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落叶归阖家团圆
略一镇定后，苏宇凡微笑开口：“快十年没见堂妹了，都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虽然帷帽遮住的部分看不清楚，但以他的眼光，可以看出堂妹的不俗。
“大堂哥笑话了。”微颔首，有帷帽挡着，看不见面上的羞怯，轻拉苏父的衣摆。
苏父略微笑笑，定了定神情：“凡儿我们先回府再说，你们堂兄妹之间以后可多聊，杭儿还小，还要你们几个堂兄妹照顾呢。”
“看我，二叔，堂妹请上马车，父亲还在家等着呢。”懊恼的敲敲头，前一个月父亲就让娘亲好好打扫苏府，今天下了朝就在家积极等着了。
马车哒哒驶起来，半个时辰后，耳边响起络绎不绝的叫卖声，行人的讨论声等等。
这是到京城了，宝马香车雕满路，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听着车外热闹的声音，苏杭一颗心激动得紧，想起女德有言不可如世俗女子随意开窗看外面，想看又不敢看，精致小巧的脸上一片纠结。
苏父哪有不懂自家女儿的心思，杭儿平时也没姊妹，性子是沉静了点。
“呵呵，想看就看看吧。”习惯性的摸一下胡子，杭儿还有几年能待在自己身边？也不拘了她。
苏父同意，苏杭就抬手轻轻掀起蓝色的窗帷，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帷帽下的小脸扬起笑容，京城果真繁华，鳞次栉比的店铺，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物品，看不清具体如何，到处都是衣衫华丽的行人。
“爹爹，好热闹呢。”娇嫩带着欢快的开口，“爹爹，你快看看，那边还有杂耍，快看。”
苏父依言掀开帷幔，倒不是为了看杂耍，而是十年未见，看着京城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感概不已。
马车驶过热闹的街道，驶入人际渐少的豪华宅邸区，小半个时辰马车停下。
“大老爷，二老爷到了。”外面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苏杭看了看苏父，发现苏父的手在微微抖动，眼睛湿润，握住他的手，给予苏父支持。
“没事”拍拍女儿的手，站起理理衣服，在小厮掀开的帷幔下跨步出去：“大哥”声音颤抖，眼泪终于留下。
“明渊……”为首的男子一袭藏青色绣祥云锦袍，五十不到，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半了。
苏杭在小芙的搀扶下，踩上木凳子落地，走到苏父身边，对着大家侧身行礼：“杭儿见过大伯父，大伯母，三叔。”
看向旁边还有几个人，猜不准是谁，看了看苏父，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
大伯母刘氏年约四十上下，略微发福的身材，头上四副黄金簪盘发，斜插金牡丹雕饰，着一袭深紫色绣牡丹长裙。
“杭儿？真真是小大人了，”语带哽咽，双手抚上苏杭，刘氏泪珠涟涟，拿出绣帕拭泪，声音悲切。
“大伯母……”
未寒暄完，大堂哥就走上来了：“娘，现在在门口呢，别哭了。”他不是大夫人亲生，由大夫人养大，再者向来庶子女皆需喊正夫人为娘。
旁边的苏大爷也用衣摆擦拭了眼泪，拉着苏父的手：“走，进府再说。”
苏府掌家人苏明儒是当朝礼部尚书，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赤金‘苏府’二字，庄严大气。
刘氏拉着苏杭的手，“对，走，杭儿，累了吧？伯母给你准备了好多吃食，”嘘寒问暖，询问苏杭有没有不舒服，累不累，饿不饿。
走进正大门，阊门瓦欲流，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相比江南府苑的温婉美丽，京城的府苑就显得更加大气奢华。
一群人拥着来到正厅，苏父和苏大伯的情绪才缓过来，泛红的脸上涕泗横流。
苏大爷重力拍了拍苏父的手：“回来就好，老二回来就好了啊，我高兴啊。”
“老爷，看你……”大夫人扶过还在伤感的苏大爷，嗔怪一声打破了沉静，苏大爷也呵呵笑起来，看向苏杭。
“杭儿来，”缓和了威严的面容，慈爱地伸出手，脸上的笑容迭起。
“杭儿，不认识了吧，走的时候抱着才这么大？”看向苏父，比划了一个长度，苏父笑着点点头。
一晃眼，十年了，大哥也老了，三弟都留起胡子了。
“杭儿来，让大伯看看，到家了怎么还戴着帷帽，路上受累了吧？”老二一个男人照顾着肯定要差一些。
白皙细腻的小脸，眉如星月，浓密的睫毛下是璨如星辰的眼眸。嫩黄色的衣服，更衬的眼前的少女清雅脱俗。
惊鸿一瞥倾国兮，颔首一笑胜星华。不由赞叹：“杭儿，好，好，好啊。”
老二当年也是美男子，弟妹更是风华绝代，这杭儿继承了两人的容貌，回头又赞道：“二弟养的女儿好！”
苏杭倏然脸一红。
苏父在旁边溢出笑容，杭儿的样子，结合了他和璃儿所有的优点，满意地点点头，笑看着大家都赞扬的样子。
接着咳嗽一声，嘴上谦虚了两句，眼里的笑意却掩不住，京城几大世家千金，传言各有千秋，但谁能比得上他的杭儿？
“果真是随了二弟妹，清丽脱俗。”大夫人眼里露出一抹惊艳，很快压下，又拉过苏杭的手细细打量。
后面的苏宇凡俊脸一红，初初一见他有些看呆了，回神时顿时羞窘不已。
“噗呲”旁边得小芙忍不住，小姐这副样子，哪家公子见了还不呆住？
苏父呵斥一声，在江南他比较随意，奴婢都惯的没点礼数了。
大夫人站出来打圆场，笑着看眼苏宇凡：“老爷，二叔和杭儿才回来，我看让他们去休息好了，晚上再聚为好。”
“对对，老二你的星辉苑早就差人打扫了，走走，我送你们过去。”
苏父亦感到疲惫，人老了，坐船坐车都累得不行，也不和自家大哥客气，日子还长着呢，“大哥我自己去就好，哪能让大哥送？”
“大哥，我看让我送二哥过去吧。”苏三爷苏明义看着大哥二哥推迟来推迟去，提出建议。
“也好，老三你送老二过去，夫人也过去，杭儿你要是有哪不喜欢的叫你大伯母给你换。”呵呵笑笑，本显威严的脸此时却慈祥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