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过妻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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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致命的错误

俊颜侧转,墨眸流光,那么深,那么深,仿佛要把她吸进去。紧抿的薄唇性感地微启,依旧是魅惑撩人的低沉嗓音,“我想你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优雅的温柔,眸底闪烁的若隐若现的疼惜,令乔欢有种鼻尖发酸的感觉。

好久不曾被人如此温柔相待,好久不曾听过如此贴心的话语,久违的感动,反而让那颗空虚寂寞已久的心,隐隐地抽痛起来。

空灵梦幻的轻音乐,抒情浪漫的古典乐符,萦绕在乔欢的耳畔。过去和家人、恋人单纯美好的时光,在她眼前翩跹浮动。

光影璀璨,人面依旧,只是再也回不去。

轻轻闭上酸涩的眼睛,在对往昔的追忆中,在抚慰的温柔乐曲中,乔欢不知不觉,竟然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华灯初上,可再闪耀的灯光,也无法遮掩墨眸凝望那熟睡女子的容颜时,眸底激涌的疼惜光芒。心痛的漩涡流转闪烁,终究化作了薄唇轻启的一声叹息。

车窗外的华灯流光溢彩,轻柔滑过绝美无俦的俊颜,让他的思绪飘向多年前的画面……唇畔勾扬,这次是讽刺讥笑的弧度……

凌烨啊凌烨,犯下那么多致命的错误,你还配爱她吗?

虽然“堵车”,但她家到底没多远,军车慢吞吞地停在权家别墅前,轻轻熄火,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心肝。

刚刚给她盖上的他的外套,稍稍往下滑了滑。身体凑近,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温柔,将他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给她盖好,温暖她令人疼惜的单薄身体。

准备抽身回去,但见熟睡的花容近在眼前。不施粉黛的小脸,宛似大雨过后的清新,恍如初初绽放的白玉兰花瓣。

可是……

一想到那近在咫尺的娇嫩樱唇曾被别的男人品尝,那雪肌玉肤曾被别人摩挲,她的甘美香醇曾被别人采撷,他的怒火就如火山喷发般,汹涌出炙热的岩浆。

他情难自禁,失控地俯身,贴近,再贴近,逼向那仿佛邀请他攫取的魅唇。

五厘米,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彼此呼吸相闻,气息交缠,灼热暧昧。

仿佛感觉到异样,睡梦中的小女人,美眸轻微浮动。

在凌烨抽身回去的瞬间,乔欢迷蒙地睁开双眸,看到车窗外的权家别墅,又低头看到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

“凌中校,辛苦你了。”她把外套递过去,客气一句,伸手要开车门。

大掌强有力地按住她的手臂,邪肆挑眉,“你好像还没报答我吧……”

哭笑不得的某女将小爪子从他的魔掌中抽离。这个男人,时而邪肆,时而温柔,还时而耍无赖!他明明知道,她无法报答他!

乔欢咬咬牙,扬起下巴,“你到底想要什么?”

邪魅蛊惑的笑意慵懒地爬上性感薄唇,亦正亦邪的俊颜强势地逼近,线条完美的薄唇,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耳垂。

冰凉的指尖,霸道而温柔地将她的下颌扳过去,“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惊恐的乔欢身体极力往后,“你、你要干什么?”可回答她的,是狂妄的铁臂伸过来,占有性地揽住她的腰。

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紧贴着他壮硕的身体。

望着那楚楚可怜、颤抖的娇嫩樱唇,他呼吸变快,唇畔勾起的弧度愈发加深。她难道不知道,他很容易被她勾出火来?

“不要……”就在乔欢轻启朱唇的瞬间,唇瓣被狠狠掠夺。凌烨噙在唇畔的笑意愈发邪肆。

撬开贝齿,追逐着她的丁香,勾得她浑身酥软,双手捶打那坚实的胸膛,结果却是被抱得越来越紧,越贴越近。剧烈的心跳交相辉映。

“唔……”最后,乔欢放弃了挣扎。

凌烨享受着丰唇的甘美,抬眸欣赏着怀里被强吻的小女人俏靥泛红,俏丽的鼻尖泛着晶莹汗珠,美眸流转着珠光,被吻得完全酥软在他怀中。

终于,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她的唇,望着她被吻得鲜红欲滴、微微发肿的魅唇,身体一紧,终究不敢再看,视线从那诱惑勾人的妖艳红唇上不舍地移开。

乔欢终于缓了过来,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邪魅如罂粟的恶魔,一凝眉,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挥舞过去。

凌烨不躲不闪,直直受了乔欢那使出全部力气的狠狠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刺耳。

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权家别墅,窗帘后面立着的修长如剪影的俊美身姿,微眯着狭长的凤眸,深邃幽暗的凤眸将车上销魂辣吻的情景尽收眼底。

男子精致绝伦的容颜恍若笼罩着酷寒冰霜,森然可怖,双手握拳,手指掐进肉里,咬牙切齿,却又不动声色,隐藏在暗处,继续看好戏。

车厢里,薄唇勾扬霸道邪佞的魅笑,另一边无可挑剔的绝美侧脸对着她,“这边也来一巴掌,然后再赏我一口?”

“无耻!”乔欢毫不客气地扬起手,然而终究没有落下。就算他再放肆无礼,他到底是凌安的哥哥。看在凌安的面子上……颦蹙峨眉,水眸冰冷,“让我下车!”

车门锁打开,望着急切的小女人迅速开门下车,驾驶座门也缓缓打开,凌烨修长的双腿优雅轻盈、不慌不忙地迈出。

低沉悦耳的磁性嗓音,“友情提醒”,“你忘了你的包。”

无奈折返,刚刚接过邪魅笑着的凌烨递过来的包,身后“啪啪啪”传来掌声,乔欢回过头,凌烨则好整以暇地望着“鼓掌”讽刺的权予峥。

一身剪裁得体的宝蓝色订制西装,修饰出权予峥完美的壮硕身材。

他的长相十分精致,皮肤光洁无瑕,眼神深邃冷锐,性感的薄唇弧度绝美,高挺的鼻梁,浓密优雅的睫毛,最后画龙点睛的是一双犀利幽邃的鹰眸。

明明是魅力十足、蛊惑人心的面容,此刻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戾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没看错吧?真不简单啊乔欢,送你回来的这位,可是特种兵出身、却在商界叱咤风云只手遮天的凌中校?”

冷冽讥讽的嘲弄声,虽然声线优美,内容却透着恶毒。

早就习惯他的冷嘲热讽,乔欢虽然听着尴尬,但已经学会自动屏蔽。她扯扯嘴角,转过身望向那双墨眸,“凌中校,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了。”

“你已经报答我了,我很受用。”慵懒邪肆的轻笑荡漾在薄唇畔。

原本强压住怒火,对凌烨这样的大人物不敢招惹的权予峥,此刻被激得火冒三丈,怒视凌烨,忍无可忍地挑衅说道,“原来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凌中校,只对别人穿过的破鞋感兴趣,这真是特大新闻啊?”

四目碰撞,电光火石,激起煌煌火光,仿佛滋啦作响。

凌烨邪笑收敛,微带愤懑,锋芒相对,“身价上亿的权氏地产继承人,却让自己的妻子挤地铁出行,差点被人拐卖,这才是特大新闻吧?”

权予峥俊颜一沉,鹰眸深深望向乔欢,眸光暗涌,“你又挤地铁了?”

乔欢冷然一笑,“我不过你权予峥挂名的太太,你以为权家的司机会给我好脸色看?还不如自己坐地铁,至少不用看人脸色!”

权予峥鹰眸微黯,长腿迈前一步,修长手指扣住乔欢纤细柔嫩的手腕,语调升高,微带焦灼,“差点被人拐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乔欢冷笑一声,挣脱他的控制,“你不是正‘忙’着吗?”

刚刚想争辩几句的权予峥,突然注意到旁边的凌烨正在看他们夫妻的好戏。犀利的鹰眸冷冷瞥过去,撞上同样寒若深潭、难以捉摸的黑曜石般的墨眸。

眼神冲撞,刀光剑影,两个男人的心里同时激荡起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凌中校也感兴趣?”

凌烨紧抿薄唇,先收了锋芒,语气却凌厉冰冷,沉稳痛斥,毫不留情:“她身陷危难之中,你却和别的女人在寻欢作乐,不管她的死活……你不爱,你不怜,不代表没有人爱,没有人怜。权予峥,我只劝你一次,拥有的时候你不懂得珍惜,想要珍惜时,就为时已晚了。”

鹰眸深处腾起炙热焚烧的烈火,傲慢扯动的唇畔透露着稍有点失控的愤懑,权予峥眉峰上扬,“这些话,你应该当年跟你弟弟说!”

言毕,权予峥抓住乔欢细弱的胳膊,就要将她拖入权家别墅大门。

乔欢挣扎着,“我自己会走!”

鹰眸冷冷一沉,失控的愤懑迅速扩大,长腿上前一步,权予峥直接把乔欢打横抱起。即使在佣人、保镖和外人的面前,他也从来不会掩蔽对她的强烈占有欲。

“放开我!”反抗无效。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凌烨那闪烁着复杂光芒的墨眸渐渐遥远、黯淡。

望着权予峥把乔欢抱走的背影,凌烨内心的酸楚如潮汐激荡,墨眸氤氲出伤痛的光芒……

六年前,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现在,她是别人的妻子……

等权予峥和乔欢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树影里一个火辣妖娆的女子,蹬着高跟鞋走了出来。低胸包臀裙,酒红色大波浪卷美发,豹纹高跟鞋足足有十五厘米高,撩情的甜香,盈盈的媚眼,扭着纤腰,款款走到凌烨身边。

“大少,这次给权予峥安排的是个F杯嫩模,任务完成得可好?”

“要的就是她的声音,叫得不错。”凌烨赞许地唇畔勾扬,“不过芊熙,这种事又何须你亲自安排?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大少放心,当年我被乔小姐推下楼梯‘流产’之后,二少就对我死心塌地了。”沈芊熙绝美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所以……待你长发及腰,姑娘嫁他可好?”调侃的话语,墨眸里流转着似有似无的优雅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都被他凌烨玩弄于鼓掌之中。

沈芊熙巧笑嫣然,“待我长发及腰,爬出你家电视可好?”

“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蔓延在无俦的俊颜上,雅痞般英气逼人,看得沈芊熙粉颊发烫。

夜风荡漾,吹拂过沈芊熙妖冶的卷发,“芊熙不明白的是,大少刚才那样激怒权予峥,就不担心他回家把乔小姐生吞活剥、强拆入腹?”

修长的手指高贵地打开车门,长腿轻盈迈入驾驶座,唇畔噙着永远邪魅的笑意。在军车疾驰而去时,清泉般悦耳的磁性嗓音飘渺传入沈芊熙的耳畔,“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一切,无须你操心。”

是啊,大少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也轮不到她操心。

“是,大少。”

妖冶绝美的沈芊熙,恭恭敬敬地低头回答,美眸悄悄闪过一丝黯然。

权家别墅内。

“总裁……”两个小佣人望着权大总裁黑沉沉的俊颜,吓得双腿哆嗦。

“滚!”权予峥暴怒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很快,大厅里的佣人和保镖一溜烟似的逃个精光,留下空荡荡的金碧辉煌。

乔欢终于挣扎着从权予峥的控制下落了地,转身就朝着楼梯走去。

“你给我站住!”

不予理睬,乔欢径直朝楼上走去。

“站住!”

矫健如野豹的颀长身子窜了过来,暴怒的权予峥,一把拽住乔欢的手腕,将她狠狠地压在楼梯扶手上,他健硕的胸膛死死压住她,让她屈辱地被困在他的胸前,如铜墙铁壁般丝毫无法动弹,任凭他迫近再迫近。

“权予峥你到底想怎样?”

忍无可忍的乔欢冷冷抬眸,对权予峥怒目而视。

无可挑剔的俊美五官近在眼前,却散发着慑人的可怖戾气,笼罩着乔欢,让她无处可躲。他们的距离很近,他的气息如此浓烈,仿佛张牙舞爪,侵袭着她。

“我想怎样?我倒要问你,你想怎样?一个凌安还不够,还要勾搭凌烨?”

乔欢提高声调,柳眉倒竖,“放尊重点!”

“你不自重,还要我放尊重点?”权予峥咆哮道,“说,你和凌烨什么关系?”

乔欢怒极反笑,“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凭什么质问我?”

暴怒颤抖的长指,狠狠扣住柔嫩的下颚,弄得乔欢生生的疼,只觉权予峥的目光凶暴如烈狮,磨牙吮血,似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才肯善罢甘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老公!”

惊雷般的怒吼,狂野宣誓着男人的主权!

乔欢用尽全力打开他的手,将身体极力往后仰去,冷嗤道,“我的老公?我想请问你,权大总裁,在你每晚在不同女人那睡的时候,你可曾记得你是我老公?我告诉你!你是全天下女人的老公,却独独不是我的老公!”

鹰眸里的火球在飞速旋转不断膨胀,狂狮的怒焰仿佛能点燃空气般灼烫!

该死的女人,总是能够轻易地惹怒他!

“说我不是你的老公?”狂狮气恼地扬起手,血红着狮眸,抓住乔欢单薄的雪纺裙,“嘶”地一声撕了个彻底。

顿时雪肌莹润流光,俏生生让他呼吸一滞。

搏动不休,血脉贲张,喉头狂窜!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乔欢抓起破碎的雪纺裙,遮掩住胸前。

狂狮不管不顾地咬上乔欢细嫩莹澈的雪玉脖颈。

刚刚拼命地和那个F杯嫩模都没感觉,反倒是这一点也不乖的小娇妻,却撩得他火烧火燎!

刚刚还驰骋撒野,现在又要来蹂躏、玷污自己,乔欢紧咬下唇,小脸惨白,屈辱的泪光闪烁在眼眶,抵死挣扎,长发乱舞,拼命扭动着腰肢,双手捶打,声嘶力竭地哭喊。

“放开我!放开我!”

“你是我老婆,为什么要放开!”狂狮此刻只想把她吃得渣都不剩!

毛爷爷告诉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乔欢不是“动手”,而是“动腿”。逮住机会,在狂狮俯身咬上白瓷般细嫩的脖颈时,被逼急了的小白兔,抬起膝盖,对准狂狮的“薄弱环节”,狠狠顶上去!

就算再烈焰焚身的狂狮,被袭,也痛得龇牙咧嘴,退后一步。

“你……”狂狮疼得俊美五官扭曲颤动。

抓起破碎不堪的衣物,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正要逃离是非之地。狂狮的魔爪再度扑上来,抓住了尚且暴露在外的香肩。

挣脱不能,咬紧牙关,乔欢打算回过头就赏他一拳,没想到肩头一暖,感觉浓烈的男性气息裹挟而来,低头一看,却是权予峥的西装外套。宽大的外套将她衣衫婆娑的单薄娇躯完全包裹起来,遮掩住令人羞臊的****。

良心发现?还是欲擒故纵?

乔欢慢慢转过身,充满戒备地蹙眉望着似乎已经渐渐平息的狂狮。权予峥依然痛得剑眉深蹙,但残存的理智似乎被疼痛感激发了出来,血眸稍稍平静下来。

“你说我不是你的老公,那凌安是你的老公?还是凌烨是你的老公?”

鹰眸里又缓缓升腾起幽深可怖的诡异光芒,散发着无法形容的邪恶气息。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乔欢回之以冷笑。

更加冷酷的笑意从薄唇迸发碎裂,权予峥手上的力道加重,微微颤抖,“这么说,我有多少女人,你就要有多少男人?你们乔家的女儿,果然都很下贱!”

听闻此语,乔欢浑身一颤,冷眸斜睨那深不见底的鹰眸。

乔家的女儿……果然,他对她一再冷嘲热讽、凌辱虐待,是因为……

“权予峥,你听好了,”乔欢一字一顿,冰冷的目光似寒霜,“你可以骂我下贱,但不可以骂我妹妹!”

“为什么不可以?她难道不下贱吗?”鹰眸闪过仇恨的寒光。

“住嘴!不许你侮辱我妹妹!”乔欢握紧拳头,“她当初和你分手,不是移情别恋,而另有原因!”

“果然是姐妹情深啊……”鹰眸里再度腾起怒火,“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原因?”

乔欢一声冷笑,权予峥啊权予峥,你可以拿奥斯卡影帝了!

你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还撇得一清二楚,装得这么无辜懵懂!

两人正火热对峙着,楼梯上传来妖媚入骨的轻唤,“权总……”

雪白及臀的衬衣,湿漉漉的长发,娇艳欲滴的F杯嫩模妖娆拾阶而下,昭告着刚才在别墅里发生的“滋阴补阳”大法。

嫩模爆出的胸部几乎撑破衬衣的纽扣,呼之欲出,跃跃欲试,随着妩媚的猫步,令人面红心跳。

然而,权予峥棺材般冷峻的俊颜微微一沉,不耐低吼,“滚!”

望着那F杯小嫩模满脸委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反倒是乔欢怜香惜玉地劝慰道,“男人都这样,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你先回去吧,回头我找人把钱打到你账上。”

等那F杯小嫩模道谢离去,乔欢想起什么似的,抓起兜里的化验单扔给权予峥,“差点忘了给你。前几天有人寄快递给我,说怀了你的孩子!”

权予峥瞥都不瞥一眼,鹰眸只紧紧锁定她,似笑非笑,“你自己看着办吧。”

望着他云淡风轻地将化验单揉成一团抛进垃圾桶,乔欢不无错愕,“你没想过万一真是你的孩子?”

“哦?”鹰眸闪过一丝恶毒凶狠,嗜血的邪芒锋锐毕显,“原来你还有个小算盘?如果真是我的孩子,你打算抱回来养着?”

黛眉颦蹙,鼻尖微皱,乔欢语尾激烈上扬,“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冰冷的手指猛地挑起娇嫩的下颌,鹰眸里的凌厉吞噬了乔欢的小小倔犟,“结婚一年,我从没碰过你,你心急了吧?你迫不及待,想要找个孩子,来捍卫你总裁夫人的宝座!”

乔欢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狠狠推开权予峥的手,眸光似冰冷利刃,直直剜进那凶狠的鹰眸,“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啊!”

浓重的嫌恶从鹰眸深处迸发喷涌,薄唇勾出不屑一顾的讽刺冷嗤,“难道不是吗?乔家大小姐?你和那些处心积虑爬上我的床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当初跪在地上哭求着我娶你,现在却想要立牌坊了?”

屈辱的烈焰冲上脑门,焚烧着乔欢的最后尊严,过往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就像最残酷的影像,无情地翩跹在眼前,鞭笞着她的心。

终究,乔欢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蹒跚地移动步履,踉踉跄跄离开。

望着那受伤的孱弱背影,始作俑者的权予峥,却并多少胜利者的狂喜。在这场荒诞不经的婚姻里,乔欢感到屈辱,权予峥同样觉得屈辱!

因为结婚一年,他从未碰过她。

乔欢,是他不能碰的女人!

一年前,新婚之夜,他准备“妹债姐偿”,当年无情抛弃他的下贱女人的姐姐,他要好好“款待款待”,正摩拳擦掌,老爷子突然驾临了洞房。

那位权氏地产的掌舵人,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一字一顿地对儿子权予峥说,“听清楚了。你虽然和乔欢结婚了,成了夫妻,但是,你不可以碰乔欢,绝对不可以碰她。别问我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你若是碰了乔欢,我们权氏地产就完了。”

很荒谬吧,很不可思议吧,身为老公的他,却不能碰自己的老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权予峥,按铃唤来了佣人,“太太在干嘛?”

“太太刚刚洗完澡,在房里接电话。”佣人一五一十地回答。

鹰眸一沉,剑眉微蹙,“把那个电话接到我房里来。”

很快,权予峥监听到了乔欢和她的闺蜜靳慕慕的对话内容。

“什么?你差点被人拐卖了?”

“是啊,吓死我了,真的好可怕!”

在好姐妹的面前,乔欢展现了另一面,语气回到了少女时代,不再假装坚强沉稳,不再假装淡定自若,不再硬撑着虚伪的假面,返璞了本真的脆弱娇柔。

“想不想出来放松一下?唱歌还是喝酒?”

“喝酒吧,今晚不醉不归!”

“这次可别坐地铁过来啦,你不愿意看司机脸色,我给你叫个车过去吧。”

“慕慕,还是你对我好!”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喝酒?权予峥双眉颦蹙,却并没有出手干涉,而是等乔欢和靳慕慕挂了电话,权予峥淡定地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准备好车!等太太叫的出租车来了,你载我跟踪它!”

AngelClub是城内最奢华高端的夜场时尚集合地,夜夜能见到当红艺人和名模的身影,几乎晚晚爆满。两个酒吧大厅,数十个KTV包厢,一流的DJ和调酒师自然不少,每周都有主题Party,是城内各种二代们的销金窟。

一走进酒吧大厅,乔欢就被里面独特的气氛所吸引,和现实隔绝开来,在音乐和酒精的迷幻之中,忘却忧愁,不光是销金窟,也是销愁窟。

环顾四周,很快看到靳慕慕正被两个龙纹身帅哥包围着,他们正在给靳慕慕劝酒。靳慕慕一看到乔欢,便笑着举起杯子,“来来来,帮我喝一杯!”

“没问题!”乔欢爽快地端起杯子,就将那杯伏特加一饮而尽。

“这个美女够豪爽,再来一杯!”两个龙纹身又端来一杯伏特加。乔欢二话未说,接过去继续一饮而尽。

“再来!”在乔欢准备喝下第四杯伏特加时,靳慕慕夺走了她的杯子。

“乔欢!你怎么回事?今天你是来买醉的?”

乔欢一把抱住靳慕慕,“慕慕,你知不知道,我突然发现,我的人生好失败,父母双亡,妹妹失踪,老公凌辱我,前男友避开我,闺蜜背叛我,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压抑许久的情绪从心底迸发,冰冷的泪水夺眶而出。

靳慕慕慌忙反过来抱住乔欢,“这么快就喝醉了?说什么傻话呢!你还有我呢!而且你一直在找寻你妹妹,只要不放弃,肯定可以找到你那仅存的亲人的!”

抢过靳慕慕手里的杯子,再度一饮而尽。

“不……我什么都没有了……”乔欢借着渐渐升腾起来的酒意,哭诉道,“今天我差点被拐卖,甚至找不到一个亲友来救我……我、我好孤单、好寂寞……慕慕、慕慕……我只有你了……你不会像沈芊熙那样背叛我吧……”

“沈芊熙那个贱人终究会不得好死,你放心好了,我靳慕慕虽然花心好色,但绝对不会染指好姐妹的男人!”靳慕慕义薄云天地拍着胸脯。

“铁打的闺蜜,流水的男人,为了你们的情比金坚,再来一杯!”

旁边两个龙纹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端来一杯伏特加,催着乔欢喝掉。

“说得好!”乔欢鼓掌,“铁打的闺蜜,流水的男人!必须干一杯!”

“一杯不够,再来再来!”两个龙纹身好像逮住了乔欢,一个劲劝酒。

靳慕慕恼火地把酒一洒,“没看到我的好姐妹已经喝醉了?你们还灌?”

“就喝这么几杯就醉了?不行不行,再来再来!”

那两个龙纹身玩得尽兴,非逼着乔欢继续喝,其中一个控制住靳慕慕,另一个端起酒杯,掐住乔欢的下巴,就要强行灌进乔欢的嘴里。

乔欢不想被强灌,拼命扭动着头反抗,那龙纹身来气了,卡住乔欢的脖子。乔欢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动弹不得,只感觉冰冷的酒液灌进火辣辣的喉头。

“你们要干什么!”靳慕慕急了,想要扑上去,但被身后的龙纹身控制着,动弹不得,眼看着好姐妹被人掐住脖子,一杯烈酒直直灌进去。仿佛被烈酒刺激到喉咙,乔欢微微泛红的面颊痛苦地扭曲着,鼻尖闪烁的汗珠颤栗着。

“放开她!你们知道她是谁吗?”靳慕慕心急火燎地大喊。

被掐住脖子的乔欢此刻也清醒几分,意识到了危险,双手抓住龙纹身掐住她脖颈的手,很艰难地发出了喊声,“救、救命……”

突然,一个拳头狠狠挥了过来,将那个掐住乔欢脖子的龙纹身打倒在地。

乔欢被掐得透不过气来,瞬间得到解放,踉跄几步,跌倒在地,大口喘息。

龙纹身吃痛地站起来,刚准备破口大骂,回敬他几拳,却见那一身笔挺西装的英俊男子,已经飞起一脚,将后面赶来支援的龙纹身踢得又高又远,重重砸在地上,疼得嗷嗷惨叫。

想要反击的龙纹身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望了望男子肩章上的两杠一星,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遁逃了!

酒吧里这样的冲突很常见,大家都见怪不怪,唯有靳慕慕看清楚激光灯下西装男子的面容时,不由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

冤家路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凌安。

靳慕慕悄悄去看乔欢。被强灌烈酒的乔欢,正猛烈地咳嗽着,还没发现救她的人是谁。

凌安望了望乔欢咳嗽得很难受、满脸通红的模样,忍不住星眸微沉,眉峰稍蹙,走到乔欢后面,帮她轻轻拍了拍后背,缓解不适。

他和凌烨有几分相似,侧面比正面更加英俊逼人,因为他两颊稍瘦,从正面看过于凌厉,侧面倒是起伏得很柔美。和凌烨墨黑色的碎发不同,凌安是亚麻色的头发,星眸也微微带着茶色,眸子明澈如星辰,看进去,令人惊心动魄。

“连长岛冰茶都不敢喝的人,还喝什么伏特加!”

清冷的语气,略微带着疼惜,让乔欢在嘈杂的酒吧音乐中蓦然听到这熟悉的温柔嗓音,咳嗽的动作猛地一滞,但被呛出来的泪水更加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落下。

乔欢站起来,想要看到她不无思念的凌安的脸,没想到刚站起来就头晕目眩,酒劲上来了,她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

“小心!”靳慕慕着急地大喊一声。

凌安已经上前一步,将乔欢接住,搂入怀中。

嗅到凌安身上她曾经最熟悉的清冷的味道,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儿,感受到略微有些粗糙的西装外套摩挲着她的面颊。仿佛时光倒流,把乔欢带到了曾经如烟如梦的青葱岁月。

一瞬间,年华不老,岁月无欺,记忆里纯美的栀子花开,清香醉人。乔欢泪流满面,软在了凌安宽阔温暖的怀抱中。

恍若回到了曾经,漫天翩跹的圣洁大雪,像绽放的礼花,尽情地挥洒起舞。他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冰冷的小手,他说,“乔欢,如果下雪天不打伞,我们会不会,一起走到白头?”

靳慕慕望着乔欢和凌安,微微叹息一声。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深,太复杂,以至于靳慕慕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为乔欢感到欢喜,还是悲哀。

就在靳慕慕神情复杂地将视线转移开来时,一条熟悉的身影闪现在明晃晃的激光灯下,让靳慕慕再度倒吸了一口冷气。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人都到齐了?

还来不及提醒乔欢和凌安,靳慕慕已经听到熟悉的声音,永远带着讽刺讥笑的意味,“乔欢,一天勾引两个男人,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似在旁边看热闹已久,鹰眸闪烁着危险的邪恶光芒,长腿迈上,权予峥不由分说地伸手过来。

凌安始料未及,乔欢也猝不及防,只觉得软软无力的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迷迷糊糊之中,就被身后的权予峥拉了过去。

刚才喝得那么猛,酒劲已经上来了,自然更加站立不稳,踉踉跄跄了几步,混混噩噩地跌入权予峥怀里。

正牌老公和前男友,生生地打了个照面,四目碰撞,自然激起火光四溅。就算凌安一向目光清冷,此刻望向权予峥的眼神里,也带着愤恨。

“她已经醉了,你就不能动作轻柔一点?”星眸冷傲,怒视鹰眸。

“她是我老婆,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提醒!”鹰眸里射出狂妄光芒,回击星眸。

星眸微黯,若隐若现的心痛熠熠生辉,终究,敛去锋芒的凌安,将笼罩着一层冰霜的俊颜转向了靳慕慕,语气清冷中带着疼惜,“慕慕,麻烦你,乔欢的胃不好,别让她喝了,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他也只能跟靳慕慕说几句,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和权予峥多说甚么。每每想到这里,内心酸涩的苦楚就如胃酸般翻涌,很不好受。

靳慕慕微微颔首。她似乎看出凌安此时此刻是多么难受。

凌安啊凌安,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何对乔欢那样冷酷无情?

虽然凌安敛去锋芒,转身准备离开,但权予峥的火气已经蹭蹭地冒上来,岂肯善罢甘休,毫不留情地大喊,“这话是我该说的,你没资格提醒她!”

挺拔健硕的完美背影微微一滞,眉峰微颤,钢琴家般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终于,凌安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森冷凛然的声音,透着愤怒,“你不必口口声声地说我没资格。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了?”

这个绯闻满天飞的“精虫”男人,有什么资格做乔欢的老公?

“我是她的老公!我当然有资格!”权予峥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