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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春秋左传(9)

楚人城州来[B45],沈尹戌[B46]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B47]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戌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德于外,民乐其性[B48]而无寇仇。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B49],忘寝与食,非抚之也。”郑大水,龙斗于时门之外洧渊[B50],国人请为荣[B51]焉,子产弗许,曰:“我斗,龙不我觌[B52]也;龙斗,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B53]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也。

令尹子瑕言蹶由于楚子[B54]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市于色‘[B55]者,楚之谓[B56]矣。舍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

[注释][1]十有九年:鲁昭公十九年,即周景王二十二年,公元前523年。[2]宋公:宋元公佐,前532—前517年在位。邾(zhū):即鼄、邾娄,又称邹。国为颛顼后裔挟所建,姓曹,有今山东费、邹、滕、济宁、金乡等县地。都邾,在今山东曲阜东南。[3]戊辰:五日。[4]买:许悼公,前547—前523年在位。[5]己卯:十六日。[6]莒:周初,兹舆期受封所建国,姓己或曹。有今山东安丘、诸城、沂水、莒、日照等地。都计斤,一作介根(今胶县西南),后迁莒(今莒县)。亡于楚。[7]工尹:工官。迁阴于下阴:迁阴地之戎于下阴。阴地:晋与楚之地,在今陕西商县至河南嵩县东北,自黄河以南至熊耳山脉以北。古阴地域在今河南卢氏县东北。居于此地的陆浑之戎又称阴戎,大部分属晋,小部分为楚所有。下阴:在旧湖北光化县西,汉江北岸。[8]令尹子瑕:即阳匄。郏:在今河南三门峡市稍西北旧郏县县治,原为郑邑,后归楚。[9]叔孙昭子:即叔孙蜡,仕于鲁昭公。[10]自完:自我保守。持其世:守其世代相传。[B11]湨(jú)阳:一作郹阳,又称郹,蔡国之邑,在今河南新蔡境。[B12]伍奢:楚大夫,伍举之子,伍员(yún)之父。[B13]室:娶妻成家。[B14]楚夫人嬴(yíng)氏:嬴氏为王自聚,名位已非子媳,故称夫人。[B15]鄅(yǔ):国名,妘(yún)姓,在今山东临沂县北。[B16]向戌:宋国大夫,桓公后裔。共公十三年(前576年)为左师。封于合,平公十三年(前563年)益封,辞还于公。三十年与晋赵武、楚令尹子木举行第二次弭兵之会。[B17]向宁:向戌幼子。[B18]虫:邾邑,在今山东济宁境。[B19]疟:疟疾。[B20]郳(ní):国名,又称小邾、小邾娄。邾侠之后夷父颜,有功于周。周封其子友(一说肥)于郧,为附庸。其地在今山东滕县南,一说在今山东枣庄市西北。战国时,为楚所灭。徐:徐族在周初所建国,有今淮河中下游地,吴阖庐三年(前512年)灭徐,其君章羽奔楚。[B21]乙亥:五月十二日。[B22]濮:又称百濮,在今湖南沅水、澧水流域。[B23]辟陋:地区偏僻遥远,风俗精陋。[B24]城父:在今河南宝丰东四十里。寘(zhì):安置。[B25]高发:齐大夫。[B26]莒子:莒共公。纪鄣(zhāng):莒邑,在今江苏赣榆县北,或在今赣县之柘注与海头之间。[B27]孙书:齐国大夫。[B28]托:寄居。[B29]纺:纺线作绳索。度:量城之高低。去:收藏。[B30]丙子:十四日。[B31]驷偃:即子游,郑国大夫。[B32]子瑕:驷乞,丝之叔父。立子瑕:立子瑕为是族之宗子。[B33]弗许亦弗止:应立子而立弟为不顺,故弗许;止之则违其族众意志,故弗止。[B34]不天:不获天福。[B35]二三臣:卿大夫,亦即后之二三老。札:疫疠而死。瘥(cuó):一般疾病致死。夭:短命而死。昏(hūn):亦作殆,衰老而死。[B36]队:同“坠”,失落。宗主:即宗子,一宗之主。[B37]天实剥乱是:天欲扰乱继承常法。[B38]乱门:乱家之门。[B39]平丘之会:晋昭公三年、郑定公元年(前529年),周、鲁、晋、齐、宋、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会与平丘。[B40]寻:续。[B41]即世:去世。[B42]何国之为: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意为内政受他国干预,算不上一个自主国家,既然郑是自主国家,晋就不该来干预内政。[B43]辞客币:谢绝礼物,表示拒绝其责问。报其使:以礼接待使者。[B44]舍:置而不问。[B45]州来:古国,在今安徽凤台。吴夷末十五年(前529年),亡于吴。稍后入楚。楚平王十年、吴僚八年(前519年),又入吴。[B46]沈尹戌:楚庄王孙,一说庄王曾孙。[B47]子旗:即成然,楚国大夫。[B48]性:生。[B49]转:尸体被抛,未能入土。[B50]时门:郑都南门。洧(wěi)渊:洧水流经所成深潭。[B51]荣(yǒng或yíng):祭名,水旱疠疫发生时,祭山川之神。[B52]觌(dí):见。[B53]彼其室:渊为龙居所。[B54]蹶由:吴王弟。楚灵王四年,吴夷末七年(前537年),楚、蔡、陈、许、顿、沈、徐、越八国伐吴时,被俘至楚。楚子:楚灵王虔,前541—前529年在位。[B55]室于怒,市于色:迁怒于人。[B56]楚之谓:言灵王怒吴王而扣留其弟。

[鉴赏]本篇记载了昭公十九年,宋、鲁、楚、蔡、秦、许、晋、徐、濮、齐、郑、吴等十余国之事,而详细地描述了楚、郑、齐三国。其中所记之楚事,依次为楚为求自保而不欲称霸于诸侯;楚平王娶曾为太子建所聘之秦女为夫人;楚释放吴王弟蹶由归国。郑事则有二:其一是,贵族驷氏以子游之弟子瑕为宗主以及晋国所进行的干涉。其二,子产论龙斗。齐事则为齐国伐莒占领纪鄣。

本篇描述了子产处理驷氏家族立宗主所引起的纠纷,这一记载极好地展示了子产对待内政、外交问题的明智态度与原则立场。郑的贵族子游曾娶晋大夫之女为妻,其子名为丝。子游去世后,其父兄因为丝年幼,便议立子游之弟子瑕为宗主。对于此事,子产认为立弟不立子不合于礼制,但是他采取了谨慎而又十分正确的做法,既不赞许,也不干预。后来,丝求救于晋国的舅舅之后,晋国想借机在郑国培植势力,便派人到郑国质问此事。在驷氏家族与郑大夫陷于恐慌之时,子产却沉着,妥善地处理了这场纠纷。一方面,他明确地告诉晋国人,这是郑国贵族的家事,不需要、也不会允许别国的人来加以干涉。另一方面,子产巧妙有礼地向晋国人解释了贵族家庭继承问题本身的复杂性。他指出,子游的儿子丝尚且年幼,难以担当如此重任,他的父兄害怕立子将会使削弱整个家族的权力,因此同族人共同商议立弟。由此可见,立弟是驷氏家族的共同决定,也是无奈之举,随便更改将会引起众怒,这样就基本平息了此事。

子产又一值得世人称赞之处就是他反对迷信。在春秋时,迷信十分盛行,只有那些最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才不对这种事无动于衷。子产正是其中之一。在驷氏立宗主的纠纷中,晋国人的到来,使得子瑕一派极其慌张,子瑕想要逃跑,子产不允许;子瑕又请求用龟甲来占卜,子产也不同意。可见,他始终认为人事在于人为,而不取决于神。后来郑国发生了大水灾,人们纷传是在都城南门外的洧渊之中有二龙争斗不休,人们便请求祭神消灾,子产也不允许,他说:“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这样,便劝阻了人们的祭祀活动。

《左传》从各个侧面对子产进行了描绘,使得这位在春秋后期出现的郑国杰出政治家的形象显得特别丰满。《左传》具有十分强的文学性,它将历史记载与塑造人物形象相结合,这构成了中国历史编纂学的一个十分优良的传统。这一方法更真实、更深刻地表现了史实。

昭公二十年:晏子论和经二十年[1],春,王正月。

夏,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2]。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十有一月辛卯[3],蔡侯卢卒。

传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4],日南至。梓慎望氛[5],曰:“今兹宋有乱,国几亡,三年而后弭。蔡有大丧。”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6]也。汰侈无礼,已甚,乱所在也。”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7]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8]多矣,何信于谗。”王执[9]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10],未至,而使遣之[B11]。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扬使城父人[B12]执己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B13]。奉初[B14]以还,不忍后命[B15],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B16],召而不来,是再奸[B17]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B18]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B19]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B20],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B21]。”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B22]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B23]。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雠[B24],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B25],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B26]。”乃见鯄设诸[B27]焉,而耕于鄙。

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B28]愈于死,先诸[B29]?”华亥伪有疾,以诱群公子。公子问[B30]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B31]。公如[B32]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癸卯,取大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戚、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与华氏盟以为质。

卫公孟絷狎[B33]齐豹,夺之司寇与鄄[B34]。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

初,齐豹见[B35]宗鲁于公孟。为骖乘[B36]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B37]子事公孟,子假[B38]吾名焉,故不吾远[B39]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B40]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B41]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卫侯在平寿,公孟有事于盖获[B42]之门外。齐子氏帷[B43]于门外,而伏甲[B44]焉。使祝寘戈于车薪以当[B45]门。使一乘[B46]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B47]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B48]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

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庆比御[B49]公,公南楚骖乘,使华寅乘贰车[B50]。及公宫,鸿駵魋驷乘于公。公载宝以出。褚师子申遇公于马路之衢[B51],遂从。过齐氏,使华寅肉袒,执盖以当其阙[B52]。齐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闭郭门,逾[B53]而从公。公如死鸟[B54]。析朱鉏宵从窦出,徒行从公。

齐侯使公孙青聘[B55]于卫。既出,闻卫乱。使请[B56]所聘。公曰:“犹在竟[B57]内,则卫君也。”乃将事[B58]焉,遂从诸死鸟。请将事。辞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无所辱君命。”宾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执事[B59]。‘臣不敢贰。”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昭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有宗祧在。”乃止。卫侯固请见[B60]之,不获命[B61],以其良马见,为未致使[B62]故也。卫侯以为乘马[B63]。宾将掫[B64],主人辞[B65]曰:“亡人之忧,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B66]从者。敢辞。”宾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B67]也。若不获扞[B68]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惧不免于戾[B69],请以除死[B70]。”亲执铎[B71],终夕与于燎[B72]。

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B73],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B74]国人。八月辛亥[B75],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高鲂出奔晋。闰月戊辰,杀宣姜。卫侯赐北宫喜谥曰贞子,赐析朱鉏谥曰成子。而以齐氏之墓予之。

卫侯告宁于齐,且言子石[B76]。齐侯将饮酒,偏[B77]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辞[B78]曰:“与于青之赏,必及于其罚。在《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群臣?臣敢贪君赐以干[B79]先王?”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B80],而孟絷之贼[B81],女[B82]何吊焉?君子不食奸[B83],不受乱[B84],不为利疚于回[B85],不以回待人,不盖[B86]不义,不犯非礼[B87]。”宋华、向之乱。公子城、公孙忌、乐舍、司马疆、向宜、向郑、楚建、郳甲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败子城。子城适晋。

华亥与其妻,必盥[B88]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B89]。公与夫人每日必适[B90]华氏,食公子而后归。华亥患之,欲归[B91]公子。向宁曰:“唯不信,故质其子。若又归之,死无日矣。”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B92]听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询。”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B93]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大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B94]。”使少司寇轻以归。曰:“子之齿长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为质,必免。”公子既入。华径将自门行。公遽见之,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而所。”齐侯疥[B95],遂痁[B96],期而不瘳[B97]。诸侯之宾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B98]诛于祝固、史嚣以辞[B99]宾?”公说[B100],告晏子。晏子曰:“日[B101]宋之盟,屈建问范会之德于赵武。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B102]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B103]不愧;其家事无猜[B104],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B105]。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以为诸侯主也。’”公曰:“据与款谓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诛于祝、史。子称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B106]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B107],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读言[B108],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B109]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昏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B110]于鬼神。”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B111]守之;泽之萑蒲[B112],舟鲛[B113]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B114]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B115]之关,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B116]。布常无艺[B117],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B118]。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德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宽政,毁关,去禁,薄敛,已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