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刚站起来的两只男鬼眼见胸口噗噗冒着白气的老太婆悲痛欲绝,他俩雪白的脸色布上如同霜冻的寒意,眼里愤怒的绿火仿佛要实质化喷涌而出一般。
“臭道士,你该死!”
俩鬼相望一眼,皆后退一步凌空跃起弹射而出,锋利黝黑的鬼爪在昏暗的烛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光泽,齐齐扎向持剑站立的冯友。
倾盆大雨在古色古香的房屋外肆虐,狂风骤雨,密集成线。咔嚓,轰隆。耀眼的闪电划过天空,蔓延伸出劈在一棵风雨所摇,摇摇欲坠的大树上,瞬间,完整的大树齐腰断作两截。
又一条电蛇款款游动,扭头摆尾,连声怒吼。灿烂的电光照亮幽暗的屋子宛如白昼之际,轰鸣的雷声钻进房屋里众人的耳朵,震得房屋与耳朵嗡嗡作响久久不息。
凌空飞跃直扑前方之人的两只男鬼在电光火石耀下更显恐怖强悍,他们嘶叫着,怒吼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妖艳鬼爪泛着冰冷的气息。或许在下一刻,这两双冰冷的鬼爪就将扎破一个温暖的胸膛。可身为一个降魔除妖,救死扶伤的道士,冯友绝对不会让这一刻发生在自己身上。
古井无波的脸依旧处变不惊,平如静水。他握紧驱魔铁剑纵身一跃,跳到了浮在半空之中的两鬼其中一只身上,剑尖笔直垂下,左手掌剑,右手抵在剑柄柄端用力往下插入。剑穿胸破肚,背后进前头出。这只被扎破胸膛,在这个怨鬼之家为次子的恶鬼就这样结束了自己为鬼的日子生涯。他和他逝去的母亲一样,嘶嘶化作了白气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弟弟!”
刚失爱母的男鬼又失一亲,他愤怒地双眼布满绿火,接着烧遍全身。全身绿色火光冲天的他毫不犹豫地向冯友这个罪魁祸首飞驰而去,势必要致人死地而后快。
绿色的火团在空中拖出一条绿色的象征着生命的尾巴。刚刚跳到地上的冯友立足未稳,对于疾驰而来,气势汹汹的恶鬼他根本没时间往左右两边闪躲。情急之下他就地蹲下,驱魔剑伸出头顶双手使劲地紧握。
恶鬼卒不及防,一往无前不留退路的他狠狠撞在了直立的驱魔剑刃上。瞬间,绿色的火团被吹毛断发般切做两半。呼叫也来不及,两半火团直接烧成了灰烬。
“快走!”
眼见不妙的女鬼对小鬼呼喊一声,扯着小鬼的细手拔脚飞走。如此恶鬼,冯友哪能置之不理,任由她想走就走?铁剑挥洒,顺着女鬼的背影飞射过去。咣的一声,铁剑却是越过女鬼钉在了门框之上。
突然窜出钉在女鬼面前的驱魔剑让女鬼身形一滞。片刻回神过后,她拉着小鬼的手绕开驱魔剑腾空就要飞去。
冯友急忙起身跳过去一抓,慌忙之中抓在了小鬼脚踝关节处。用力一拉,冯友将两只腾到半空的鬼拉了下来。冯友又一使劲,拉着二鬼退到地上撇着道服的地方,右脚一钩,把腰包从衣服上扯了下来。
他掏出那只拇指粗的葫芦用拇指顶开了葫芦盖。葫芦嘴对准二鬼说了一声“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就从葫芦里渗出,拉扯着二鬼。
就像一场意义不同的拔河比赛一样,双方各施其力,你来我往地努力地拉扯,只不过这场比赛的结果是谁胜谁就获得生存的权利。双方僵持了几回,你来我往几次后二鬼终于渐感不支。渐渐的,小鬼离葫芦口越小越近,身影也越来越小。他小小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呼吸也不由急促了。
冯友也是汗如雨下,在这么大量的运动过后,虚弱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女鬼又能坚持多久,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咬破手指,冯友在葫芦上画出一个简易的八卦图。而后手掌捋直,拍在八卦图上,缓缓后移,作出拉扯的动作。
骤然间,拉扯二鬼的吸力猛然增大,小鬼嗖的一下化作一团黑影就被吞进了葫芦,紧张的空气中只留下“母亲,救我!”这一句话。
女鬼挣开葫芦的吸扯远远躲开流下了泪水。她想救自己的孩儿,可望着举着葫芦条的冯友,她明白自己不是这道士的对手。于是跺一垛脚,面色闪过一丝坚决。带着强烈的不干和恨意,她狠心地不舍地转身飞走消失在了雨夜。
几道闪电掠过,屋内刮起几股狂风。大风呼呼地吹,屋里风起电致,灰尘满天。不一会儿,刚才还一尘不染地房屋又变得肮脏不堪,到处都是残破的家具,粘满尘埃的布匹,蜘蛛网,乱糟糟地让人不敢直视。
屋外雨水也骤然停上,倾盆磅礴之雨了无音讯,就像先前没下过一样,干干净净,毛毛躁躁,杂草丛生地地方虫鸣扑鼻。
疲惫的冯友穿戴衣冠,就地坐下,盘膝结印,调养声息。一盏茶的功夫,立即进入一种神奇的境界。腰间,却传来一声声稚嫩的孩童声与一阵阵轻微的碰撞。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这坏人,我要找我娘!”
冯友闭目养神,他依然不为所动地盘坐,口中嘤嘤噙动,“放你出来就别想了,找你母亲我自然一定会去。当务之急是我回复体力以及你安静一些。”
“我就不!我就不!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不服气的声音传出,冯友依旧不温不火地说,“时机到了我必定会当你出来的,你想见你母亲现在就老实点。”
“不,我要出去!”
听着小鬼放赖,冯友地耳朵像有无数只苍蝇嗡嗡叫唤一样。他只得抽出一张符纸念了道法咒封在葫芦上,葫芦立马安静了,一动不动的,小鬼的声音也没再传出来。冯友满意地继续养神打坐。
几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冯友站起来舒展身体,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了,肚里的存货都消化殆尽。这一天又是追逃尸又是斗恶鬼,说真的,冯友现在确实有些饥饿难忍了。必须得找着东西充饥了!
看看屋里,除了废弃的货物以外没有别的了。想出去打电猎物或摘些山果垫垫肚子,透过窗户看出去,无边夜色却又是漆黑依旧。
“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冯友自言自语到,遂盘膝而坐又开始了打坐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