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将他们此时脸上的神色都看在眼底,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个要求的确是过分了。
谁的生命不是命呢?哪个贺兰家的弟子不是爹生娘养的?
可是眼下,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贺兰洺的伤如果没有健康的五脏来替换,他恐怕也撑不了几天。
虽然他们的命也是无可替代的,但是贺兰家的家主只有一个。家主如果真的倒下了,贺兰家也将会一蹶不振。
为了贺兰家的将来,也只能牺牲这些年轻的小辈了,他们奉献上自己的五脏,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
“各位!你们想想,家主如果得不到健康的五脏,我们整个贺兰家都会陷入动荡,甚至以前那些与贺兰家有过节的血族也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只怕会是贺兰家需要面临的一场浩劫。”五长老见所有人都在犹豫,立即慷慨激昂地说道,“到时候,只怕贺兰家会有不少老弱病孺惨死在血族的手中,所有族人都将面对无穷无尽的灾难!”
“如果不是年纪太大,我这个老东西倒是想把五脏奉献给家主,奉献给贺兰家族!”七长老也跟着附和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说得所有人都羞愧难当。
是啊!贺兰洺是贺兰家的希望,如果他也倒了,那整个贺兰家就都毁了!
现在他们个人的生命算什么呢?牺牲小我,成就的是整个贺兰家!
所有弟子心中的大义都被他们的话所激发,他们终于打破沉默,争先恐后地开口道,“我愿意为家主为贺兰家贡献出我的五脏!”
“我也愿意!”
“我们都愿意!”
见此情形,八位长老欣慰地点了点头。大长老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
“各位的心意我们都了解,只不过并不是谁的五脏都可以。我们会请医师从你们当中选择最合适的一个人。”
原来还要进行甄选?
所有弟子听完这话都沉默下来,似乎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五脏千万不要和家主匹配。
生命没有贵贱之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虽然他们的能力不如家主,可是他们也有一颗赤诚之心,希望将来可以有机会替贺兰家效力,从血族的口中解救更多的人类。
大长老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又接着对他们说道,“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们来这里集合,届时我们会从你们当中选出一位与家主五脏最匹配的人,进行手术。”
“是!”
待他们离开,大长老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七位长老,缓缓道,“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恐怕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主持。”
悬崖下的山谷底。
贺兰靖和十一看着颜笑笑的动作,同时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
“笑笑!”
“媳妇儿!”
刚才颜笑笑忽然夺过贺兰靖手里的匕首,他们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她已经挥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在他们两个人震惊的目光中,颜笑笑把冒出血珠的手朝他们面前一递,“喝吧!”
“笑笑,你这是要做什么?”贺兰靖脸色顿时一沉,将脸往旁边一偏,“不要胡闹!”
十一也是一脸从未有过的冷肃表情,“媳妇儿,你的脑袋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吗?怎么还做这么不正常的事?快点把匕首扔掉!”
“没时间跟你们浪费!我的血有治愈作用,你们两个快点喝!”颜笑笑看了一眼自己手心的伤口,已经在一点点愈合,于是,她举起手里的匕首,对着掌心又划了一刀,“你们早点喝,我们也可以找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你们这一身的伤,我们难道要留在这阴冷的谷底过冬吗?”
贺兰靖有自己的坚持,他身为贺兰家的家主,怎么能够为了减轻痛苦就喝血族的血呢?更何况这个血族还是他很在乎的亲人!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是真心把颜笑笑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的。
而十一觉得自己作为大男人,如果受点儿伤就要让心爱的女人流血来治愈自己,那么他宁愿就这么痛着。
颜笑笑见他们死活都不肯喝自己的血,一咬牙,第三次举起匕首。十一和贺兰靖想要阻止她,可是他们速度都没有她快,再加上还有伤在身,只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她掌心又多出一道新的伤痕。
鲜血汩汩从掌心流出来,滴落在地上,颜笑笑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红唇轻勾,“你们以为不喝鲜血是正确的对吧?行啊!那我就继续划,一直划到你们喝为止!”
说罢,她又把匕首举了起来。
“慢着!”贺兰靖立即出声阻止她,见她的动作顿住,他轻叹一口气,对她说道,“我喝。”
“喂,大叔!你不能这么没原则!”十一心里正在矛盾到底要怎么做,没想到贺兰靖已经选择妥协了。
贺兰靖看了他一眼,缓缓出声道,“如果我们再坚持,只会与笑笑僵持,她虽然恢复能力强,但是每划一刀感觉到的疼痛也比普通人更强烈。我们如果真的是为她好,就让自己的伤快点好起来!”
说完,他抓过颜笑笑那只还在流血的手,送到嘴边,当鲜血滴入嘴里,他顿时就感觉身体上的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
十一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回去神,颜笑笑就把手杵到了他的眼前,“别磨叽了,快喝!”
十一这个时候才不喝反倒显得不男人,于是,他也学着贺兰靖的样子把她的手送到嘴边。不同与他以前喝的兽血,颜笑笑的鲜血的确有股独特的甜香味,喝上一小口,就已经觉得回味无穷了。
难怪那些血族都对她的血趋之若鹜,如果是自制力低的人,只要沾过她的鲜血,只怕都会上瘾。
很快十一腿上的伤就痊愈了,胸口也没有那股气闷的感觉了。
颜笑笑收回自己的手,抬头看了一眼高得几乎望不到顶的悬崖,淡淡出声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