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你看出什么来了？”大柱皱着眉看着床上这女孩。
“嗯，有一层黑气，好像是个人影，不过现在不明显。”我只能回了他一句。
“嘿，罗姥爷说的不错，你这眼就是好使，我就是看到她比照片里黑了，瘦了。”大柱扫了旁边的老秦一眼，低声说道，“我不是说的，刚子，你这是左眼见到鬼吧？”
“别扯些没用的，眼下的事要紧。”我说着话伸手抬起女孩的眼皮，只见眼球泛白，如同涂了一层白蜡。大柱也俯过身子看了一眼，“我靠！这么厉害。”他这声音有点大，把在那里看着照片发愣的老秦吓了一跳，“候大师，怎么样？有办法么？”在路上的时候他问了我俩的名字，说我俩年龄不大，就这么年轻有为，能为民除害。搞得我在车上红着脸一路没褪色。
说实话，我跟大柱也没什么经验，就是听到这方面的事情比别人多一些，要说见的话我也见过一次就是梁家大小姐，不过当时小没有正式认识。后来就是罗姥爷跟罗将军一次就把胆量给练到了极致，现在一般小打小闹根本不看在眼里。只不过眼前这事的具体操作步骤让我俩不知所措。
“啊，没什么大问题，秦老板，只要价格到位，别说你女儿，就是你想你老婆我们也能让你见上一面。”大柱拍着胸脯，“就是手头没趁手的家伙，一会儿动起手来，怕是……要不这样，秦老板，我俩再回去一趟……”
大柱这话一出口，老秦就急了眼，“别啊，趁着天还亮，大师您受受累，把小卿给医好了，钱不是问题。”说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大师，这里是十万。只要事成，您就拿走。”看着他手中那张卡，我就瞪大了眼，心想这活值啊，谁知大柱开口说道“秦老板，不是钱不钱的事，主要是……”听他这句话我真想把他给一脚揣一楼去。
“做法事的东西？”老秦恍然大悟，“有！有！有！我这儿都有，上次那神婆来的时候买的，都没用完呢。朱砂，黑狗血，符纸，都有。我这就去给您拿。”说着也不管大柱答不答应，扭头出了门口，就听到他喊道“二哥，二哥！你把我上次藏起来的那些个东西都给大师取出来啊！”接着就听到楼下有人回应。
安排妥当，老秦从门外进来。趁着他出去功夫，我拉了一下大柱，小声说道“做做样子就行了。我觉得价格够了，别头笔生意就让你给砸了。”
大柱疑惑的看着我，“刚子你以为我不想挣呢，这不是手头真没趁手东西么，就算那条招魂幡在这里也行啊。要不咱俩空手把这撞客鬼给这小姑娘拽出来？再说了，能加点就加点，是不是？”
“这事还难么？你没听爷爷讲过么？”正说着，看老秦进来，我就不再说了。
不到一分钟就看见刚才出去的一个亲戚一手拎一个大方便袋子，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烧纸样的东西。另一只手拎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黑乎乎的跟可乐是的，肯定是黑狗血了。
“要不要我们来给您搭把手？”老秦接过手里的东西就示意那人出去了，转手把瓶子放到桌子上，袋子放在了桌子下面。一脸期翼的表情，真不知道大柱怎么狠心敲这么一位爱女心切的父亲竹杠。
“哈，没事了，秦老板，你们就出去歇着，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了。我俩简单准备准备。”大柱说着往门外瞅了瞅。
老秦一看大柱眼神，接着明白过来。也不多话，退到门外，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不是，刚子，快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问他这活怎么弄。”大柱看老秦走出去，急忙拿出电话推到我面前。
“你自己怎么不打？让我找骂呢？！何爷爷自己的生意都做了让给咱俩，咱俩还搞不定一个鬼撞客？以前爷爷跟姨姥讲的那些都让你给吃了？”我把手机给他推了回去。
“嘿，我师父能洗手？他洗手了那罗姥爷还有姨姥吃什么？罗姥爷拿什么炒他的股呢？”大柱嘿嘿笑着，“我估计，老头子就是把一些个要出门的业务给咱了。不过就这些个业务量也够咱俩吃喝了。”说着他又盯着我，“你真有把握？刚子，我可是除了把她捆在这里没什么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你脑子这些日子喝酒喝秀逗啦？就算手头什么也没有你忘了你不是还有舌尖血么？就算你怕疼，你手腕上的珠子都是摆设么？”对大柱表现出来的愚钝让我觉得这小子上大学上的都不相信封建迷信了。
听了我的话，大柱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忘了，忘了，刚才光去想怎么把那卡拿过来了。行了咱俩出去喝点水，准备天黑了就动手吧。”
刚要往外走，想想还不行，我俩把袋子里的纸跟朱砂都给倒了出来，蘸着朱砂随手在那些张纸上涂画起来，多少也应该做做样子。这东西我俩小时候没有少画了，现在画起来自然得心应手。没多少工夫就画了将近一百张。做样子干脆就做足，又用黑狗血把这些符纸给沾满了整个房间，从墙上到床上，再到门口窗台，几乎能贴的地方都贴了，一瓶黑狗血也用了个七七八八。我俩才出了屋。
楼下的老秦听到动静，顺着楼梯就跑了上来。“怎么？好了么？大师？”
“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下来喝口水。”大柱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刚才想给两位大师送水的，又怕打扰你们，这不就一直在楼下等着么。我还给两位准备了晚饭。”老秦赶紧解释道。
“那更好，吃饱了，我兄弟俩就正式开工。”大柱说着话就往楼下走，我紧跟在后面，老秦一开始也想跟着下来，一想就往下面喊了一声，“二哥，你给两位大师把吃的跟喝的都准备好吧。我进去看看小卿。”说完就进了屋子。
不大会儿就跑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来对我跟大柱的布置还是很满意的。等他下来，我和大柱跟着他那二哥到餐厅，桌子上早摆好了些吃的。一看就是从外面酒店打包过来的，有鸡鱼，牛蹄筋，有肉丸子，还有几样青菜，一边还摆着一瓶红酒。
吃完饭，天就擦黑了。我俩都整了个酒足饭饱，就往楼上走，到了楼梯那儿，老秦突然叫住我，“大师……那个我们能不能看看这折磨我女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亲眼看看。”
“嘿嘿，行，”大柱想都没想，“绝对让顾客明明白白消费。不过，您没心脏病吧？”
“没有啊，怎么了？”老秦有些不解。“我怕到时候吓着您。”大柱笑道。
到了楼上，我跟大柱示意，就走到了床前，大柱站在门口，护着后面伸着头等着的老秦跟他的亲戚。
屋里没开灯，已经很暗了。女孩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身上的黑气却比刚才明显了。当下也不多想，咬破舌尖，一口就喷到了女孩的脸上。
那口血刚到女孩脸上就听到一声“呀”的尖锐叫声从女孩身上响起来，就是那种金属摩擦的声音，甚是刺耳。紧接着就看到女孩直挺挺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我也没防备，往后退了一步，就看到女孩满脸是血，睁开了眼睛，伸手往我身上抓来，眼看房子里也没什么可躲避的地方，我张口又是一口血喷出去，光剩下嘴里火辣辣的疼痛。这口血喷的她浑身都是，又是一声刺耳的叫声，这时不止是我，就连门口大柱跟老秦几个都看清楚了女孩身上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抱头痛苦嚎叫着从女孩身体里挣扎出来，不大会儿就出来大半个身子，应该是一头长发，脸上血肉模糊，也不能说事血肉模糊，就是一团烟雾勾勒出的一张人脸。根本分辨不清原先的五官。双手在空中撕扯着。等她彻底从女孩身上爬出来，就看见秦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