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笑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假,她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爱偷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唯一爱做的事情就是偷懒。
为此,她没有少被颜如玉责罚,作为师父,颜如玉只要逮到她,责罚必定很重,最严重的时候,她整整一个月没能下得了床。
所以,后来当颜如玉拿着鸡毛掸子满世界追着打她的时候,为了少受皮肉之苦,颜笑笑就卯足了劲儿逃跑。
日积月累,竟然让她在逃跑的过程中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就连她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没有办法超越她。
闻言,贺兰靖微微怔了一下,望着她的神情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复杂,疼惜交织着自责:“你师父她……常常会打你吗?”
“没有啊,师父她平常不太管我,只要我每天能完成她布置的任务,就能万事大吉。”颜笑笑倒是满不在乎的表情,虽然师父对她严厉,但是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总会给自己留一些。
贺兰靖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轻声问道:“那你恨她吗?”
“恨她?我为什么要恨她?”颜笑笑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头,抿唇沉默了片刻,她再次开口道,“五年前千门惨遭灭门,当时一场大火把千门化为灰烬。如果不是师父救我,我恐怕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所以,我对师父只有道不尽的感恩感谢。如果可以,我真宁愿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不是她。”
贺兰靖听了她的话,立即追问道:“五年前千门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一年,千门满门被屠,千门一夕被毁,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江湖,只可惜千门中无人幸存,竟没有人知道凶手是谁。
而颜笑笑带着重伤昏迷的颜如玉逃离千门之后就东躲西藏,过着平淡如水的市井生活。
从那之后,世上再无千门。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也渐渐将它遗忘。
“我也不知道。”颜笑笑摇摇头,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我被师父派下山去盗一件唐朝时期的宝贝,可是当任务完成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整个千门都在一片火海当中。我在后院找到师父,原本想跟她一起逃走的,可是师父却不愿意。后来,火势太大,有一根房梁从屋顶掉下来,师父为了救我被压伤,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颜笑笑带着颜如玉彻底离开了江湖,找到一间僻静的小村庄在那里过生活。
那里虽然民风淳朴,村民友善,可是医疗条件却极为落后。颜笑笑为了早日治好颜如玉,才最终决定搬到大城市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她?”贺兰靖看着颜笑笑,再一次提起这个问题。
其实,自从二十多年前,颜如玉带走了刚满月的颜笑笑,贺兰靖就派出贺兰家的所有势力在到处找她们母女,可是天大地大,他找了整整一年都没有找到她们。
再加上那个时候,颜如画的儿子也出生了,他渐渐就泄了气。
颜如玉是个很擅长隐匿自己行踪的人,只要她不想被找到,哪怕他花上一辈子的精力,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现在,女儿就在眼前,贺兰靖想要去看看那个在与自己成亲前偷偷逃跑,连拜堂都让自己妹妹来代替的狠心女人。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亲口问问她,既然当初不愿意嫁给他,又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之间的婚事,害得他空欢喜一场?
“现在不行!”颜笑笑一口拒绝,严肃了神情一本正经道,“我说过,要等你帮我找到法老权杖,并且让我儿子恢复人类,在那之后,我会遵守诺言带你去见我师父。”
颜笑笑不傻也不笨,对于这个才见过两三次面的大叔,她还不能完全信任。
万一自己带他去见过师父后,他又突然变卦,那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贺兰靖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就知道暂时自己是不可能见到颜如玉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教她猎人的一些必备技能。
想到这里,他妥协了。
“好吧,那就等你儿子……你、你说什么?你已经有儿子了?”贺兰靖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双目睁得雪圆,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对啊,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儿子今天已经五岁了!”颜笑笑很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对他如此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鄙视。
她的确没有说过,当时她只是一个劲儿地追问贺兰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血族重新变回人类。
可是,却并没有明说是谁被变成了血族。
而贺兰靖的心思都放在她和颜如玉的身上,也没有多问。
现在当听到她说自己有个五岁大的儿子时,差点儿当场惊掉下巴。
“你成婚了?和谁?你说你儿子五岁了?难道说,你在六年前就已经……”
贺兰靖在脑海里默默算了一下,加上怀胎十月的时间,她至少要在十七岁时候结婚,到现在才能有个五岁大的儿子。
然而,颜笑笑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谁说有儿子的人一定要结婚?我今天还是单身,连男朋友都没有好吗?”颜笑笑手里握着那把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自认为很优美的弧度,随即转移话题道,“大叔,你看我这一招耍得是不是很帅气?”
贺兰靖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看她耍剑,急切地追问道:“那么孩子是谁的?他又怎么会变成血族?”
“我儿子,当然是我的!”颜笑笑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地反问,“你不是猎人吗?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是怎么变成血族的吗?”
“我的意思是他是被谁咬了?”贺兰靖心里急得简直要上火,好不容易听到自己还有个孙子的消息,可是结果孙子竟然已经成了血族。
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孙子就是上次在郊外打伤他的小纯种。
“被谁咬了?”颜笑笑蹙眉思索了好半晌,挠了挠后脑勺回道,“这个……我好像也不是太清楚。”
当时在得知儿子变成血族后,她是又慌张又着急又害怕又心疼,却偏偏忘记问颜子乐,在她被绑架的一天一夜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