何五官健全的人必定知道他不能保存秘密。如果他的嘴唇紧闭,他的指尖会说话,甚至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会背叛他。

--弗洛伊德

(一)

弗洛伊德和玛莎结婚后,在新婚的最初几个星期里,不得不面对许多问题。其中之一就是缺少金钱,而弗洛伊德在新居第一天执业时,竟然没有足够的椅子给客人坐,玛莎只得跑出去向邻居借来椅子暂用。

另外,弗洛伊德还不喜欢某些犹太人的规矩。玛莎的一个亲戚后来写道:

“我记得很清楚,玛莎告诉我说:弗洛伊德在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星期五晚上,不允许她点燃安息日的灯,这时她一生中颇感懊恼的事。”

但毫无疑问,这对夫妻的生活还是很快乐的。身为女主人的玛莎,对丈夫十分支持,也完全依照弗洛伊德的职业要求来理家。而她对于弗洛伊德所研究的精神分析学所持的态度是:忠诚地隐藏住她的怀疑,只是轻描淡写地对一个访客发出无关痛痒的牢骚。她会说:

“你真的相信一个人可以用精神分析对待小孩子吗?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我不知道我的丈夫对于他的研究如此认真和执着,我就会认为精神分析是一种淫秽的东西!”

1886年的10月15日,弗洛伊德在维也纳医学协会宣读了他的一篇论文--《论男性的癔症》。这时,关于癔症的争论主要集中在“心态的来源”这个方面。这种观念已经被许多英国医生所接受,也受到了沙克教授的支持;但在德国和奥地利,人们对其却议论纷纷。弗洛伊德特意选择在这个时机宣读了他的论文。

当时在医学上,癔症往往都被看成妇女病。由于这个词的词根是“子宫”,医疗中都将它诊断为“子宫倒错”或由女性器官病症所引起的一种病。因此,在治疗这种病时,医生通常都会毫无依据地采取切除女性性器官的野蛮手术,或让病人嗅一种能引起子宫收缩的植物的气味。

而巴黎的神经学教授沙克抛弃了以上这种荒唐的观念和医疗手法,确认癔病属于一种神经系统疾病,这在医学史上是一个卓越的贡献。

因此在这篇论文中,弗洛伊德陈述了自己在巴黎的求学经验,接着又详细地讲述了一个癔症的病例:一个病人从建筑物的脚手架上摔下来后,有一只手臂麻痹了。后来弗洛伊德证实:这个受伤很重的男性癔病患者,是由于精神上的打击而出现手臂麻痹的,并非因为身体上的直接伤害。

然而弗洛伊德的观点一提出立即就引起了一片反对声。那些年高资深的医生对此都表示惊讶,其中一位说:

“老兄,你不要再胡扯了!癔症就是子宫病!而男人怎么能患上子宫病呢?”

不论弗洛伊德如何向这些权威人士解释,都是徒费唇舌,没有人相信。

在自己的论文观点遭到冷落后,弗洛伊德花了9天时间找到了一位典型的癔病患者。这位患者是一个炼钢工人,他的病没有器质性的损伤,只不过与兄弟吵了一架后就半身瘫痪了。

弗洛伊德把这位病人带到维也纳医学协会,当众介绍了病例,并作了现场治疗表演。他运用从沙克教授那里学来的催眠法,让这位病人的状况最终消失。

这一情况得到的反应,先是一阵掌声,然后是一片沉默,接着,主席面无表情地宣布散会。后来,弗洛伊德听到权威们在私下说:

“催眠术这种瘟疫不能在维也纳传播。”

(二)

对于弗洛伊德来说,只要他确定了追求真理的目标,再大的权威反对他,他都不会改变初衷。因此,他继续对自己的研究课题进行大量的临床研究和实践,接触各种典型的神经病例。但由于癔病的治疗在维也纳一开始就遭到冷遇,所以麦那特的研究所也不让他再去了,这让弗洛伊德连续几个学期都没地方开课。

无形之中,弗洛伊德已经被各个研究所和大学课堂拒之门外,他由此而初尝到了被“密集大多数”所拒斥的滋味。其时,弗洛伊德或许还意识不到,这不过是他一生中遭受“密集大多数”冷落、压制和辱骂的开端。

弗洛伊德诊所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了影响,病人越来越少。每天一大早,弗洛伊德和玛莎就打足精神坐在门诊里等候病人,但往往半天过去了也不见一个病人前来,有时甚至好几天都不见一个病人。由于生活拮据,弗洛伊德不得不把自己的一块心爱的金表和结婚时他送给玛莎的金表送到当铺。

作为维也纳大学医学院神经科的讲师,弗洛伊德所开办的诊所自然主要是诊治各类神经症患者的,但这其实并不包括器质性神经病,而只有精神神经症患者。但在当时,器质性神经症的治疗前景并不好,而且在维也纳这样的大城市里,与众多精神神经症患者相比,器质性神经症患者的数目也是微乎其微。

患者虽然较多,但来弗洛伊德的诊所就诊的患者却日渐稀少。很明显,问题还是出在疗效的,这是医生的有声广告。

所以,要改变贫穷的状态,坚持自己的科学研究,唯一的方法就是提高疗效。弗洛伊德坚定不移地将自己从巴黎沙克教授那里学来的医疗技术用于医疗实践当中。他尝试各种电疗、浴疗、推拿疗法和催眠疗法等,结果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

在当时,电疗法是很流行的,但弗洛伊德在实践中发现它的效果其实是很有限的。于是,他从1887年12月起便更加集中地使用催眠疗法。

睡眠术是从古老的医术中演化而来的。在远古或奴隶制时期,神经失常和神经病患者都被看做是“妖魔附体”、“中邪着魔”。要让这些病人恢复正常,就要采用残酷拷打患者肉体的野蛮方法,以驱赶妖魔邪气。

这种做法一直延续到18世纪的后期,直到19世纪才稍有好转。1845年,德国精神病学家首次提出了神经病的机体病因说,将病原归于大脑的生理机制,从而引起了科学观念上的一场革命。

后来,奥地利维也纳的医生安东·梅斯梅尔博士创立了“通磁术”来治疗精神疾病。他认为,人体内有一种“动物磁波”周流全身,疾病则是这种磁波在体内阻塞或失去平衡所致。“动物磁波”可以由人的意识用一定的方法来疏通,以恢复平衡,从而治愈疾病。

19世纪后期,英国医生布雷德正式提出了“催眠术”这个概念。不久,德国医生利尔伯也开始将催眠术用于临床。

在当时,对“催眠术”的认识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以法国着名精神病学家沙克为首的巴黎学派认为,催眠是由于神经症状所引起的,催眠的昏迷、萎靡和梦游三种状态,都是以生理变化为特征的;而以法国医生伯恩海姆为首的南锡学派则认为,催眠不一定都是上述三种状态,即使这三种状态也完全是暗示作用的结果,而暗示则是一种心理作用。

伯恩海姆还认为,催眠暗示是一种普遍的心理作用,催眠的关键是受催眠者对主持催眠者的信任。伯恩海姆先向接受催眠者说明催眠的原理和作用,然后再让受催眠者躺在安乐椅或床上,他则连续用单调、呆板的声音向受催眠者暗示:

“注意!你的心里什么都不要想,你的眼睛已经很疲倦了,睁不开了,看不见东西了,你在打盹了,你要睡着了……”

经过这一的暗示,患者很快就能合目入睡。

后来,沙克教授的学上经过研究发现,精神病其实属于心理疾病,是精神分裂的结果。所以,催眠术其实是一种心理治疗的方法。

(三)

尽管催眠术的产生和应用标志着精神病疗法的革命,但奥地利医学界在弗洛伊德之前都很少使用这种方法,一些着名的学者甚至认为催眠术是医学界的一种不幸。而弗洛伊德在科学研究上的最高贵的品质在于:他敢于向传统和权威挑战。正是通过运用催眠术,他发现在人的意识背后,还潜藏着另一个心智过程--潜意识。

后来,弗洛伊德发掘这种潜意识并加以分析,最后导致了他的精神分析学整个科学体系的建立。在弗洛伊德看来,所谓潜意识就是被心理抑制和压迫着的领域,它栖息在内心阴暗的角落里,要经过外力的帮助、引诱和启发,经过某种分析的照明,除掉精神的压力,才能够转化为“意识”。

这种“潜意识”在未发现以前是深不可测的;就其内容和倾向性来说,也是有好有坏的;它有时甚至抑制为一种荒谬不经的“梦魇”。这种内心的秘密,又好像是人在时间中漂流,如同一座冰山,大部分浸在无意识的海洋中,小部分“漂浮”在“意识”的层面上。正是这种关于“潜意识”的观念,最终构成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的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