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康熙帝国的那人这事
5011100000036

第36章 漫长的等待(6)

“大酋长……”阿廖莎更加亲热地向他叫了一声。

“你不知道不能随便渡江吗?”根特木儿说,“这里是大清帝国的国土呀!”

“我们只知道跑买卖赚钱。”

“你不知道,偷渡被我们逮住要蹲笆篱子吗?”

“我可不怕。”阿廖莎嫣然一笑,妩媚地说:“我知道大酋长对我这样的人会宽厚的。”

“你们那边的人说我杀人不眨眼。”

“那是你的勇敢,我不喜欢懦夫。”

“这个意思,我们的看法倒很一致。”根特木儿点点头,闭目一思,马上又问:“你的刀,不是一般的刀。”

“大酋长,你真有眼力,不愧是当今的英雄、勇士。”阿廖莎说:“那刀是我祖父传下的,他当年是基辅大公国王的侍卫。”

“祖传的宝刀,怎么能轻易出卖?”

“我需要钱。”

根木特儿听着阿廖莎对沙皇东侵的不满,回忆着这十几年间,额尔古纳河上空的边防摩擦、争斗的风云,武装冲突,应该说那是两国边民的不幸。

可以这样说,中俄交往的序幕是在血与火中揭开的。

……16世纪下半叶,当时俄国正在同瑞典、立陶宛等国进行立窝尼亚战争,为的是争夺波罗的海的出海权。把东进的任务交给在西伯利亚经营毛皮贸易的大商人、实业家斯特罗干诺夫家族。

沙皇给了这个家族卡马河西岸,自雷西瓦河口直到楚索尼亚河口长达146公里的地区。接着又多次得到沙皇对土地的恩赐,沿楚索瓦亚河直到其上游地带,沿卡马河直到奥沙帕河和图尔瓦河,总计约七百万亩的土地。斯特罗干诺夫家族,以这一地区为根据地,到处搜罗亡命徒,派他们去征服西伯利亚各部族。

斯特罗干诺夫旗开得胜,一举占领失必儿汗国以后,沿鄂毕河、勒拿河、什尼塞河他们用战争与商贸,水陆联运,沿河东进。侵占一地,修一堡寨,步步为营,他们到处烧、杀、抢、掠,绑架人质,抢夺毛皮,引起当地西伯利亚各族人民的不断反抗。

《清前期中俄关系》是这样记载的:

1632年,哥萨克瓦西里·布戈尔带领几个人由叶尼塞河到达勒拿河中游,建

立雅库次克。这里成为后来沙俄侵略我黑龙江流域的基地。他们从通古斯那里

了解到,黑龙江流域是块富饶的土地。随后驻雅库次克的军事首领派遣被雅科夫

一支132人的队伍沿勒拿河、阿尔丹河到达精奇里,直达黑龙江,自黑龙江顺流而

下到松花江,接着又蹿到松花江与乌苏里江之间,前来探险。得到的当然是当地居

民抗击,死伤大半,生还的没有几人。

1645年,波雅科夫又率领侵略军来到黑龙江口,他们陆行至乌里河川,翻越外兴安岭,经勒拿河返回雅库次克。

1649年,勒拿河的盐商哈巴罗夫率领30名哥萨克,又纷纷进入黑龙江流域,与达瑚尔部、索伦部等当地居民发生冲突。

黑龙江流域是块富饶的土地。在俄罗斯民族与斯拉夫人、与北欧的诺曼人、芬兰人以及其他民族融合而逐渐形成的时候,在它的第一莫斯科公国时期,连伊凡三世都还不知道世界上有条大河叫黑龙江,而这里自古就是中国的版图。清代对黑龙江流域的统治可追溯到太祖时期,对征服萨哈连部在《太祖实录》是这样记载的:

天命元年,遣兵征东海查哈量部(查哈量部即萨哈连),七月十九日起兵行至兀

儿姜河,造船二百只,水陆并进,取沿河南北寨三十有六。至查哈量河南岸佛多落

坤安营……取查哈量部内寨十一处。

接着太祖又招抚了这里的使犬部,《太祖实录》是这样记载的:

元命元年十一月,取查哈量部后,又招服阴答塔库拉拉、诺罗、不拉忻尼三

处酋长四十人,遂回。

接着,这里归顺的部族首领巴尔达奇、景古齐、哈拜、孔恪泰、多都汉、讷赫彻特白、哈尔塔等,带着上好的貂皮来朝进贡。

清军与沙俄军正式交火,在顺治九年(1652年)。

《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68)是这样记载的:

(顺治九年)九月丙戌,以驻防宁古塔章京海塞遣捕牲翼长希福等率往黑龙江,

与罗刹战,败绩,海塞伏诛,希福革去翼长,鞭一百;仍留宁古塔。

……是年,俄罗斯所属之罗刹,侵犯东北边界,驻防宁古塔之章京海色率所部

击之,战于多扎拉村,失利。

双方作战的地点多扎拉村,是中国赫哲人的一个村落。

顺治十一年(1654年),哈巴罗夫被斯捷潘诺夫替换,同时得到莫斯科援军,再次溯江而上,蹿到松花江口同清军遭遇,被打得抱头鼠窜,向黑龙江上游逃去。

第三次冲突发生在顺治十二年,《平定罗刹方略》说:“(顺治)十二年,尚书都统明安达礼自京师往讨,进抵呼玛尔诸处,攻其城,颇有所获,旋以饷匮班师。”这里所说的还是同斯捷潘诺夫的战斗。

接着在顺治十四、十五年,中俄第四次冲突。“(顺治)十四年,镇守宁古塔昂都章京沙尔虎达败之尚坚乌黑。十五年,复败之松花库尔瀚两江之间。(《平定罗刹方略》)。

《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对于这次冲突是这样记载的:

(顺治)十五年七月庚戌,镇守宁古塔昂邦章京河尔虎达筹疏报,击败罗刹兵,获其人口甲仗等物。命兵部察叙,以所俘获分赐有功将士。

顺治十七年(1660年),《八旗通志·巴海传》详细记述了第五次中俄冲突的经过:

(顺治)十七年,俄罗斯犯边境,巴海同副都统尼哈里等,率兵至黑龙江交会处,使贼在费雅喀西境,即疾趋使犬部界,分布舟师,潜伏江隈,贼船踵重,合击之,贼败却,弃船登岸窜走。巴海督兵追战,斩六十余级,弱小者甚众,获其船及枪炮军器,因招降费雅喀百二十余户,叙加一等骑射。

巴海是一位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大功臣,清朝著名诗人吴兆骞在他的《秋徊货》《奉送巴大将军东征罗刹》中是这样描绘征罗刹的壮观场面的:

俄国人除了用军事对黑龙江流域不断骚扰、进犯,同时还派遣间谍、特务进行侦察、策叛工作。切尔尼果夫斯基把第一个目标瞄准在根特木儿,在军事上如果根特木儿归降,可以加强俄国及在中国边境地区的实力,因为他是当地人,对于中国边境的政治、经济等情况十分熟悉,在向黑龙江下游进击时,无疑他是一个最好的引路人……

根特木儿听完了阿廖莎讲述的悲剧故事很受感动,同情这个漂亮女人的不幸遭遇,慷慨地说:“刀,我买下了,你出个价。”

“如果大酋长喜欢,你留下就是了。”

“不,你现在需要钱。”

“我更需要的是同情、友情……”

“说得好,”根特木儿豪爽地说:“我给你两张虎皮,二十张貂皮怎样?”

“我想,我这把宝刀论价钱,那是没法算的,常言说,货卖识家,你是一个勇士、大英雄,只有你才配佩带,换了一个主儿,给我10张虎皮,100张貂皮,我也不会卖。”

“我们成交了。”

“不……”

“你还要什么?”

“我想我今晚有幸拜见大酋长,是我阿廖莎三生有幸,祖宗有灵,你不凡的气质,强壮的体魄,勇敢、才智、品格使我深深敬佩,我这把宝刀赠给大酋长了。”

“那么,”根特木儿冲外面喊了一声,“给这位阿廖莎带上一些银子。”

阿廖莎接过门子递上的银子,深情地拉过根特木儿的手臂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多谢大酋长美意,你高大的身影、仁厚的心肠在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间,愿上苍保佑你!”

他们走出了羌子外,根特木儿对门子说:“我送阿廖莎到河边。”

马儿咴咴叫了两声,前蹄在地上刨了两下,似乎在说,主子你怎么做出这种决定,你是索伦部落的大酋长、朝廷四品命官,胸前拥着一个从敌方来的女人,这合适吗?”

“上马,”根特木儿伸出膀臂向上一托,把阿廖莎送上马,随后一跃飞了上去。

下弦月还没有升起来,星空闪烁,马儿轻车熟路向额尔古纳河岸畔飞去。

“我有点怕。”阿廖莎在马上说。

“怕什么?”

“我第一次乘马……抱紧一点……”

到了河岸边,阿廖莎下了马,根特木儿觉得通向河边的路是这么短。

阿廖莎在河岸枯黄的苇丛里找到一只小船,这是她往来偷渡的交通工具。她在临登舟之前上前拥抱了一下根特木儿,并在他的右边面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又在左边面颊上吻了一下。

健壮如牛的根特木儿这时好像喝多了烈酒,头有点晕,身体发热,心跳加快,裆间的那个家伙骤然勃起,一种不满足的欲望在昏暗中升起,他痴呆呆地看着舟行的阿廖莎,不久她消失在一条黑色的河中去了。

这时,根特木儿才发觉,他方才搂抱阿廖莎的那只手有点电麻。他记起来了,他的手曾向她的高耸胸前摸去,可是就像登山一样,刚到山脚下,他的手就被她的手挡开了,他没有领略到爬到山头上那种无比兴奋、喜悦的感觉。

根特木儿飞马向他的府中疾驰而去,下马后,他在奔向公事房的路上遇到侍茶的婢女,他一句话也没说,拦腰上前将她抱起,婢女一句话也不敢问,她被放在太师骑上,像他用扎枪去捅獐狍一样,直通通地刺去,只听婢女“啊”的叫了一声,他用力地拍了一掌,她再也不敢叫了。

这个婢女没有满足他,府上新近买来四五个内地女子,有烧水的、送茶的、端尿盆的、洗脚的、暖被窝的,全是十六七岁,她们除了各司其职,有时还要为大酋长跳舞、唱歌,发泄性欲。

这一夜,大酋长的公事房烛火烧到二更,只见一个个披散着头发,掩着怀,捂着胸,提着香罗带蹒跚地走出来。

“阿廖莎……”

他在做梦,阿廖莎在月光下驾着扁舟向他驶来了……

自从根特木儿同阿廖莎接触之后,他不知为什么,每天都要把宝刀放在身边,不时用手去抚摸,从刀柄、刀鞘,从上摸到下,又从下摸到上,精神常常出现恍惚、怔忡、走神儿……他的眼前不时出现阿廖莎的那双水灵灵的大蓝眼睛,红艳的唇,高耸的乳峰,苗条的身材,高雅的气质……他觉得那天骑马送她到河边,是他从没有过的最心醉的夜晚,也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