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震之力,当今神坛绝没有任何神明能硬接硬挡,这本事无可避免之伤害,如果你想避免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你身上的电荷引爆之前杀了宙斯。
就在洛基被宙斯击中的一瞬间,奥丁只见人影一闪,洛基竟已消失不见,看来洛基早已使出了他的“消失”技能。等到洛基再出现时他已站在了奥丁身边。
奥丁心道:“真是难以捉摸的技能!”
宙斯正想追来,奥丁手持冈古尼尔无敌长矛挡在宙斯胸前。
宙斯失声道:“好快的身法!”
奥丁大声道:“只可惜你现在已被打得残血,不然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身法!”
宙斯终于笑了笑,道:“洛基的刀法,的确少有人比。他的刀锋以及出手的速度已跟希腊死神塔纳托斯差不多,或许还在他之上。塔纳托斯的刀锋起码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他的刀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是想不到、、、、、、”
奥丁道:“想不到什么?”
宙斯道:“想不到他已29级了。”
奥丁道:“这个我也想不到,我一直未看到过他和人动过手,所以也一直不知道他的等级,只是托尔、提尔、乌勒尔几个常常切磋,他们的等级我还知道,但洛基已29级的确令人想不到。”
宙斯又道:“他29级,就连我满级30级的存在都未必有把握胜得了他。”
奥丁道:“不只是你,连我都没有把握能胜他。”
洛基默然无语。
奥丁道:“一个人的心若是乱了,出招必乱,一个人若是出招乱了,必死无疑。”
宙斯呵呵笑道:“你是说我必死无疑咯?”
奥丁冷笑道:“你的心已乱了。”
宙斯没有否认。
奥丁道:“从你刚才发起那个计谋的时候,你的心就已经乱了。因为你的心里只想着自己的王位。”
宙斯冷笑道:“难道说你认为我不战就已经败了?”
奥丁道:“你若是败,非战之罪。”
宙斯也没有否认。只是冷酷道:“可是这一战势在必行。”
奥丁道:“我可以等。”
宙斯道:“等到山无棱、天地合?等到‘神之浩劫’?还是等到你的心也死了!”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相信我用不了等多久了!”
奥丁独眼盯着他,眼睛里似乎露出了一抹悲哀、怜悯之意。却又很快转化为坚毅冰冷的目光。或许那悲哀、怜悯不止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对敌手的悲悯,往往是种最大的慈悲,也是一种致命的错误。
只听见宙斯道:“三十年前,为了专心专意从柯罗诺斯手中夺得王权,在这片山谷,这片崖前,我与你定下‘不战之盟’,取名‘解剑’。”
奥丁凝视着宙斯,凝视了很久,忽然道:“你想说什么?”
宙斯凄然笑道:“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我们定下盟约,若是双方后人踏入此地必血溅当地?”
奥丁道:“可是那又怎样!”
宙斯道:“难道你还不明白?”
奥丁道:“我不明白!”但是他的心里却如明镜似的。
宙斯道:“你不想说,不如让我帮你说出来?”
奥丁道:“你知不知道,这片战场本是一处禁地!”
宙斯道:“可是那又怎样?”
奥丁道:“这本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宙斯道:“你真的认为这世上有能够永远瞒得住人的秘密?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太简单了!”不错这世上本就没有瞒得住人的秘密,也许奥丁真的比宙斯要简单,但是往往简单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才有效。
奥丁道:“你一上来就说,手中的剑能够伤人,心中的剑却能伤己,其实这么多年来,你早就想发动战争了。你刚才又伏在我耳边说,不如九月十五,解剑之巅,你我希腊与北欧举行一场决战,决战过后,你替我手刃‘浩劫之神’。”
宙斯微微一笑,道:“不错,我的确很想替你解决这个麻烦。可是你这老匹夫却又不听我的,杀了‘浩劫之神’不就没有‘神之浩劫’了吗?”
洛基暗自心惊:“原来他们俩低声商量的,便是借着‘九月十五,解剑之巅’的那场决斗来除掉我!”他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余光暗瞟着奥丁,看他要说出什么。
奥丁怒目直视这宙斯,却突然笑了出来,道:“你嘴上虽然说的是替我除掉‘浩劫之神’,可是心里却是一直在想借着北欧与希腊的决斗,来发动战争。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布置这个计划,就算这世上没有‘神之浩劫’你也会找出理由对北欧发起战争的。”
宙斯哈哈大笑:“我这个计划的确布置既不巧妙,也不周密,因为无论多么巧妙周密的计划都会漏洞百出。但是我这个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计划,因为你我都是同样的人,我们都是为了战争而生,就算世上没有‘神之浩劫’,跟你说的一样,我的确也会发起‘神之浩劫’。”
奥丁忽然道:“现在我已想通了!”
宙斯道:“你说?”
奥丁道:“这本是我们的宿命!可是这件事关系太大。”
宙斯笑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太大,所以才好玩、才刺激,所以我甘愿冒一点险。因为收掉柯罗诺斯之后的二十年时光里,我过得太无聊,太乏味,我甚至都觉得我这拿雷霆霹雳的手臂都已开始肌肉松弛。”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雷霆霹雳,那霹雳在这静寂的秋夜里不断地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奥丁盯着他手中的霹雳闪电道:“你本是远在天外,人如疾电,天外飞仙,何苦自堕红尘,做此不善不智之事?”
宙斯道:“你不懂!”
奥丁道:“我懂!”
宙斯道:“当你问出这番话来时你已不懂了!”
奥丁道:“当我说出这番话来时我已经懂了!”
洛基目光如鹰,紧随在奥丁身旁,抢着道:“可是我们却懂得,像你这样犯罪,那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堕入无间地狱的!”
宙斯道:“是的,生死荣辱我已不放在心上。”
洛基道:“难道你连王法都不管了么?”
宙斯冷冷道:“我就是王,我要管什么王法?”他这句话不但是问洛基,也是在问他自己。在他眼中,这一战不但重于王法,也重于名声!
洛基道:“你难道就不怕千古之后遗臭万年?”
宙斯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能得到奥丁这样的敌手,我死而无憾!”
对于向他这样的人来说,高贵的对手实在比高贵的朋友更难得,因为以他今日的地位,只怕没有人肯同他做朋友了。
所以他只有通过战争来肯定自己的价值。
看着他脸上那种深远的寂寞,奥丁感到王者般的孤独。
宙斯用眼尖瞟着洛基的刀锋,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洛基听不懂这句话,对于太古怪的思维,他还没有能力去领悟。
宙斯道:“你本是‘浩劫之神’,神坛将会因你下起一场腥风血雨!”
洛基脸色更阴沉,刀锋一展,立刻就要冲上去,可是马上他又冷静下来了。
因为只要他一冲,奥丁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宙斯纵然有天下无双的绝技,此刻也抵挡不住奥丁的“英勇之跃”,因为宙斯早已被打得残血。若是奥丁杀了宙斯,那整个北欧必将化作一片战场。到时候,希腊和罗马都会借口来征战。我北欧这边,非荣耀之师,必将横尸遍野。
奥丁心中忽然有一丝害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间已变得那么陌生,完全不是那个以前在他面前谦虚谨慎、小心翼翼的洛基了。他居然还能在这紧要关头保持镇定,使自己静下来,他的性格就如他的刀锋一样,跃动时如火星,安静时如水影。
奥丁心感震撼,微微地摇摇头,心中对自己说道:“不行,一定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之浩劫’,那么他就是‘浩劫之神’!”以洛基刚才的出手,奥丁不得不这样想。
尽管奥丁摇头很轻微,但还是被宙斯发现了,他对奥丁奇怪的表情凝视了很久,眼里的表情很疑惑,过了很久,忽道:“你为什么摇头?”
奥丁道:“我没有。”
宙斯道:“我已看到了你摇头,你摇头是因为你心中还是不信任他。”说着手指洛基。
洛基心中一沉,满腹疑窦:“刚才奥丁的确在轻微地摇头,难道真像宙斯所说的那样,他是不信任我吗?”
奥丁骂道:“你瞎说!”对着洛基道:“洛基,休要中了他的离间计,此人道貌岸然,最是阴险狡诈。”
洛基答道:“是,教父!”
奥丁刚才脸色变幻,本是凝疑不决的,却被宙斯一语道破,心中反而更加坚定地站到了洛基这边。
宙斯笑道:“洛基,真正道貌岸然、阴险狡诈之徒乃是你教父,此刻他虽极力维护你,一旦你回到北欧,那么,他将不是他,你将不是你。难保你教父不会杀了你,或者将你幽禁到永无天日的太过裂隙‘金伦加’之中。你可别忘了,你祖父冰霜巨人之父尤弥尔是怎样的下场。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你念着奥丁对你有养育之恩不去报仇,可是他总是放着你的,你就是那个人,他就是那个老虎,就是个禽兽。”
此言入耳,奥丁肺都要气炸,急促呼吸,口中骂道:“你妈那个巴子,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宙斯立刻奸笑道:“你听听,他说你连畜生都不如。”说着向洛基露出轻蔑的神情。
奥丁再也顾不上自己北欧神王的身份,指着宙斯道:“老子说的是你,你个狗杂种。”
宙斯等他骂够了,气饱了,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今日是月圆之夜!”
奥丁道:“是的!”
宙斯道:“你手中有枪!”
奥丁道:“是的!”
宙斯道:“我手中有电!”
奥丁道:“是的!”
宙斯道:“冈古尼尔,雷霆霹雳,九月十五,解剑之巅!”
奥丁紧握长枪,鼻尖上汗珠滚落,冷冷道:“不要逼我、、、、、、”
宙斯笑道:“九月十五,解剑之巅,月圆之夜,不见不散。”
他这句话说得很淡,很轻松,但就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奥丁也只好做一个没有决定的决定。他却望着崖上的“解剑”二字淡淡道:“这地方不好!”
宙斯道:“很好!”
奥丁道:“这本是一块禁地?”
宙斯道:“以前是,以后就不是了。”
奥丁凄然一笑,道:“你还记得以前的规矩?”
宙斯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奥丁恶狠狠道:“妈的,我最烦听到这句话,规矩就是规矩,在我看来一切都得走程序。”
宙斯却淡淡笑道:“是的,但是你别忘了,这个规矩是你我两个定的,我既然不守了这个规矩,那还叫什么规矩?”
奥丁已握紧手里的冈古尼尔无敌长矛,三人沉默,林木静寂。
洛基凝视着他那如枯枝般的手,仿佛在沉思。
忽然,奥丁打破沉寂,道:“别忘了,我手中还有无敌长矛!”
宙斯呵呵笑道:“我都好想提醒你,叫你别忘了,你手中还有无敌长矛。你有矛在手,为什么不把它变成一把杀人的利器。”
奥丁瘪嘴正色道:“我的矛是正义之矛,我不会把它当做战争武器的。”
宙斯亦瘪嘴,淡淡笑道:“你可别忘了,你曾经用你手中的这之矛干过什么。”望着洛基道:“你身边的这个人,二十年前亲手用手中的这支矛把冰霜巨人之父尤弥尔掀入了太古鸿沟‘金伦加’之中。”呵呵笑道:“如果我没猜错,刚才你一直都在这里偷听,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冰霜巨人之父尤弥尔与你的关系?”
奥丁厉声喝道:“宙斯住口!”对着洛基道:“别听他胡说。休要中了他的离间计。”
宙斯脚踩云彩,飘然而至,轻轻抚摸奥丁手中长矛的矛头道:“死在这柄矛下的人,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个。”望着洛基狠狠道:“那就是你的祖父冰霜巨人之父尤弥尔。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那你便是猪狗不如!”然后对着崖边的不远处望去,只见崖边云雾飘绕,恍如仙境。说道:“这个地方本是希腊与北欧的唯一通道,‘金伦加’就在这崖下。”
奥丁狂笑道:“你告诉他,你尽管告诉他,哈哈哈、、、、、、”
谁知洛基却道:“它没有!”
宙斯道:“他有!”
洛基冷笑道:“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的,我说的那个‘它’不是你想的那个‘他’。”
宙斯疑问道:“你说的是哪个‘他’?”
洛基双眼冷酷地盯着冈古尼尔无敌长矛,眼神中含有无可摧毁的坚毅之色,道:“我说的那个‘它’,是指冈古尼尔无敌长矛!”
宙斯问道:“为什么?”
洛基冷冷道:“因为我能感觉到!”
奥丁抬起头,凝视着洛基的眼睛,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
宙斯的嘴唇已发白。
一片落木飘下,奥丁默默地转头对着宙斯,然后道:“现在这片落木是不是已死了?”
宙斯道:“不错!”
奥丁道:“你还不赶快飘走,你将跟他有等同的意义。”
宙斯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奥丁道:“我明白,九月十五,解剑之巅。”他这样说,就是他答应了他,然后宙斯果真走了。
宙斯走了。奥丁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他与洛基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太古裂隙“金伦加”边上的时候,忽然问道:“你怎么什么也不说?”
洛基在他身后却淡淡道:“我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