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昆琥挺拔的身躯高高跃起,手中的短刃苗刀凌空风驰电掣般劈砍而出,刀锋划出的凌冽刀气达一尺有余。
刀气并不是电影中玄之又玄的气劲,而是昆琥利用手中的力量和速度在空气中划出的气流,这道气流虽然不能伤人性命,但是离得近了依然能够皮肤,扰乱敌人心神。
一刀劈出,昆琥手中的刀如同大江决堤的洪水,连绵不断宣泄而出。
昆琥的刀法已经没有固定的招式,以猛虎寨刀客修炼的刀法为基础,结合后世的各种格斗技巧,昆琥不拘一格地创出现在手中的“八极刀”。
八极刀与其说是一种刀法,不如说是一种练到的境界,整套刀法除了用刀的基础技巧,没有任何具体的招式,完全靠昆琥在施展的过程中随意发挥。猛虎寨刀客的刀法是刀刀致命的狠辣刀法,后世的格斗技巧也是瞬间致人性命的杀招,两则结合起来将刚猛和杀意发挥到极致。
一旦施展开,昆琥手中的到就如同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又如万丈光芒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故名“八极刀”。
昆琥被花娘子处处紧逼,又担心猛虎寨将来的命运,为宣泄心中积郁的烦闷之气,此时昆琥独自习练的八极刀更是形若癫狂,手中力量和出刀速度全都毫无保留,整个人如同蛟龙一般在自家吊脚小楼外的空地上搅起阵阵飞沙走石,刀光满天晃动,让昆琥家门前经过的村民看得目瞪口呆。
谁能阻昆琥刀式?
“是不是我家三爷回来了?”
未见空地边的吊脚下楼里走出人来,爽朗响亮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让昆琥的刀式一顿,沉浸在刀法中的昆琥放缓身形动作,草草地收敛刀式,将短刃苗刀插入竖立在泥地上刀鞘中,抬起手擦拭额头渗出的汗水,大声地回答道:
“娘,是我回来了。”
“我的三爷也,你可真是开了窍啦!”迈着小碎步的昆张氏从吊脚小楼里出来,与猛虎寨的其他妇女打扮不同,昆琥的娘头上没有带头巾,身上也没有佩戴银饰,只是穿着汉族妇女的普通素色长裙,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模样,只是因为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其实昆琥的娘已经年逾五旬。
昆张氏不顾身边丫头的搀扶,跨下台阶走到昆琥的身边,拉着昆琥的衣袖,神神秘秘地问道:
“儿子,这么些年娘给你寻摸了好些姑娘,有彬彬有礼的大家闺秀,也有手脚勤快的小户人家,就是寨子里年龄合适的都带来给你瞧了,没有一个看上眼的,最后没办法连城里的窑姐也给你划拉来了,可是你依然不点头。你可知道这些年娘为了你的婚事是吃不好、睡不香,就怕哪天走了跟着你爹走了,没能见到你娶妻生子,你说可让娘如何去见昆家的列祖列宗啊!”
昆张氏故作伤心地摸着眼角本就没有的眼泪,见昆琥不被自己的悲切表情打动,立马又换上副原来如此的笑脸,说道:
“原来是心里早就装着人了啊!虽然年纪小点,但是过两年身子张开了也是一副好生养的模样。儿子,给娘说说那是哪家的丫头?娘这就准备彩礼,上门提亲去。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不许再拖了,寨子里二十二岁的小子哪个没有当爹了,可千万不能再拖了!”
“呃!”
昆琥的老娘是定远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个举人,曾经在湖广道上做过几年县丞,从小在巴山外长大,生活习惯里保留着很多汉人的习惯,就连穿衣也一直是汉服,昆琥从小读书就是在他娘的鞭策之下开始的,终于在中了举以后才摆脱那些生涩难懂的文言文。
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昆张氏不再逼着昆琥读书,又开始一门心思地给昆琥张罗婚事。十几岁结婚在寨子里也许很正常,但是在昆琥看来是极不负责的行为,千方百计地拖着,一直挨到现在。
随着昆琥的年纪越来越大,昆张氏是越来越着急,这次好不容易昆琥自己带了一个女孩回来,欢喜得一晚上都没有入睡,听见门外练刀的动静,马上就赶着出来跟儿子商量婚事。
昆琥刚刚从祠堂出来,跟爷爷商议了一晚上,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如何化解猛虎寨即将面临的危机,听到母亲的话有点脑子发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说起小丫头才想起昨天他让人把阿戎安排到自己的家里了,原本是想就近彼此牵制,却没有想到被昆琥的娘当成了儿子带回来的女人。
阿戎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母亲的反应让昆琥哭笑不得,只能躲着母亲殷切的目光,解释道:
“娘,她只是罗四在重庆府救下来的一个小丫头。反正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你如果觉得她乖巧,就留下来做个使唤丫头吧。”
“又哄娘!”昆张氏瞪着眼睛,说道:
“既是罗四救下的丫头,罗四为何不带回自己的家去,罗家大嫂也一直着急着罗四的婚事呢,这么好的丫头看见了哪还会放走。娘可是问得清楚,送丫头过来的麻杆也说得明白,是三爷让他把丫头送回家中安置的。儿啊,丫头那里不用你费心,娘去帮你问问,如果丫头愿意,咱们就早点把婚事办咯,明年再给家中添上个大胖小子,也算了结了为娘心中的一件大事。就算马山去见你爹,也能闭得上眼。”
“娘,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呢!”昆琥抚着额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是不分年龄和时代的,为了逼着昆琥早日结婚,昆张氏什么办法都想了,用得最多的自然是“死不瞑目”这一招。
“你这孩子,为娘心里想的什么你会不知道嘛,这次的事情如论如何都得听娘的!”
“儿子知道!您是想早点看到儿子成家立业,为昆家延续香火。可是也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就让儿子娶回家来吧,结婚生子可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昆琥接过身边丫头递过来的湿布巾,一面擦拭脸上的汗水,一面瓮声瓮气地敷衍。
昆琥纵然不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地跟你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结婚,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昆琥深得“拖”字诀的真传。
结婚入洞房的是昆琥,昆张氏就算再着急总不能替儿子结婚吧。
昆张氏拉着昆琥的手,不依不饶地劝说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立下的家业可比你爹丰厚多了,在猛虎寨里就是一辈子也能吃穿不愁。娘也不愿要这份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给咱们家开枝散叶。娘的话还没说完呢,怎就走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