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尧照例送她们到青园小区门口,临走时对着翯翯温和地承诺:“翯翯,等周末哥哥有空了,带你去欢乐谷玩。”
孙翯翯乐呵呵地直点头,气得向晚抢白:“你们做金融的,应该工作很忙的!就不用麻烦了。”
“不忙,这点空还是有的。”符明尧好脾气地答道。
“是呀,是呀,这点空哥哥应该是有的。”孙翯翯也在旁边帮腔。
向晚气得扭头就走,这小丫头,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收买了?符明尧对着翯翯做了个鬼脸,挥手告别,开车离去。翯翯追上故意停停走走的向晚,她从后面抱着向晚说:“姐姐姐姐,翯翯可是想死你了!”
向晚一听这娇滴滴的话语,转身抱着她,嘴上依旧不软:“你这小丫头,本领大得很呀!”
孙翯翯抱着向晚不松手,嗡嗡哼哼地直叫着“姐姐姐姐姐姐”。
向晚彻底没辙,两人一蹦一跳地走向回家的路上。初秋的月亮明净无几,泻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差不多高的两个身影呈现在地上,让人看了,竟有融和圆满的味道弥漫出来。
好奇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还未成年的孩子。翯翯在向晚的小房子里东摸摸、西看看,偶而附和着一两句赞叹不已的话。在向晚的催促下,翯翯终于上床就寝。
她挤挨着向晚,向晚自然而然地把她紧贴地搂在怀里。
“姐姐,你从小到大那么疼爱我,是不是因为我是被抛弃的孩子?所以你格外的同情我。”翯翯在向晚怀里抖抖缩缩地问道。
“傻姑娘,你怎么是被抛弃的呢?你是被老天挑选中然后送到你妈妈身边的天使。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疼爱你呢?”向晚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怜爱的回答。
“可是,莎莎都说了,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是被抛弃的孩子。”翯翯显然是继承了向晚的倔强。
“翯翯,”向晚微微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很多情况下,外面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内心的投射。你认可莎莎的说法,那么说明现在的你也是这样的想法。那姐姐反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感觉到自己是没人要的?你可曾感觉到自己是被抛弃的?”
怀里的翯翯看着向晚眨了眨大眼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爸爸妈妈对我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
向晚刮了下怀里小东西的鼻子,温和地笑道:“有个小秘密姐姐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小秘密?”翯翯使劲晃着向晚的身子,“姐姐,你快说呀!”
“好了,好了,别晃了!你再晃,姐姐就要掉下床了。”向晚笑着说,“好吧,告诉你,这其实是姐姐和你成成哥共同的秘密,你可不能取笑我们。”
翯翯赶紧点头应允,竖起小耳朵认真听。
“其实小时候,姐姐和你成成哥特别羡慕你,羡慕你吃的好,羡慕你穿得好,还羡慕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向晚一脸认真的继续说道,“如果你不信,可以立马打电话问你成成哥……”
“真的吗?”翯翯打断向晚的说话。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可以打电话向你成成哥求证的。翯翯,你知道吗?只有很幸福幸福的孩子,才能惹人艳羡。如果你不是很幸福,你怎么会让姐姐和哥哥羡慕呢?”
“所以说,我是幸运的,因为幸运的孩子才会幸福!”翯翯天真无邪地自言自语道。向晚正在感慨翯翯的豁达,岂料她又说道:“那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翯翯,每对父母都有自己的限制,你必须要看到这一点。姐姐刚刚说了,你不被抛弃,而是被挑选。你是挑选中不用捱穷受苦,你是挑选中不用辍学打工,你是挑选中享受喜悦,你是挑选中享受幸福。你要记住,你是注定过着和你父母、姐妹、或者兄弟不一样生活的人。这一点,你必须学会感恩。正是因为有了老天的挑选,有了你父母的舍得,有了你养父母的付出,才有了与众不同的你!”
这时孙翯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姐姐,我好像明白一点点了,就是我不必抱怨我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应该更好地做现在的自己,对不对?”
向晚又刮了一下翯翯的鼻子,松了松胳膊:“翯翯真聪明,就要这样想,明白吗?有些事情我们已经无法更改,那么我们就必须接受,然后努力地向前看,相信自己会过得很好很好。”
接着又是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就跑出来,他们有多么担心呀!你看你,让爱你的人那么担惊受怕,你就心里好过?”
翯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伸出手挠了挠头顶:“确实是我做错了。姐姐,你还记得小时候过春节的时候吗?我走丢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这个小淘气,害得我们满街地狠找,你妈妈那里都担心得哭了。”向晚接过翯翯的话继续说道。
“嗯,姐姐。”翯翯又紧紧地抱着向晚不放,“我现在明白了,我是老天挑中的幸福天使。有爸爸疼,有妈妈疼,有外婆疼,有姐姐疼,有哥哥疼……”
翯翯扳着手指数落着,数落着,竟慢慢躲进向晚怀里低声哭泣起来。
“好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向晚抚摸着翯翯的后背轻声叹息道。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让爸爸妈妈担心了。”翯翯小声在向晚的怀里叨念着。
“好了,好了,没事了。爸爸妈妈不会怪翯翯的!”向晚轻声安慰道,猛然又充满喜悦地:“翯翯,既然你来北京了,那姐姐就好好地带着你游下帝都,怎么样?”
“好。”翯翯含着泪欣喜地点头,猛然好像又想到什么,以央求地口气对着向晚说:“顺便叫上明尧哥哥,他答应陪我玩的。”
该死的符明尧,也不知道给翯翯使了什么迷魂阵,处处站在他那一方。向晚在心里只差没把能咒的咒了个遍,可嘴上还是说得好听:“行,行,只要翯翯高兴,你说往东,姐姐绝不会往西,好不好?”
这话惹得孙翯翯直点头,很是受用。
“好了,什么都不想了。睡觉,好不好?”
翯翯听话地点了点头。大概真是累了的原因,向晚的怀里很快就有了微微的小鼾声。向晚轻手轻脚地抽出胳膊,又给翯翯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地下床到客厅,给向静容打电话告知翯翯的情况。
和向静容沟通好的向晚回到床上,看着睡得香喷喷的向晚,心中竟是无比的安然。她抹了抹有些润湿的眼角,又拢了拢翯翯脸上覆盖的头发,这才侧身缓缓躺下,闭目开始沉沉地睡去。
如水月光随着窗帘的轻晃而流动出波波闪闪的样子,渲染得室内益发的宁谧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