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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瑞文顺着凯尔的目光望去,也吓了一跳。“这个地方越来越让我觉得可怕了。”西边100英尺(30米)左右的地方,贫瘠的沙漠和杂乱的石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雪皑皑的群山。两块区域仍旧被之前看到的那种怪异的分界线分隔着,雪山的那边甚至在刮暴风雪。看起来,好像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墙把沙漠和雪山分在两边,不过另一边有几片雪花冲破屏障,飞到了沙漠这边,所以凯尔刚才以为下雪了。

瑞文走到分界线边上,伸手到另一边,收回来的时候上面覆盖了一层冰雪。“看来一点也不好玩啊。”

“连你都觉得不妙,那对我来说简直跟噩梦没什么区别。”她狐疑地望着飞雪,“在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前我可能就已经冻死了。我们连斗篷都没有。”

“我们把亨利和塞拉找回来。离太阳下山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可以再赶一段路再宿营。”

凯尔难以置信地看着精灵,指着另一边的暴风雪问她:“你要我们在那边赶路?”

“别太担心,我自有办法。”

凯尔挑起一边眉毛,正打算质问瑞文到底有什么打算,却耸了耸肩,放弃了。既然精灵说她有办法,自己多管那个闲事干吗。实际上,她对这个结果感到相当满意。两人掉头回去找亨利和塞拉,发现他们没有动地儿,在高空中争吵。当凯尔走近的时候,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那是她的腿?哇哦,我也想试试。”她微笑着向瑞文招了招手,运用魔力,把双腿变成了火焰,越伸越长,她像坐着火箭一样升上了半空。

瑞文咬紧牙关,把一缕掉进眼睛的头发吹开。她在一块巨大砂岩的影子里找了个凉爽的位置坐下,闭上了眼睛。精灵打算小睡一小会儿,她相信等他们三个在上面欣赏够了风景,自然会过来叫醒她继续走的。

凯尔等到自己和塞拉、亨利差不多高度的时候减慢了上升速度,停在他们俩旁边。仙子正在奋力拍打翅膀,以便停在半空中。

“你怎么上来的?”塞拉问。

凯尔指着矮人的腿说:“显然和你用的同一个方法。”

“没有错,不过你是站在火焰上。”亨利说。

“所以我不能坚持太久。快点下去,不然瑞文要杀掉我们了。你们两个先看看西边,我们四个待会儿要好好商议一下这事情怎么办。”她咧嘴一笑,迅速下降。凯尔一路下降,一路把腿上的火焰能量收归体内储存,直到咚的一声落到地上。

在半空里,亨利盯着白色的分界线轻声说:“刚才有这个东西吗?”

“我敢发誓我上一次看的时候周围都是沙漠,”塞拉说,“那是雪,那边居然在下雪,真不敢相信。”

“深有同感。”亨利叹了口气,“好吧,咱们把双脚降落到地面再合计,我的翅膀累得不行了。”

“我的脚一直在地面上。”

亨利瞪她一眼:“你的脚就是地。”

两人一路下降一路唇枪舌剑,凯尔和瑞文只能等着。

亨利决定不再和塞拉纠缠下去,直接问:“我们是不是要讨论下一步计划?”

“你话题转换得倒是挺快。”塞拉反驳道,不过她也没有继续深究刚才的话题。

“瑞文说我们扎营休息前还可以再走几个小时。”凯尔告诉他们。

“我们会不会冻死?那里在刮暴风雪,我们只穿着衬衫和短裤。”塞拉说。

亨利抓抓头,考虑了片刻:“我们走到边界线那里再说好么?”

其他三人表示同意,大家一起吃力地离开了火山的范围。他们到达无形的屏障前,亨利、凯尔和塞拉都停下脚步,只有瑞文继续前进,消失在暴风雪里。

穿越这道屏障和之前穿进沙漠的感觉差不多,虽然听不到声音,可身体能感到噗地一下,就好像穿破一层薄膜的感觉。寒风猛烈地刮在瑞文脸上,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低头检视自己,发现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皮。重新穿回沙漠之后,她身上的衣物又变回原来米色的衬衣短裤。她反复穿越屏障试验,每次衣物都变成适应当地气候的样子。毛皮的颜色不变,她右臂上的蓝色带子也还在。

其他三个人看着瑞文穿来穿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烈。塞拉看向凯尔和亨利,两个人都耸耸肩。凯尔抓住瑞文的肩膀,后者把她拖进了雪地里。

“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精灵说。

凯尔低头看看:“这身衣服相当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冷,还是不愿意待在冰天雪地里。”

凯尔把一只手伸到沙漠那边,招呼塞拉和亨利过来。他们俩进来之后也对新衣服表示了惊讶和喜悦。

四人大致讨论了一下,决定按照瑞文先前的建议,走几个小时再休息。他们依旧沿着那条小路往前走。神奇的是,即使在暴风雪中,那条小路还是没有被雪覆盖,依旧清晰可见,就好像有魔法在阻止雪片飘上去一样。

在暴风雪中艰难行进了半小时后,凯尔的好心情半点也不剩了,她一边哆嗦一边紧紧抱住自己,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雪已经停了。

他们爬上一座小山头,瑞文下令大家停下:“你们玩过滑雪板没有?”

“容我打断一下,”凯尔说,“你不知道人类一点也不喜欢雪吗?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喜欢滑雪的样子?”

“我猜她的好心情用完了。”塞拉对亨利说。

“我就知道用不了多久。”亨利悄声回答。

凯尔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决定假装没听见。

“你那天袭击我们营地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怕雪啊。”瑞文指出,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凯尔脸红了,嘴里喃喃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瑞文耸耸肩,表示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没关系了,实际上在这里,过去的事情的确没关系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玩滑雪板真的很有意思,不过我不确定你们都试过。”瑞文挥一挥手,四个人的脚下都出现一块坚冰组成的滑雪板,牢牢固定在他们的靴子上。“一点也不难,诀窍就是想往哪去身体就向哪个方向倾斜。大家看我示范。”

瑞文率先冲了出去,驾轻就熟地滑下了山坡,在最后一段甚至还跳跃了一下。到了山脚下,精灵转过身来面对三名同伴,招手叫他们也下来。塞拉照着她的样子倾斜身体,有点左摇右晃,只好伸开双臂保持平衡,不过还是平安到达了山脚,一跤也没摔。

塞拉的成功让亨利信心大增,不过他出发的时候用力过猛了,一路翻滚着下了山坡,最后扑进一个深深的雪堆。他从雪里爬出来,浑身盖满了雪,活像一个胖胖的雪人。女孩儿们笑得站也站不稳,最后凯尔下山的时候是屁股着地滑下来的,因为她笑得肚子痛,以至于滑倒了。

亨利努力把雪从身上掸开,但成效不大,瑞文解除了大家脚下的滑雪板,她给亨利除了雪,顺手倾倒在塞拉头上。

瑞文正在忙碌的时候,凯尔瞄准她丢了一个雪球,正中前胸,把精灵打倒在地。瑞文从雪堆里爬起来,塞拉又丢了她一个,不过没瞄准,打中了亨利,这下引发了大混战。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每个人都向别人乱丢雪球。如果让一个毫不知情的路人来看,他们不过是四个无忧无虑的好朋友罢了。

战斗结束了,四个人仰面朝天倒在雪地里,看着天空,筋疲力尽地睡着了,即便是凯尔也没有力气起来弄晚餐。在睡着之前,瑞文为大家盖了个雪屋,接着也昏睡过去。大家太累了,没有人再提轮流守夜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