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北宋紫泥陶传奇: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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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剪梅之传说

安州陶行有个流传已久的故事,是关于安州紫泥的来历的。传说太上老君炼丹,采撷天上彩霞、山中美玉、沧海明珠、天山雪莲、悬崖灵芝、空谷幽兰等九十九种奇珍异宝,再配以至清之泉至纯之露,一一封存于仙葫芦之内。接着藏于山清水秀的土地九十九天,又沐以日月星辉九十九天,然后才放进丹炉烧炼。

丹药炼成之后,丹炉里还有些残留之物,心念一动:余灰虽未成丹,但原本也是天地之精华,取之人间,得还以人间。于是命童子选取人间一处福地,将丹炉内余物好生安置。童子领命,腾云驾雾,来到南海上方,但见一处海湾岸边,丘陵连绵,河流蜿蜒,可谓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清澈,就是一处养育人间烟火的好地方;再细细察看,此间百姓无论渔樵耕读,皆守本分,民风淳朴,所以童子就将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的炼丹余烬沿河倒入。这条河就是安江。

福伯说:“陶行人对安江紫泥敬若神物,传说这紫泥是至清至纯之水蕴育的,所以制陶人的心也一定要清,来不得半点功利。我这一辈子都生活在陶行里,听过和看过的事情也多了。不管人们信不信,紫泥陶是有灵性的东西,心沉得下来,练制的陶器才能沉稳,让观赏的人心平气和;心浮气燥,练制的陶器过于飘浮,只会让人越看越生厌,产生戾气,器型越大,戾气越重。”

朱离说:“既然师娘都在笔记上记载了炼制的方法,她为不什么不写泥料的配方呢?”

福伯说:“这是冷家几百年来传下的规矩。要做五尺瓶,需得沉心修习,如果只是安于在先人的成果上坐享其成,那冷家窑早像别家陶行那样传不了几代就没了。冷家祖训,五尺瓶的配料得自己去悟。”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明月若有所思,说:“难怪爹爹以前说,大师兄没有这个慧根。可能爹爹就是看大师兄过于急躁,才不敢教与他吧!”

过了几天,张运和朱离将拉好坯体呈现在明月面前。新练的泥料润滑细腻,刚柔并济,骨肉均亭。明月满意地将刻刀分给二人,自己手上也拿着一把,但是刻什么内容好,一时也没有主意。张运和朱离一交换意见,两人都说好,明月也不再反对,这个瓶也未必就能烧制成功,刻什么都不是太重要,本来就是赌运气的东西。明月和张运朱离各据一隅,对着大瓶雕刻,采用浮雕手法,填以白泥,从早至晚,终成。待惜金来叫他们用饭时,惜金惊叹不已:“不愧是同门师兄妹,虽然是三个人所刻,但是笔法相差无几。只是这个在安江上唱歌的线条轻灵,该是明月所作;这个正在制陶的笔法沉稳,该是张大哥所作;还有这个对窗贴花的柔和,该是朱大哥所作。我猜的对不对?”这个大瓶所刻的都是明月,三个人刻三个明月,惜金不枉在冷家窑几个月,对这三人的笔风甚是了解。

张运和朱离对视了一下,再看看明月,明月用力点头。两人抬至龙窑内,起火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