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欢内心忍不住一阵恶寒……这个衣冠禽兽,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这个礼物你还是去给其他女人吧,我不感兴趣。”
乔欢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还能给谁?”凌烨显然对她所说的话不满意,弥漫在室内的暧昧灼流,将那双幽邃墨眸里阴沉的戾芒切割成无数的冷光,令乔欢胆战心惊,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觉他的手臂如磁铁般吸附着她。
“求求你……”她终于示弱地双眸含泪,发出哀求的声音。
凌烨望着她示弱的眼神,终于叹息一声,将手里的小铃铛扔到一边,“你既然不喜欢,跟我说就是了。”瞬间转化成爱怜宠溺的语气,一股霸气蛮悍的力道将她卷入怀中,困在那有力的臂弯和结实的胸膛之间。
“放过我吧……”乔欢低声地哀求道。
凌烨眸底闪过一丝阴冷,“你为什么对凌安如此执着?”
一听到凌安的名字,乔欢心底的那抹血色伤痕就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乔欢怒极反笑,突然仰起头来,“那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执着?”
“你胆子长毛了吗?乔欢?”
在阵阵森冷的笑意中,凌烨伸手抓住乔欢的肩膀,渐渐加重力道,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要把怀中的女人恨恨掐死。
自始至终,他的满腔热情,都被她狠狠践踏。
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
凌烨只觉得胸口有一种令他无法呼吸的钝痛窒息感觉,仿佛是两块沉重的铅,让他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懦弱和偏执。
“够了,参加宴会去吧。”
凌烨终于松开了乔欢。被强悍的蛮力控制而无法自主的感觉终于退去,乔欢重重地叹息一声,抓起沙发上的晚礼服,去了浴室换衣服。
甲板上,华丽的巨型落地水晶吊灯辉映着宝蓝色天鹅绒般的夜空,甲板上洁白的长条形餐台上,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五颜六色的甜点美食,秀色可餐。现场奏乐的小提琴大师配合着三角钢琴,扬起悠扬曼妙的乐曲,刚刚空运过来尚且带着新鲜露水的法兰西玫瑰,在夜晚清澈的空气中散发着浓郁浪漫的香味。
虽然只是普通的欢迎宴,但媒体记者们向来是不会少的,岸边简直就像豪车嘉年华,停了许多令人咂舌的名贵车辆。
凌烨和乔欢作为主人,姗姗来迟,而且是坐军用直升机,在游轮后方停机坪着地,直升机喧闹的声音中,凌烨先跳下机舱,然后从车内带来稍稍有点晕机的乔欢,虽然离前方甲板很远,但众人交头接耳,各种羡慕嫉妒恨。
从停机坪坐扶梯下到甲板,明亮的光线始终照射着他们,伴随着男才女貌的身影进入甲板。乔欢望着喧闹的人群,抿了抿嘴角,叹息一声。
修长白皙的小腿,是镶满水晶的高跟鞋,香槟色抹胸露肩鱼尾裙,将她的轮廓清晰勾勒出来。她深吸一口气,保持住面上的温婉笑容。
长发简单地盘起,在发鬓边别了一枚施华洛世奇的女王皇冠形发簪,另一边则微微垂下几缕卷发,轻轻吹在肩膀上,增添了女人的独特韵致,虽然鱼尾裙设计并无太多可圈可点之处,但胜在剪裁和材质,处处体现尊贵典雅。
七厘米的高跟鞋,让她在行走时,高叉下摆处轻轻浮动,双腿若隐若现,修长绝伦,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展示”完之后,凌烨还有些事要处理,乔欢找了个借口,走到甲板光线阴暗的角落去透气,那里摆放着薰衣草盆栽,香气浓郁,仿佛绽放大片紫色花海,乔欢默默凝视着薰衣草,又抬头仰望满天星辰,还有近在咫尺的海涛声,突然觉得双腿发软,高跟鞋太高,她干脆踢掉它,倚靠在甲板上,默默陷入沉思。
凌安……今天没来……
她知道,他肯定生气了。他原谅了她那么多次,宽容她包容她纵容她,并且请求她回到他的身边。可她竟然还要让他等三年……
双眸泛着微湿,视野变得模糊。
凌安,我好想你。
她终于明白柳永的那句词,“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现在她看到满目繁华锦绣,遍地璀璨辉煌,可是为什么,她心爱的男人,却没有陪在她身边……这是怎样的一种寂寞,而寂寞,又何处笙歌?
突然感觉一阵压抑,乔欢微微扬眸,骤然出现在前方的修长幽影,让她呼吸顿停。在朦胧的月色和星光下,站着如众星拱月般的尊贵邪魅的男子,唇畔冷冷地勾扬,带着不屑一顾的冷酷,狭长的鹰眸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俊逸的轮廓,幽邃的鹰眸,宝蓝色西服衬托出修长的身材。
明明如许优雅,明明如许尊贵,却让乔欢瞬间通体透凉。
“让开!”乔欢低低吼道,低着头想要从旁边逃走,但是那抹幽影的速度明显比她更快,瞬间,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惊呼出声,可是瞬间一个冰冷的大掌便及时堵住了她的尖叫,一阵天旋地转,乔欢只觉得双脚离地而起,竟然被凌空抱了起来,然后粗鲁地带到了一处幽暗的休息室。
“放开我!”乔欢拼命挣扎,努力想要喊,却终究很难发出清晰的声音。
绞缠在她全身的那股暴戾的目光,提醒着她,这个可怕的男人愈发狠厉了。
“不认识我了?”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刺破了乔欢的耳膜。
“放开!”乔欢反抗无效,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认识了?”极深极深的鹰眸,仿佛要把她的脸看穿个洞来,令乔欢不由心生恶寒,毛骨悚然。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真是低估了权予峥的能力。
凌烨肯定对上船的嘉宾严格审查,为什么权予峥还能混上来?
权予峥到底是怎么上来的?莫非船上有内奸?
“我老婆在这里,我当然要来。”阴狠的磁性嗓音,配合着紧握她手腕的力道不断加大,乔欢只觉痛得说不出话来,不自觉地双眸氤氲起朦胧的泪光。
“我马上就会和你离婚。”勉强说出来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憎恶和愤恨。
权予峥嗜血的眼眸里精光乍现,“你爱上凌烨了?”
“我爱上谁,与你无关。”乔欢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一辈子对凌安死心塌地呢。凌烨不过是用一点虚荣的物质来讨好你,你就轻而易举的改弦易张,移情别恋。”
“我说了,我爱谁,与你无关!”乔欢怒气冲冲地重申。
“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当然与我有关!”权予峥狠狠盯着她。这个耍泼卖狠的女人让他气得满脸铁青,让他情不自禁一把将她的腰拉近,她的气息依然如斯美好,让他如此怀念。
“权予峥,放开你的脏手!”
想到这双手曾经抱过那么多女人,甚至抱过她曾经的闺蜜靳慕慕,甚至还让靳慕慕怀孕,乔欢就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可是,权予峥却在不断逼近,那双邪魅的俊逸的面孔,在乔欢惊惧的眼神中倒影。
“乔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话音未落,意随心动,权予峥薄唇微微张开,狠狠吻住她那颤抖微启的樱唇,钻进鼻息的淡淡烟草味,让乔欢惊愕恐惧地睁开双眸,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唔……”她拼命地挣扎,细碎的喘息,却充盈着无以伦比的美好,不断考验着权予峥那薄如蝉翼的自制力。
虽然表面上强装镇定,但此刻权予峥浑身每一处细胞血管都要碎裂开来。现在的他,管不了对乔欢是爱还是恨,只是想要狠狠把她按在休息处冰冷的地板上,狠狠扒光她,强占她,让她知道,不守妇道的代价!
“快放开我!如果凌烨发现,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艘游轮!”
浓密纤长的睫毛汹涌地颤抖着,乔欢熊熊燃烧着烈焰的双眸里充满了嘲弄,虽然被权予峥暴力控制着,但是她至少可以把深藏在血液里的坚韧爆发出来。
“我既然能悄悄上来,也能悄悄离开。”
权予峥志得意满的声音荡漾在狭窄的休息室。
乔欢激烈地喘息着,“可是凌烨发现我不见了的话,马上就会来。”
“我当然有安排,”权予峥狠狠勾唇,露出邪恶的笑意,透着尽在掌控的优雅,“你难道不知,今晚游轮还有一位贵客,需要凌烨亲自去应付?”
“贵客?”乔欢蓦然一愣。
鹰眸喷火,唇畔的笑意愈发深沉,“你最爱的凌安啊。”
“他来了?”那一瞬乔欢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剜去了一块,那个名字几乎撕碎了她的理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乔欢伸手狠狠抓住权予峥的脸,虽然她指甲不长,但是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权予峥脸上抓住了长长的可怕的血痕,被那浓腥的血味刺激得权予峥愈发血脉贲张,狠狠揪住了乔欢的头发,把她提起来。
“啊!”乔欢发出一声惨叫。
下一秒,就被权予峥覆盖上来的嘴完全堵住,他用力地吸着她的唇舌,不带一丝温柔,完全是发泄的态度,而且在疯狂的吸取中,他甚至狠狠一咬,顿时,毫不留情的咬动,让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个人之间荡漾开来。
乔欢痛得神经麻木,拼命扭动,却反而激发了权予峥更加汹涌的烈焰狂潮。
他就如同最可怕的吸血鬼般,拼命舔着她的甜美,知道她虚弱的四肢再也无法抵抗他一波比一波汹涌的狂潮,他才缓缓地松开对她的强悍禁锢。
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乔欢已经被权予峥这个男人的可怕举动吓得惊惧忘神,一时间也忘记要高喊求救或者逃跑,而是呆愣愣地瞪着他,提防着他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
权予峥虽然此刻被妒火吞没,但也残留着几分理智,他的薄唇沾染着几丝鲜血,那道血痕让他看起来显得无比狰狞冷酷。
“让我走!”乔欢终于大喊了一声,她大步走向休息室的门。
刚刚听说乔安也在船上,她非常想去见他。
“你就这么想见凌安?”妒火再度充斥着权予峥的心胸,他一把拉住乔欢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让乔欢忍不住双眉颦蹙。
“我想见谁跟你无关,我们根本就是陌路人,差的就是一张离婚证。”
乔欢冷冷地说完,试图甩开权予峥的手。
“如果我不怪你了呢。”权予峥的声音突然变低,他低垂下睫毛。
乔欢愕然转过身,愣愣地望着突然示弱的权予峥,“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不怪你了呢。”权予峥蓦然抬眸,那双鹰眸瞬间妒火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柔情,让乔欢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勾起薄唇,向乔欢展示出淡雅的笑容。
乔欢愣了三秒,终于反应过来,柳眉倒竖,“权予峥,你的意思是,你不怪我了,所以我们不用离婚了,你原谅我了,我就要继续做你的老婆?”
“乔欢……”
权予峥伸手一用力,乔欢猝不及防,跌入了权予峥的胸膛。
“放开我!”乔欢伸手捶打着他钢铁般壮硕的胸膛。
“乔欢,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已经原谅你了,就算你是害死我父亲的罪魁祸首,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离婚,我爱你,乔欢,我爱你,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爱你,我爱的始终是你。“
满腔热血激荡,权予峥终于迎来了此生最初也最热烈的告白。
是啊,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对乔欢的感情,不再是恨或者嫉妒。
他不想让任何人夺走她,他只想一个人品尝她的甜美芬芳……
是的,他爱她,他早就爱上了自己的妻子,却后知后觉,迟迟没有发现。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疯了!我马上就要和你离婚!”乔欢拼命挣扎。
“不,乔欢,不离婚,我们不离婚,我是你的老公,永远的老公。”
“放开我……”
乔欢话音未落,权予峥铁钳似的大掌便掐住了乔欢的下巴,怒发冲冠而又满腔爱意无法发泄的他,终于按耐不住,再次低头猛地攫住了那片颤抖的薄唇。
“唔……”乔欢绝望地发出最后一丝声音,想要往后躲闪。
可是,早有预料的权予峥双手牢牢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并且,强行用霸道而灵巧的舌头攻城略地,烈焰焚城般撬开了她紧闭的贝齿,在她的嘴里肆无忌惮地肆虐着。乔欢满身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嘴里被他掠夺得发酸发疼,如同燃烧一般熊熊炙热,让她难受地扭动起腰肢。
他吻得那么深,那么深,仿佛要把他们之间逝去的美好全部追回。
乔欢的脑袋被扣得死死的,但双手还有余地,她拼命去抓他,抓他脖颈,抓他头发,可都不见效,她甚至去抓他的衬衣,用力一扯,就扯去他衬衣上的扣子。
权予峥薄唇勾起邪魅诡异的笑容,“怎么?就这样迫不及待了?”
羞臊的热血冲上脸颊,乔欢不由面色一红,触电般慌忙松开手。
“你别发神经了,你以为你多有魅力?你的身体根本比不上我的凌烨。”
在乔欢冷嘲热讽的水眸里,闪耀着熠熠光辉。
“你的凌烨?”权予峥显然被这冰冷的嘲弄声刺激得面色铁青,薄唇一勾,“你果然是水性杨花,明明爱着凌安,却又爬上凌烨的床,为了逃避我,你竟然甘心做凌烨的‘宠物’?”
低沉醇厚略带磁性的嗓音钻入了乔欢的耳畔。
乔欢扬起脸,“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心里爱着弟弟,却爬上哥哥的床,怎么样?现在你可以休了我吧?我这样恶心肮脏的女人怎么配做你权氏地产的总裁夫人?我不配!所以,请权大总裁行行好,放过我吧!”
权予峥被这段话气得面孔都有些扭曲,他一把将乔欢粗鲁地拧过来,鹰眸狠狠锁定她,“你等着,你是我老婆,我肯定把你从他们两兄弟身边夺回来!”
说完,权予峥抓起乔欢的鱼尾裙,狠狠一撕,将侧边撕出一个可怕的口子,残破不堪,让乔欢左腰一阵寒冷。
望着权予峥蓦然打开休息室的门,高大的身影离开的样子,乔欢的眼泪伴随着内心的羞愤和悲哀,瞬间滴落下来。除了强烈的排斥,她还有一阵抽痛感,仿佛有人在拉扯着她的心脏。
权予峥说得没错,她明明爱着凌安,却又被迫呆在凌烨的身边。
眼眶很痛很痛,但却无法挤出一丝眼泪。
凌安……我已经为你哭得再也掉不下眼泪,我的眼泪已经为你流尽了……可是你却始终不懂我的心。
望着身上残破的鱼尾裙,乔欢不知道该如何向凌烨解释,她甚至不敢逃出休息室,怕撞上凌安,如果自己这幅模样被凌安看到,肯定又是误会……
她和凌安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误会了……
她深呼吸一口,想着该怎么处理才好,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她蓦然抬眸,望着门口站着一双脚踩着豹纹水晶高跟鞋,身穿紫玫瑰单肩曳地褶皱礼服裙,如同一朵美丽的紫色睡莲般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女子身上浓烈的迷情香味扑面而来,让乔欢忍不住咳嗽几声。
“凌蓁儿?”因为她化着浓烈美艳的烟熏妆,乔欢都不太认出是谁。
但是这股子气势,不像沈芊熙,不像靳慕慕,不像韩欣瞳。
“乔欢,除了我两个哥哥,原来你还勾搭着你的准前夫啊。”
凌蓁儿嗤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晃了乔欢的眼神。
那恶毒的声音在乔欢的耳畔炸响,让乔欢不敢直视,因为凌蓁儿那双美眸里,是深深的憎恶和嫌弃,如同看到世界最肮脏的东西,那眼神,分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般可怕。乔欢知道,凌蓁儿大概是看到刚刚权予峥走出休息室,而且脸上还挂了彩,好像刚才……非常激烈的样子。
现在,凌蓁儿看到乔欢满脸的吻痕,樱唇还被吻得发红肿胀,尤其是鱼尾裙晚礼服甚至被撕裂,当然可以猜想,刚才在休息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乔欢不禁暗暗感叹,幸好进来兴师问罪的不是凌烨或者凌安。
乔欢假装坚强地勾唇一笑,“既然你也知道他还是我的老公,我和他做什么,又和你没有关系。”
凌蓁儿狠狠瞪了乔欢一眼,对她的淡定不惊表示愕然。
顾不上淑女风范,此刻凌蓁儿已经满脸怨毒。
“乔欢,我本来不想对你敌意,但是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你知道,你已经毁掉了我两个哥哥之间的兄弟感情,现在你还要把两个人的人生全部毁掉!我必须保护他们,我不能让你把我两个哥哥毁掉!不能让你把我们凌家大权夺走!”
“凌家的大权?”乔欢愕然一愣。她是真没想到凌蓁儿竟然在意的是这个。
“你放心,凌蓁儿,我对你们凌家的大权一丝兴趣也没有,我对你的大哥也一丝兴趣也没有,我自始至终都爱的是你的二哥,我只想和他双宿双飞,可是你大哥一直从中作梗,害得我和你二哥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如果你想掌握你凌家的大权,我劝你别与我作对,不如帮我,帮我摆脱了你大哥的魔爪……”
凌蓁儿对乔欢的说法嗤之以鼻,冷冷一笑,“你少给我洗脑了!”
那眉目间满满的轻蔑让乔欢憎恶地蹙眉,“凌蓁儿,”乔欢脑海里突然一道闪光,“难道权予峥是你放上船的?”
她就知道凌烨应该有好好审查这次邀请的客人,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让权予峥溜上船来。她就知道船上一定有个很有分量的人在做内应。
没想到,会是凌蓁儿。
凌蓁儿对乔欢的说法倒是没有抵赖,潋滟红唇勾起狰狞的笑意,“是我放他上来的,我就要看看你和他会不会擦出什么爱的火花,果然,你已经和他享受过美妙的时光了,不是吗?”
恶毒刻薄的话,谁不会说,乔欢只是冷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说过他是我的老公,我和他做什么,和你无关,你有本事去告诉你大哥二哥啊,这样你大哥肯定会勃然大怒,因为你悄悄放权予峥到船上来,你应该知道,让你大哥发怒,可不是容易摆平的事情。”
“你!”凌蓁儿被乔欢反过来威胁,气得浑身发抖。
乔欢不怒反笑,“我怎么啦?我本来就和权予峥什么也没有……”
话音未落,凌蓁儿已经被乔欢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彻底激怒,到底是大小姐,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凌蓁儿忍无可忍扬起手,就朝着乔欢的脸颊掴去!
可是,凌蓁儿扬起手还没落下,乔欢已经先下手为强。
虽然对付凌烨和权予峥那种强悍的男人,她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对付蹬着高跟鞋的凌蓁儿,她还是蛮有把握的。
“啪”地一声,不是乔欢脸上红肿,重重跌倒在地,而是凌蓁儿。
凌蓁儿被粗鲁的力道狠狠一闪,被迫跌坐在沙发上,脸颊是火辣辣的疼痛。
“你!”她简直气疯了,把高跟鞋一踢,冲上来就要和乔欢拼命!
乔欢当然不会示弱,冲上去就和凌蓁儿厮打在一起。
两人的发髻顿时被打得乱糟糟的,凌蓁儿揪着乔欢的头发,把名贵的发簪扔到地上还狠狠踩了好几脚,她尖叫着撕扯乔欢的礼服和头发,乔欢也毫不留情地对准她的脸和脖子抓去。
休息室本来就狭小,被两个女人更是打乱得一团糟。
没过多久,凌蓁儿就感觉脸颊一阵撕扯般的剧痛,她慌忙伸手去擦拭,结果没想到满手掌都是鲜血,她一向用以为傲的漂亮脸蛋,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想到这里,凌蓁儿歇斯底里地朝着乔欢扑去,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没想到门突然被撞开,一抹锋锐的魅影突然冲过来,挡在乔欢的面前,把凌蓁儿狠狠推开,与此同时,冰冷入骨的声音响彻在狭窄的休息室。
“你玩够了吗?丢人现眼够了吗?”
乔欢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凌蓁儿猝不及防跌坐在沙发上,臀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这也比不上此刻美眸里倒映出的男人对乔欢的维护带给她的伤害。
“你、你竟然帮她?”
“你把打成这也,衣服都撕破了,难道我还要帮你?”
“不,”凌蓁儿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把她的衣服撕破,是……”
就在凌蓁儿要说出权予峥的名字,乔欢的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守护在乔欢面前的凌烨冷冷开口打断了凌蓁儿的话,“够了!你是我妹妹,我不许你再丢人现眼,你快出去,外面有几个管家在等你,你跟着他们去洗洗脸,补补妆。”
“可是,大哥……”凌蓁儿可怜巴巴地望着凌烨。
“够了,我不想把我的话重复第二遍。”凌烨冷冷说完,帮凌蓁儿打开门。
凌蓁儿无可奈何地走向门口,还不忘回过头狠狠剜乔欢一眼。
“乔欢,你最好好自为之,下次再让我逮到你,就没这么容易逃脱了。”
“你也好自为之,下次再惹我,就不是你现在受的这点伤了。”
“乔欢,你算什么东西!”
在凌蓁儿吐出最恶毒的话语时,凌烨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凌蓁儿的手腕,将她狠狠拖拽出门,然后不顾凌蓁儿发出惨厉的叫声,狠狠甩在门外,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响起凌蓁儿尖叫着扑上来拍门的声音,“大哥!你太狠了!为什么这样对我!大哥!”然后是凌蓁儿失声痛哭的声音。
不过很快,她似乎是被人强行拖走了,歇斯底里的声音渐渐消失。
整个休息室,只剩下乔欢和凌烨两个人。
乔欢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面对凌烨,也必然是狂风暴雨,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勉强拉了拉破碎的鱼尾裙晚礼服,险险地遮住胸口,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她越是紧张,越是感觉手忙脚乱,心慌意乱。
可是,凌烨却并没有用冷酷的目光审视她被吻肿的樱唇和脖颈上的吻痕。
出乎乔欢意料的是,凌烨此刻的温柔的,无比的温柔。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审查,我没想到蓁儿她……”
他竟然会主动道歉!
他竟然没有误会她和权予峥!
乔欢难以置信地瞪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本来以为凌烨会借这个机会狠狠羞辱她,甚至占她便宜,掠夺她,但是没想到,凌烨却把罪责自己承担了!
凌烨轻轻走到她身边,“对不起,宝贝。”
黯哑的呢哝传入耳膜,仿佛带着安慰治愈的力量,让乔欢忍不住泪盈于睫。
喷洒在耳朵旁边的暧昧热气,让她内心一阵酸楚。
“是不是很害怕?”凌烨轻柔地吐出如春风般的美妙声音,轻轻将乔欢拉入怀中,“一定很害怕吧,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还不来救你。”
乔欢埋首在凌烨的胸膛中,感觉一阵温暖。那里有她熟悉的心跳和温度,让她发酸发痛的心就如同沐浴春日的阳光般温暖。
“宝贝,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让你面临险境,孤身无援了。”
凌烨轻轻表达着誓言,纤长温柔的手指,动作轻柔地爱抚着乔欢的长发,她的发髻完全散了,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楚楚可怜,脆弱而迷离。
“凌烨……”
乔欢忍不住发出一声呼唤,这是来自内心的感激的呼唤。谢谢他来救她,谢谢他没有误会她,谢谢他给予她安慰,谢谢他一直以来都保护着她。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强势地环上了乔欢的轻盈的腰肢,凌烨将她瘦弱颤抖的身体紧紧圈抱在怀里,他灼热的气息就盘旋在她的头顶,他炽烈的手掌温度顺着她腰际裸露的肌肤传入她的肺腑。
她默默地听着他壮硕胸膛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虽然已经有了些许平静,但是此刻她的心脏,又被他强有力的心跳给扰乱了节奏,乔欢眨了眨眼,缓缓抬起眸来,凝望着凌烨那双幽邃森冷带着一丝暖意柔情的墨眸。
“凌烨,我、我没让他碰我。”
虽然嘴唇被权予峥吻得发红发胀,就像两颗大葡萄,虽然难以遮掩胸口和脖颈细嫩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咬痕和吻痕,但是,乔欢觉得,凌烨会相信她。
她没想到,他其实不需要她解释的。
她这样欲盖弥彰的解释,反而提醒了他,让他压抑在内心的熊熊燃烧的妒火难以控制地焚烧起来,凌烨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脑。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他屡次三番都舍不得去占有的女人,却被权予峥那个衣冠禽兽一再地掠夺索取、一再地摧残蹂躏?
再也无法忍耐,墨眸里迸发出熊熊烈焰,望着乔欢楚楚可怜双眸垂泪的模样,凌烨俯下身来,对准那被吻得肿胀的红唇,深深索取。
“我来帮你消毒。”
可是乔欢一伸手,便把凌烨推开。
乔欢也很惊讶,这次凌烨并没有用强。所以,她只是用力一推,凌烨便被推开,往后倒退了几步,离开了对她的索取。
“你……”凌烨愕然瞪圆了墨眸望着她,“你可以被权予峥索吻,却不肯让我帮你消毒?乔欢,难道比起我,你更爱权予峥?”
“你说什么疯话?”乔欢颤抖着,感觉凌烨这句话就像一团烈火焚烧着她的心脏,“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谁,我从来没有爱过权予峥……”
“也从来没有爱过我?”凌烨残忍地把话语帮乔欢接完。
乔欢惊诧地瞪着凌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
但是,既然他认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有点突然,但乔欢还是想说清楚。
“是啊,凌烨,我从来从来没有爱过你。”
带着哽咽的声音,就像一万只蚂蚁,同时吞噬撕扯着凌烨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你……”他就像一头受了重创的野兽,墨眸里迸发出血红的绝望。
“我应该跟你说清楚,我爱的是凌安,一直以来都是凌安。”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乔欢毫不留情地吐出最后的杀手锏。
“乔欢,你够狠。”
墨眸里缓缓渗透出黑色的绝望,凌烨紧绷着俊颜,转身拉开休息室的门,高大挺拔的身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乔欢顿时感觉全身发冷,仿佛宇宙黑洞从深处抓住了她,笼罩着她,她拼命想要挣扎,却最告于失败。
乔欢默默地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休息室,漫天星光,觥筹交错,可是她形单影只,孤苦伶仃,茕茕孑立,站在宝蓝色天鹅绒夜空下。
直到身后传来仿佛花瓣在月色下轻盈起舞的悦耳的令人思念的声音。
“乔欢,我都听到了。”
乔欢就像被一颗世界上最温柔的子弹射穿心脏一般,背脊猛地一直,她愕然呆愣在在那里,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和身后的男人目光交汇。
是你,凌安。
他身穿着白色礼服西装,高贵的仪态如此优雅,俊逸出众,就像最闪闪发光的一颗星辰,虽然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质,但正是那股气质,反而让他拥有了与别人不同的独特魅力,不同于权予峥的凶残,不同于凌烨的邪魅,她最爱的凌安,永远清冷得就像天边最圣洁美丽的月光。
“凌安……”乔欢轻轻地呼唤,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小心翼翼,仿佛担心如果大声了,就会惊扰着美妙的梦境。
月光静静洒在他清晰的五官轮廓上,让他的淡雅出尘的气质有了更加超凡脱俗的魅力,让近距离凝望着他的乔欢瞬间无法呼吸。
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凌安真的气质若仙,乔欢只觉得瞬间全身的力量都被他夺走了。她最心心念念的男人啊,如此清冷,如此遥远。
“你刚刚说,你爱的是我,自始至终,都爱的是我,不是吗?”
凌安微微低垂下浓密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遮掩住那双比天上所有星光都要璀璨的星眸,他纤薄适度的薄唇轻轻开启,就像吐出一颗世界上最美丽的珍珠。
乔欢瞬间鼻子发酸,想要落泪,“是,凌安,我爱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她知道这句话是悲哀的,因为虽然她爱他,但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三年?”凌安侧过头凝望着她,那双星眸倒影着她的脆弱和悲伤。
乔欢终于泪盈于睫,“对不起,如果你爱我,请等我三年。”
乔欢说着说着,只觉得一把锋锐的利刃,深深扎入了她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星眸泛起波涛,凌安显然有些失控。
“对不起,对不起。”事到如今,乔欢只剩下这句话。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一个解释!我们明明还相爱,为什么要分开?”凌安表情再度被撕扯开似的扭曲了,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就像把她柔弱的五指攥住似的紧紧握住,不容拒绝地将她紧紧扣在双臂之间。
“并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的!”乔欢的声音令两个人都顿感痛彻心扉,“当年我们也相爱啊,为什么你却选择了和沈芊熙在一起?”
那一年的回忆那么悲伤,仿佛满地心碎的鲜血。
乔欢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可是,那颗心在提到那件事的时候,还是就像被重重的拳头狠狠一击,击得粉碎。
那一天,她跌跌撞撞地敲打着他的房门,好不容易房门打开,她却看到凌安身后那个妖娆妩媚的沈芊熙。凌安望着她,那双清冷的星眸里不带一丝温度,冰冷得让她彻骨生寒。他竟然护着沈芊熙,他竟然护着沈芊熙!
他竟然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并不是故意推下沈芊熙导致她流产!
那时的凌安,衬衫纽扣歪歪地系着,皮带也扔在地上,沈芊熙则只穿着浴袍,满头酒红色大波浪卷散乱不堪,嘴唇被吻得红肿刺目。
于是那一瞬,她万念俱灰。
那一幕如此深刻地刻在了乔欢的内心,是她多年来不忍触碰的伤口。
最开始,他的背叛,让她如此刻骨铭心。
无论她如此想要忘却那一幕,都无法做到,就像无法驱赶的噩梦。
“乔欢,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并不是故意和沈芊熙发生关系的。”
凌安无力地垂下头,那声音却撕碎了乔欢的耳膜。
“所以你也没资格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等三年。当初,是你背叛了我,抛弃了我。”乔欢越说越激动,水眸里荡漾起来的,是满腔的被辜负的酸楚。
“乔欢……”凌安的心一阵阵抽痛,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乔欢突然很想笑,把往事血淋淋地撕扯开来,大白于天下,真是痛快淋漓。虽然很痛,但是,他们必须去面对。
“你想说什么?你想解释吗?”
“乔欢,我和沈芊熙在一起,只是想要帮你赎罪。”
“那么你想过吗?我和凌烨在一起,只是想要帮你……”
“不需要,乔欢!我不需要你帮!”
凌安听着乔欢声嘶力竭的故作坚强,忍不住凝眸注视,他比她高一个头,现在她没穿高跟鞋,更是高了一个头多,他俯身凝视,望着她破碎的晚礼服里露出来的雪白的脖颈,上面有其他男人的吻痕和咬痕,他内心的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除了嫉妒,她此刻激动的全身颤抖,更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独特诱惑。
“凌安,给我三年,三年后,我们远走高飞。”
听到乔欢这样的话语,凌安忍不住清冷的唇畔微微勾扬,单指挑起乔欢的下颌,他缓缓低头,凝望着她那双深邃似海的眸子,依然如当年,清澈不染尘埃。
“乔欢,你好美。”
冰冷的手指指腹在乔欢细嫩的面颊上来回摩挲着,尤其是那双烈焰红唇,已经没有了口红唇彩,但是本身的鲜红,还有被别人吻得发胀发红,更是带着无以伦比的魅力。凌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覆上她那张红艳如燃烧起来的嘴唇。
乔欢愕然瞪圆了眼睛,嘴唇上传来一阵强悍的掠夺霸占感。
先是权予峥,然后是凌烨,再是凌安。
短短半个小时,就被三个男人强吻!
此刻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甚至有点恍惚,不明白现在吻着自己的到底是谁。他们都如此强悍,吻得攻城略地,烈焰焚城,不留丝毫余地。
凌安仿佛是在发泄着内心的愤懑嫉恨,紧紧捧着乔欢的脑袋,让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交织在一起,乔欢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糟糟的。
她真是搞不懂男人到底是什么生物,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而且,总是喜欢来强,好像只有来强,才能显示出他们man的一面似的。
真是幼稚得可笑。
没想到,连凌安都不能幸免。
“别这样!”乔欢使劲地去推开那一面铜墙铁壁,可是刚刚说出这三个字,嘴唇又被堵住了。凌安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狠狠抬起,加大嘴唇上的强索,蛮狠地掠夺着乔欢嘴里仅剩的一丝丝氧气。
“不要这样,凌安!”
她并不是反感凌安对她做这些,只是有点惊慌失措,要知道,这可是凌烨的地盘,若是被凌烨发现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她觉得很担忧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狠狠拖拽过去。那是一双更加强有力蛮狠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她拖拽过去。
乔欢只觉得身体悬空,从凌安的胸膛被拉入另一个结实精壮的胸膛。
回过头去,但见凌烨那双黑沉沉仿佛迸发着强烈杀气的墨眸,阴沉如死灰的俊颜,薄唇紧抿,墨眸里煞气十足,仿佛就要将乔欢整个人吞噬进去。
其实凌烨刚才并不是要抛下乔欢离开,他只是去找晚礼服给乔欢换上,没想到,刚刚挑选好晚礼服,折回来,就发现乔欢和凌安在甲板阴暗的角落热吻。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心脏都要爆炸,还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冲上去把乔欢从弟弟怀里抢夺了过来,并且把乔欢放到一边,然后想也没想,挥舞着拳头,就朝着凌安狠狠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