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熟悉的感觉阵阵地拨动着向晚的神经,放下美味的食物,向晚双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相互摩挲着。过了一会儿工夫,玉燃耳边传来她镇定自如的声音:“玉燃,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等喝完新郎新娘的敬酒,我们就开溜呀!”玉燃低语道。
这喜宴如坐针毡,但向晚仍然正襟危坐,炯炯有神的双眼专心致志地照映着面前的食物,充耳不闻宴席之外。
倏地,只见众人都“唰唰”地起身,向晚也握着饮料“噔”地站起身子,回敬着新郎新娘。
“玉燃、晚晚,谢谢你们来参加我和刘俊的婚礼呀!”顾洋兴高采烈地招呼着二人。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两人异口同声地祝福道。
脱离了喧嚣嘈杂的场合,两人都不由得舒畅了一口气,周玉燃看着心神不定的向晚,柔声问道:“晚晚,你和符明尧的关系到底如何了?目前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听了这话,向晚苦笑道:“虽然他没有明说分手,但实际上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了。所以可以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玉燃,我好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玉燃摸了摸向晚的后脑勺,点了点头:“我帮你叫车。”
向晚敷衍地和玉燃打着招呼便上了出租车,头痛欲裂的她卯着劲儿到了家,未经任何打理便扑倒在床上,眩眩晕晕地睡去。
黑暗中,那不愠不火的脸色、目不转睛的眼神突然转化为惊涛骇浪、鬼哭狼嚎地声音朝向晚奔吼而来,惊得熟睡中的向晚“啊”的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原来,经经纬纬的感情线早已织就成一张百折不挠的天罗地网,任由她如何休养生息、韬光养晦,都无法骁勇善战。因为这件网衣早就披入她身,已达到“镌刻肌肤,吸入腠理”的境地。
坐在床上的向晚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呼吸声层层地加重。
她好怕,真的好怕。她都什么都不敢想,只想与梦中的面孔划清界线,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加入杂志“财蜜圏”的第十天,向晚还酝酿着如何适应新的环境。
下午上班的时候,向晚刚走进公司大门,就和急匆匆往外赶的顶头上司兼老板贺芸撞个正着。
还没有等向晚赔不是,她已抓住向晚的手臂直呼“救星”,不容分说就把把一份资料夹塞到向晚手上:“向晚,你代替我去一下远盛,就我们新策划的栏目‘19天财女训练营’约下稿,对接人是于远涛,具体的事项你看下资料就行了。我刚刚接到我爸爸电话,我妈妈生病住医院了……拜托!”
一向稳重冷冽的贺芸极少失常,这额外的焦急竟让向晚由心升出几分感动,下意识竟脱口而出:“你赶紧去,凡事有我呢!”
看着贺芸疾步曼妙的身姿,向晚才醒过神了。
远盛?远盛?不正是顾洋的公司吗?
一想到顾洋,向晚不禁对上次婚礼的情景还心存余悸,但愿老天保佑我。
心心默念的向晚祈祷着此事速战速决,她拨通顾洋的电话,寥寥几句地扯了一下谈,末了试探性地问道:“洋洋,我想问下,你们Boss贵姓?”
“我们经理姓于,heisverynice,don’tworry,OK?”
顾洋在那头继续调侃道:“放心,吃不了你,于总可是公司有名的‘好好先生’——面好,品好,人更好,说不定还合你眼缘呢!既然他答应供稿,就绝对是言而有信!你就别罗嗦了,我今天约了好几个客户呢,可没有时间招待你!再说,你就不想见到蜜月之后红光满颜的我?”
向晚被她几句话呛得毫无还击之力,忿忿不平地挂断电话,抿了抿嘴唇,轻拂了额前的长发,深呼吸地向厉盛开进。
还没有下出租车,她就看见顾洋在厉盛的门口焦虑地张望着。显然,新婚之喜依然萦绕在她的身上,即使此刻是焦虑的神情,那种喜上眉梢的气息却是让她浑身抖擞着精神。
“哟,新娘子,那么快就又战斗在工作岗位了呀!”
“晚晚,你就别调侃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做我们这行的,能有什么假期?”顾洋牵过向晚的胳膊,生怕她走丢似的,“来,咱们进去。”
顾洋领着向晚进了远盛大厅,然后拐向左边的电梯,向晚牵了牵她胳膊,朝前方努了努嘴:“怎么不做前方的电梯?”
“拜托,那是高层专用!”顾洋把向晚从那个方向拖了回来,“快点,晚晚!别磨蹭了,我还约了客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