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就把莫小晓的电话的事情丢在了脑后。趁着小孩在家,我跟大柱也没有马上回公司的意思,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公司这次接的可不是私活,用大柱的话说我们要跟国际接轨,跟电影上那007学学,人家哪次接完任务不是带着美女旅游休假?我们没有美女,不去旅游,起码的休假还是可以有的。对于大柱的这个观点,我深表赞同。
于是接下来十多天我、大柱还有小孩天天在一块胡吃海喝。大柱有空就跑罗姥爷那里讨教怎么才能练成分身术。罗姥爷笑着让他自己呆家里,在门口给自己施上裂魂术,三十年之后自己就能琢磨出个一二来,再过百十年应该就能掌握分身术的一点技巧了。大柱听完这话就蔫了,别说三年了,就这几天除了睡觉在家,几乎没挨过家门。
小孩在家里呆了半个月,我跟大柱跟着在家里疯了半个月,天天开车出去玩,还领着小孩去我俩的公司玩了两天,把小妮也接了过去。本来我想着打电话跟莫小晓说说那晚的事,结果打过去,直接给我挂了。我对着电话愣了老半天。现在的小姑娘心思其实也不难猜,肯定是对我那天没接电话的事情搁心里了,发大小姐脾气。打了两次都给挂了,加上小妮在边上拿眼一个劲的瞟我,我也没有再打了的心思,重新跟大柱一起让小孩接着讲他在部队的事情。
听小孩讲了十几天的故事,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叫楚月的女战士,女汉子。凡事都要跟男的一争高下,每次说起她,小孩脸上总冒出奇怪的笑。我跟大柱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跟他嘟囔着,有机会我俩去部队探亲的话,一定带这个楚姑娘让我们见识见识。小孩点头答应着。
到了小孩归队的日子,我们在家里摆宴给他饯行,结果一下子来了一堆人,包括我爸,我娘、姨姥,大柱叔、婶子,在何爷爷院子里坐了两桌子。罗姥爷把大柱给他带回来的酒全给开了,酒还没过三巡呢,都喝光了,我爸回家又抱了一箱过来,进了院门口,我赶紧过去接着,他瞪了我一眼,“看人家大柱子还知道往家里带点好酒,你呢?都上班半年多了,你爷爷那边也没见你送过那样的好酒!”我低下头不说话,说实话,这半年我还真没往家带过什么东西,公司开张之前我跟大柱闲了一两个月,公司开张之后,第一笔生意挣的那笔钱一直在大柱那里,充当了我俩的办公经费。这次接的活,古老头还没给报呢。每次回家,几乎就是回家吃饭,睡觉,至于孝敬父母的事真的都自动忽略了。
看着爸爸抱着酒箱不复以前的挺拔,我真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挪动脚步,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喝完酒的第二天,我跟大柱送小孩去火车站坐了车。我俩就回了公司,重新回到公司,大体一收拾之后,大柱就跟我说准备去趟省城,找古老头把这次的费用给报了,顺便领这次的工资,最后他冲我挤了挤眼,更主要的事情是打听一下珠子的行情。
最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在我再三的劝阻之下,大柱没能带上三颗夜明珠,空手去了省城。我在公司里等他的信,要是价格真的十分诱惑的话我再带着去出手,当时小孩可是把这颗珠子全权交给我们处理了,肯定不能给贱卖了,这钱小孩特别叮嘱要交给罗姥爷的。
大柱在公司住了一晚之后,一大早就开车去了省城。我又闲了下来,到饭点就到公司旁边的买点豆浆油条,或者几个煎饼果子之类的来裹腹,就等着大柱给我打电话带回来好消息。头一天晚上的时候,大柱打来电话,说古老头表扬了我跟大柱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很痛快的给发了奖金。就是奖金不多,在大柱一再要求下才把奖金加到了一万块。把那几天的花费也给报了。看古老头给的奖金不多,大柱连带这一个多月攒的加油票一股脑的丢给了古老头。
我听大柱这么说当下急了眼,“我们拼死拼活的给他下去灭魂尸,打鬼子,解决抗日战争时期的余孽,他就不多意思意思?你就没有开口说说他?你不是能说会道的么?”
大柱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刚子,这古老头也不是白给的,难怪那时候给我师父斗得不相上下,发奖金之前就笑嘻嘻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忐忑不安的,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问我是不是在里面得了什么好处私吞了。我哪能说,肯定咬着牙不承认啊,幸亏你没让我把珠子带来,不然还真露馅了。这个古老头不简单,这边的古玩市场是不能去了,等我回去,咱俩去京城玩一趟,顺便去那里看看,那边场子比这省城又大多了。”
电话那头大柱的话让我冷静了几分,看来这些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肯定是我们回来这几天,古老头又派人下去查看过了,看到留下的三颗夜明珠,以他的见识自然能想到以前是北斗七星在上面。想到这儿,我直拍自己大腿,当时怎么就不让小孩全打下来呢。
大柱听我不说话,接着说道,“接着回去我也不甘心,明天一早我就去逛一圈,逛完了我就接着回去。”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这东西见不得光,只能走黑市,价就要被压下来。不过也没办法,我们总不能把三颗珠子挂自己家里,加起来还没一把强光手电亮,也讲不起那排场。
第二天八九点的时候,大柱又打电话,让我准备好午饭,顺便买点啤酒,中午回来好好喝一顿。听到电话里似乎还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是没来得及问。
快中午的时候,我买了些凉菜摆桌子上,等大柱回来。饭菜摆好没多久,我就听到门外停车的声音,我站起身来,看到大柱走在前面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进了门。
“来,刚子,介绍一下,这位是胡老板,邑都人,是一位古玩收藏家,在咱们维州可是鼎鼎大名啊。”大柱说着又冲来人说道,“胡老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张经理,以后少不得要多亲近亲近。”
大柱介绍完,我跟大柱说的这位胡老板握了手,眼前的胡老板身材瘦削,偏分头,脸上写满了生意人的精明。
交谈中知道这位胡老板是土生土长的邑都人,邑都跟北海一样都靠海,有很多的盐场跟沙滩。这位胡老板手里就有三个盐场,还有一片不小的海滩搞养殖,听他说话口气里自我推销的架势丝毫不比秦卿老爸的买卖小,甚至还有过之。到了不惑之年,这位胡老板突然就喜欢上了收藏,只要是老一点的东西,不管什么只要他看上眼的就要买了来。这几年也是天南海北的跑,也交过学费,也赚到过,现在在收藏圈也算是名人。
用胡老板自己的话说,像他这样的老板玩收藏就是为了凸显一下气质,跟自我修养。谈话期间我示意了大柱,把他拉到一边,大柱点了点头,意思这人还算靠谱。本来这种交易还要有一个中间人引荐一下,双方才好出手,可一来想尽快出手,东西留在手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二来大柱在省城跟了他半天,觉得他多少还算靠谱,又是本地人。更主要的是大柱还看到他从古老头的办公室出来过,所以决定谈谈看看。
我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是我昨天才用手机拍的,接着打印出来的。我递给了大柱,大柱又递给胡老板,嘴里说着,“那就请胡老板给我们看看,这个东西,值不值得收藏一下?”
胡老板看到照片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眼发光,“你们手里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