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单葶在睡梦中起来。转眼就看了看窗外的天气,雨还在下,已经连续下了三四个小时都没停……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散在她的手上,看了看自己的短发已经到了胳膊,从抽屉里拿出扎头发的小皮筋,简简单单扎了个低马尾整理了下自己后推开门走去了严洺羽的房间。
她走去严洺羽的房间后看到严洺羽在看杂志。
“妈妈。”单葶笑着走过去。
严洺羽听到单葶走过来放下杂志一脸温柔,“小葶,起来了啊。”
单葶走了过去淡淡地笑,“是啊。”
“感冒了没?冷不冷?”严洺羽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单葶对着严洺羽笑,“没事的,放心吧。”
“明天就要立秋了呢……”严洺羽看着窗外,雨还是滴答滴答的下着。
“明天吗……”单葶跟着严洺羽的眼睛一同看着窗前的雨景。
她走上前,看来几秒钟后又回头,“妈妈,身体怎么样?饿不饿?”
“不饿,妈妈刚刚吃过了。小葶你还没吃吧,你去吃饭吧。”严洺羽笑着继续说:“身体好多了,你不必担心。”
单葶看了会雨景后转头,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好。”
看着单葶走出去后严洺羽躺了下来,脸上再不挂着那温柔的笑容……她刚刚看到了单葶胳膊上的“sla”纹身……
严洺羽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往事,不过那些事怎么可能会不去想呢……那段往事就像千万个电磁场一般……可以穿透她的头颅,心脏,全身……
那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下着大暴雨……
严洺羽想着再也不让自己想下去。蒙上被子闭上眼睛养神。
单葶走下楼去看到在餐桌吃饭的单林禹,她走了过去对单林禹笑笑。
“爸爸。”佣人很恭敬的帮单葶拉开椅子,单葶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单林禹看到单葶来后放下手中的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一脸严肃说,“我明天要和你妈妈出差,你好好照顾自己。”
单葶手上的刀叉顿了顿继续说,“嗯,好……去多久?”
“两个月。”单林禹直接了当,“奕黔和程影也会一起去。”
“……”她手上好像僵住,然后慢慢抬起头盯着单林禹,“嗯……好。工作要紧……你们注意身体。”单葶放下刀叉,面对一桌子美食她没有胃口,“要去哪里?”
“西雅图还有柏林。”单林禹喝着红酒说。
又是出差……又是两个月……
呵呵……呵呵……
嗯……
单葶的脸上有着隐藏不住的失望,她刚刚来巴黎两个月……两个月后他们四个人又要走,他们用同等量的时间去离开。
是啊……
真讽刺,不是吗?
“那什么时候走。”时间静止了很久单葶才说出几个字。
“明天。”
她抬头直接看着单林禹,“这么赶吗?”
“嗯,其实已经算晚的了。本来打算今天就走,不过因为这几天巴黎都在下雨,所以延误航班。”
“这样……”单葶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极其勉强的笑容,“那路上小心……”
“嗯,知道。”单林禹明白单葶心里所想。不过他何尝不想好好陪伴着单葶,那个……“美丽”的女儿。
单葶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逃……
“如果觉得孤独的话,我可以安排宋玟来。”单林禹淡淡道。
……
小玟……吗?爸爸,你终于不用钱来打发我了吗……
她拿着白开水喝了一口后擦了擦嘴角,心情平复了些,“不需要。”
“……”对于单葶这样的回答单林禹有些意外,“但你在这没有朋友,不是吗?”
单葶听到这话后略有惊讶,没想到自己的爸爸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有啊……”
“……”单林禹有些欣慰,至少她不会说谎,“那就好。慢慢吃,我还有事情。”说完,单林禹就走上二楼的书房。
单葶再无心思去吃什么东西,走去客厅旁边的窗前,把纤细的手放在窗前感受着冰冷的雨。此时此刻,林氏别墅三楼落地窗前的男人一直在看着窗户前的景色……眸子里透露着柔情。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美丽的女人和一个清秀的小男孩的合照。女人大概有三十一二岁左右,清秀的男孩大概只有五六岁。他抚摸着照片上的女人,虽然有了一些淡淡的岁月的痕迹,不过丝毫不影响女人的貌美。
她的名字很普通,十三亿人口也会有数不过来的这个名字……不过她的容貌足可以驾驭任何的一切。那是一个成功的女人,可现在……只是一个照片,一把骨灰……和一个故事。女人原本应该过着舒服奢侈的日子,可老天爷偏偏让她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浩劫,改变了她原本的生活。
冒出来了那个男人……
林盛远。
林睦已经站在窗前很久很久,他的脸型像极了照片中的女人,所有都拥有着女人的影子。
她……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可偏偏被那群人……活生生的给她扔进地狱。可是在她呼喊救命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一直在等……濒临绝望时……她怀孕了,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再孤独,不再是一个人……她用力保护着他,那是她的全部,最后也为了这全部……结束了她原本应该光彩的人生……
欧阳秀雅。
林睦的眼睛中露出了仇恨,猩红的眸子里挂上了一丝一丝难以理解的恨意……
但在那猩红眸子的背后,才是真正的他……毫无保留的他。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理解过他。
是啊……
许多年前,欧阳秀雅也是如此。无人理解,一个人久了……惯了……就不会有感觉了,如果这时候忽然有个东西来刺激你的神经,你怎么可能不去用命来守护。
对于林盛远来说,欧阳秀雅亦是如此。可他丝毫没有真正的保护过这个女人。
对于欧阳秀雅来说,林睦亦是如此。她真的用她薄弱的力量,保护了她的儿子。
对于林睦来说,单葶亦是如此。对单葶来说……林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