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饮绿的声音有些不安地说:“小厨房里的门窗都是关好的呀!”
允央一听,眉头一蹙,回头看着她。
“娘娘,您想想,这些一年多以来咱们主仆经历的事情还少吗?浣洗局的人虽然看起来都还不错,但是人心隔肚皮,她们怎么想的谁能打保票?所以奴婢进出小厨房全都锁了门,才能不让居心不良的人,有机可乘。”饮绿认真地说。
允央点了点头,她心里并不担心人,而是担心那种不引人注意的杀手——小罗刹。
“咱们进去看看!”允央说着拉起了饮绿的手一起往小厨房走去。
进了小厨房,允央果然看到托盘里放着一个空碗,周围却没有其它的触动过的痕迹。
允央由于担心是小罗刹所为,所以她一进屋子就低头在地下寻找,希望可以发现一些浮土或是小小的地洞。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她在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如常。
饮绿在旁看着允央低头里里外外的找着什么,十分纳闷:“娘娘,盛粥的碗在托盘里,您在地上找什么呢?”
允央不能把实情告诉她,只得说:“本宫想着这屋子里面门窗都关得严实,多半不是人为,也许是老鼠什么钻了进来。”
“老鼠?”饮绿惊叫了起来:“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每年宫闱局里都有太监专门抓这种东西,若是汉阳宫里的哪个地方出现老鼠、蛇、蝎之类的脏东西,这些太监都要受罚轻则打一通赶出去,重则要掉脑袋呢!”
允央听了,心不在焉地说:“你说的对,是本宫多虑了。”说完,允央才走到托盘前面仔细察看,她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盛粥的小锅,回头对饮绿一招手说:“来!”
饮绿一脸狐疑地走了过去,允央指了指锅说:“你看,锅里的粥不少,像是被倒回去的。可是你刚才把粥又倒回了锅里,自己一时慌张给忘了?”
饮绿凑过去看了一会,不好意思地说:“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奴婢一点都不记得这么做过,况且宫里有规定,给娘娘们备的吃食,只要盛出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锅里倒。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从没犯过这样的错误,这一次……”
允央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也许是你到了一个新环境,有些紧张,随手做了什么自己转眼就忘了,这也没有什么,别往心里去,放松一点就好了。”
饮绿低着头说:“谢娘娘。”
允央在厨房里没有发现小罗刹的身影,放下心来,心情也好了不少,脸上的神情笑咪咪的。饮绿本来为自己办错了事情还内疚,但是看到允央根本没往心里去的样子,渐渐的也没那么不安了,主仆二人一起动手,重新做了晚膳,开开心心地一吃用了。
等到饮绿在外面收拾碗筷时,允央走到里屋,还始将自己拿来的一些书籍放到书架上。
她放书的时候,听到屋外饮绿应了一声:“是。”
允央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当回事。过了一会,又听到饮绿说:“娘娘您别动手了,奴婢一会来帮你。”
允央觉得好生奇怪:“饮绿又没跟进来,怎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来要来帮自己。”但她也没有以为意,继续做着事。
又过了一会,饮绿收拾好碗碟走了进来,看到允央在放书,奇怪地说:“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在画画儿,还要奴婢帮您研墨,怎么进来一来,一点画画的准备都没有。”
允央放下书,缓缓站了起来,她拉住饮绿的手说:“本宫刚才怎么和你说的?”
饮绿道:“奴婢在外面收拾碗碟,就听到您在里屋说,一会进来。奴婢就回了一声,是。接着又听到您说,进来帮本宫研墨。奴婢就回——娘娘您别动手了,奴婢一会来帮你。”
允央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异样,只怕引得饮绿惊慌。于是她很自然地走到书桌前面,铺开了一卷宣纸,动手画了几笔,一边画,一边自然地问:“本宫在里面说话,声音不高,没想到你在外面还真能听到。”
饮绿脚步轻快地跟了过来,动作轻柔地帮允央研着墨说:“娘娘,这个屋子里说话还是听得挺清楚的。您的声音一向不高,刚才听起来就像是您站在里间的帘子后说的一样,很清楚呢。”
允央当然知道刚才自己是站在里间墙角的书架前,根本没有站在帘子后,如果饮绿说的是实话,那么当时是谁站在帘子后。自己在放书的时候,是背对着帘子的,那时站在帘子后的人或是东西,是怎样看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允央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手里的毛笔也意外地掉了下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刚才说话声音大了吓着了您,好好的一幅画,只怕要重新来绘了。”饮绿看着书案上墨迹点点的宣纸,有些心疼地说。
允央拿起月白色透桂花的帕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不是你的错,是本宫觉得屋里有些冷,让手变僵了,才会一时没拿住将笔掉了下来。”
饮绿一听马上说:“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出去多拿两个火盆进来。”
允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生怕她一会进来,还要发生什么不能解释又十分古怪的事情来。
幸运的是,饮绿这回进来,什么都没有说,神情也十分轻松。看着她里里外外地搬着火盆,允央把本来想和她说的话,也给忍住了。
“若是有人想到这里装神弄鬼,那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本宫自问从未做过亏心之事,自然也不是怕它们的。只是这事不能让饮绿知道,毕竟她胆子小,再说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回杨府了,何必在这段时间里给她留下恐怖的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