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子见到昆琥说完缘由以后,又要不由分说地上前砍杀,气喘嘘嘘地尖声喊叫道:
“等等!昆疯子,老娘有话说!”
花娘子自知不是昆琥的对手,从交手一开始就采取挪移躲避的战术,其间没有一次还击。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在昆琥的攻势下坚持如此长的时间,而毫发无伤。
可是毕竟是女人,花娘子的功夫全在招式的灵活上,力量和耐力就算比一般的男人强一点,跟昆琥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不到一刻钟,花娘子已经被昆琥逼得狼狈不堪,原本就单薄的衣衫更是在躲避的时候被昆琥的刀刃划得支离破碎,盘起的发髻也已经散乱开,披头散发,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这两人发生了苟且之事。
“哼!”
昆琥早已经领教了花娘子的狡猾,哪里能给她机会狡辩,呵斥道:
“你这女人诡计多端,有什么话留着跟阎王爷解释吧……罗四!你来得正好,待我杀了这个妖女,就带你回家!”
“三少爷?”
罗四肩头扛着一只刚刚宰杀的整猪,右手拎着两百斤重的米袋,左手拿着一个猪八戒形状的小糖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小丫头阿戎的脚步走到后堂来。
阿戎手里也拿着一个小糖人,脚步刚踏进后堂门槛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看到昆琥与花娘子的对峙,马上将手中的小糖人丢在地上,从袖子里抽出一把不到一尺长的匕首,挡在昆琥的面前。
罗四见到昆琥回来,原本心中很开心,但是却傻傻地分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抓着脑袋问道:
“三少爷,你为什么要杀花姐姐啊?花姐姐是好人!”
“花姐姐?好人?”
罗四对花娘子的称呼异常亲切,不过短短两个多月时间,罗四居然跟一个原本他害怕的人如此亲近,觉得花娘子一定对罗四使用了某种他不知道的手段,更加坚定了杀死这个女人的想法。
“昆琥,我服你了!发起疯来比老娘还狂!”
花娘子终于找到喘息的机会,撩拨这凌乱的头发,说道:
“昆琥,你自己先把事情搞清楚,如果真发现老娘蛊惑罗四离开猛虎寨,到时候你再杀老娘不迟!重庆府有多少老娘的人你很清楚,就算把他们全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呼!呼!老娘打不过你,不打了!”
花娘子自然也知道昆琥对她的成见颇深,干脆从阿戎的身后走出来,坐到脚边的石墩只上,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架势。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罗四为什么会离开猛虎寨,跑到你们这里来?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昆琥知道罗四说不清楚事情,刀指着阿戎,威胁道:
“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说实话,否者我手中的刀不介意再多添一条人命!”
“昆三爷,您误会我叫小姐了!”
阿戎偷偷地向呆立在一边的罗四使眼色,想让他帮忙跟自己一起对付昆琥,可是阿戎发现这两个月知听自己话的罗四明明看到自己的眼神却无动于衷,见到花娘子如此高的功夫也被昆琥打得像泼妇一样在地上撒泼,能够握着匕首站在昆琥身前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心中根本生不出战意,只得老实地说道:
“小姐并没有让罗四哥加入我们。两个多月前您离开猛虎寨后不久,我就接到小姐的指令从猛虎寨撤离。可是我刚刚回到八方桌酒楼,罗四哥就一路从猛虎寨跟了过来,说……说喜欢跟我呆在一起,不管我怎么劝说,罗四哥就是不愿意回到猛虎寨。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让罗四哥暂时住在酒楼里,做的也只是普通酒店伙计的活,劈柴、挑水、搬运货物……”
“呵呵!”罗四见大家伙都望着他,不明所以地杀傻笑着,见到阿戎向他做了一个不肩头和手上的东西放下的动作,熟门熟路地走到后堂的仓房门前,推开门把肩头上已经开膛破肚的肥猪放到肉食货架,然后把米袋堆在粮食货架上,最后走出仓房,还细心地转身把房门关上。
罗四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做完手里的活,罗四憨笑着走到昆琥和阿戎中间,先是望了阿戎一眼,再走到昆琥的身边像往常一样笔直地站立,只是与两个多月前那副面目表情不同,现在罗四的脸上一直带着憨憨的笑容,就算站立在昆琥的身边,眼睛一直落在阿戎的身上。
罗四在昆琥与阿戎之间最后还是选择站在昆琥一边,只怕也是处于习惯吧!
昆琥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傻小子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小丫头阿戎了吧!”
一个是超不多两米的超级壮汉,一个则是娇小玲珑的少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算不是“美女与野兽”,那也是“一个大巨人跟一个小公主”,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罗四不会伪装,脸上什么表情,反应的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此时昆琥看罗四的模样,总觉得有点“含情脉脉”的意思,如果不是罗四恋爱来的,还能有其他的解释吗?
昆琥转身看着罗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真是你自己过来的吗?”
“呵呵。”
罗四时隔两个月再次见到昆琥同样高兴,露出标志性的憨笑以后说道:
“是俺自己从家里出来的。小娘子走了以后,俺好些天都睡不着,俺想小娘子了。俺就给俺爹娘留了张纸条,跟他们说俺出门找小娘子来了。后来俺找到这里,见到小娘子以后又能睡着了。俺见到小娘子每天要做好多事情,就像帮着她一起做,后来俺爹娘找到俺,跟他们说不回去,就跟着小娘子。”
罗四的话没有逻辑,说话断句也跟普通人不一样,虽然事情说得不清不楚,但是大体意思昆琥还是听明白了。
昆琥想到过罗四会喜欢阿戎,但是没想到他对阿戎的感情如此炽烈,更没有想到会发展得如此之快,根本就让昆琥始料未及,犹豫再三问道:
“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俺……”如果是在以前,昆琥根本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罗四会毫不犹豫地跟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现在当昆琥再问出这样的问题时,罗四居然迟疑了!
罗四在看了一眼阿戎以后才点着头答应道:
“俺愿意。三少爷,俺们能不能把小娘子一起带回去,俺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找小娘子说话。”
“你……”昆琥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去了,对罗四这样的人,任何指责和批评都是没有用的,就连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控制对异性的好感,更何况是一个脑部发育不健全的人,罗四的感情完全是由本能决定,根本就是他的思想无法控制的。
只是阿戎是东厂番子,昆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对罗四来说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