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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未来的 国医圣手

自从上次接到马里长来信,马泰就琢磨着怎么安排这位族里的五叔马义坤的二儿子马未迟,“正好,现在科学院准备成立一个医学研究所,这个机构目前主要研究草药的培育种植、加工利用及保存。这次写信请您来,就是想让您给我帮帮忙,对于药物我一窍不通,有您在我也可以尽快打开这的局面。暂时呢,先给您安排的是助理研究员。”

马未迟忙说道:“帮忙谈不上,我就尽自己所能吧。只是这个助理研究员是个什么差事,都负责什么?”

“忘了跟您介绍了,这是个科学院内部制定的专业技术资格,分为院士、研究员、副研究员、助理研究员、见习研究员等。暂时科学院就三名院士,两位副研究员,剩下的都是有几个助理研究员,其余的全是见习的身份。您刚来,我也不好将您安排的太高,不过您也别担心,这个技术资格每隔上一段时间是要重新评定的。

现在您先帮我把这个研究所的行政工作兼起来,明天我带您见见这几****从太医院挖来的两个宝贝。赶了一天的路,现在您先休息,其他的具体工作等到了公房我再跟您交待。”

“那行,明日你再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叔侄两个吃过早饭,来到科学院。等进了南宫的大门,马未迟忙拉着马泰的手说道:“泰儿,这里是不是到了皇宫?我怎么瞧着这转遭都是高墙大院的,时不时还能穿甲的军士。”

“这里算是到了皇宫的范围,咱们的这个院子就是当年皇帝闲居所在。现在赐给科学院作办公用房。”说着马泰朝院子里众人行了礼。

“汪副研究员、以望兄、汝元兄来得早啊,我来为诸位介绍一下,这是在下族叔马未迟,现聘为助理研究员。”马泰将他引荐给三人。

汪宦拱手说道:“在下汪宦字子良,只是太医院小小吏目,安大何故作怪非要称呼在下副研究员?”

马泰一笑,“本来就是副研究员,为什么称呼不得?你的那个聘书上可是盖着皇上御赐银印呢,谁敢说算不得数。”

众人哈哈一笑。

“在下汪渭字以望,和汪副研究员同是新安祁门人并由他举荐到药物分所做助理研究员。”说完与马未迟拱手行礼。

“论辈分在下最小,在下徐春圃字汝元,师从汪副研究员,也是祁门人。”徐春圃说完拱手行礼。

马未迟对着三位施礼道:“原来是新安派三位贤师当面,未迟这里有礼了。”

这三位连忙回礼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好了四位,一会我还有些事,咱们现在开个短会。首先欢迎四位同仁加入皇家科学院。”马泰一笑,“此处应该有掌声。”

四人听了面面相觑,汪宦当先放映过来哈哈一笑率先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三人顿感新奇有样学样,也跟着鼓了起来。

“科学院有很多规矩与外面不同,希望诸位能够适应。其中有一点我希望大家注意,在科学院,从仆役到我这个院判人人平等。例如,两个人见面,无论对方职务高低,都只需行鞠躬礼;吃饭、洗澡要排队;别人发言要鼓掌等等。

这样规定主要是考虑到各位工作者的出身和经历各不同,工作过程中又要彼此配合,与我们共事的可能是将相之后,也可能是身在贱籍的奴役工匠甚至是女人。此时如还按着外面的那套尊卑观念,凡事讲个资历、出身,这必将束缚各位在工作上的积极性,所以科学院注重的是对科学技术的尊重,对劳动者的尊重,对于人性的尊重。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当然对于师徒关系,科学院还是充分尊重的。徒弟不能‘数典忘祖’,老师也要‘有教无类’。”

马泰一笑,“当然上面的规定只对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当今的皇帝,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了。不过好在,他老人家从没来过科学院。”

这四人哈哈一笑,马泰接着说道:“下面再说说,药物所现阶段的任务,我想将一些如发烧、感冒、拉肚子等常见的治疗汤剂配制成便于携带、食用的成品药。”

四人在心里寻思着这种可行性。汪宦想想说道:“现在的成品药多是外敷,口服的却是不多,大夫一般都是根据病人的症状开药,更有甚者下药时需配合四时天地阴阳变化,而且每家用药计量也不相同。如果想达用一个计量或是一个处方就对症却是很难。”

马泰将他的讲话认真的记录下来,“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如果要是只为了缓解症状的话,倒是可以按最小剂量配制,但关键在于如何将汤剂配制成药丸?”徐春圃说道。

“或许还可以制成更方便的片剂。”马泰提了一句。

“安大,恕我直言,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研究药丸或是药片?”汪宦问道。

“前些日子,皇帝跟我说起边塞上的带兵将领们上书,到了秋冬季节官兵经常闹病,但又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非战时减员很严重,于是纷纷要求兵部为各部补充军医。他老人家要求科学院也想想办法。”

“一般的药丸倒是不难制,无非就是先将药煎成汁,然后过滤了,晾凉制成膏,然后再和糖霜或是蜜糖等制成药丸子。又或者直接将药物直接磨碎,和蜂蜜制成药丸。但你说的要将大部分药制成药丸或是药片,这恐怕行不通吧。”马未迟将自己制药的经验说了。其他三人也都点头同意。

“如果是将煎好的药经过蒸馏提纯,再冷却制膏呢?或者干脆制膏后加入面粉什么的制成片状,最后烘干成片剂呢?”马泰也不是很确定的,依稀记得小时候家旁边的药铺制药丸就是这么干的。

其他人听着马泰的话满脑子小星星。“什么是蒸馏?什么是提纯?”一直没有说话的汪渭问出了众人心中的不解。

“这个蒸馏呢,是个物理名词。各位都知道烧酒吧,其实这个烧酒就是利用蒸馏原理。至于提纯也是个物理的名词,市面上常见的各种花露就是利用烈酒提出花中精华,也就是所谓的提纯了。”马泰解释完,众人恍然。

“不错,如果能将药中之精华提取保留,再配上汝元(徐春圃)的做法,或许能达到你说的效果。”汪宦高兴的说道。

既然想到,就要行动,这是马泰近来养成的工作方式。大家分头行动,汪宦四人负责将常见疾病的药方进行整理,选出合适的方子;马泰则负责制药所需的设备的制作。

十天以后,一套马泰从酒醋面局淘换来的蒸馏设备,一套内织染局用来制作花露的提纯设备,一个马泰自制的燃煤烘干炉,再加个几个搅拌器全被搬进了实验室。为了加速冷却,马泰还在实验室提前准备了冰块。

“六味地黄丸,选宋代太医钱乙所著《小儿药证直诀》卷下“地黄丸”方,熟地黄八钱,山萸肉、干山药各四钱,泽泻、牡丹皮、白茯苓(去皮)各三钱。”汪宦边说边熬着药,徐春圃几次想替师傅干活,都被他拦了。

对于自己实验的第一份药居然是六味地黄丸,马泰表示很无奈。难道边境上的哥几个打败仗的原因居然是肾虚、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消渴、遗精等症?等药煎好后,马泰接过药汁倒入蒸馏器中,一点一点,他的设想挨个变成了现实。

其中有个事,需要提一提,根据马泰想法,冯海兄弟俩竟利用银作局的水银和水晶做出了简易的水银温度计(冰水混合物定为零度,沸水定为一百度)。然后,马泰再点金手指,便有了纯度更高的酒精。

“要是有硫酸就好了,酒精的纯度会还能更高。”马泰看着从二次蒸发器出来的混有药效的酒精蒸汽,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说什么酸?”旁边负责记录的西塞罗问道。

“你的耳朵不白比我们的大。我是说酿酒酿不好就是酸的。”马泰白了他一眼。

看着和着少许蜂蜜和面粉的原液被烘干成黄豆粒大小的药丸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就更不淡定了。西塞罗按着马泰的吩咐将其中一颗药丸碾碎和了水放在显微镜下,做了观察记录;又将前边汪宦煎出了药汁也放在显微镜下面,同样做了记录。放下笔,他尽量克制着说道:“各位上前看看吧。”并对马泰竖起大拇指。

汪宦他们四个轮流上前仔细观察着两份样品。

“成功就好,下一步有计划的招募些志愿者来试药。科学实验要做到科学严谨。”马泰也是长舒一口气。

“是。”众人愉快的答应。

“听说科学院最近又弄出来点好东西?”朱祁镇登上凤翔楼喘了口气。

“回陛下,微臣们最近研制了一种可以将汤药做成丸剂或是片剂的法子。”马泰忙上前禀报道。

“偶,还有这等事?药效怎么样?”朱祁镇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马泰。

随行的众人也忙停下来,只听马泰又说道:“从志愿者的反应看,效果还不错。只是药品的包装尚未有个好法子,目前只能将药丸放入小瓷瓶中,再用蜡封住瓶口,但携带还是有些不便。”

旁边吴谨却插话道:“马泰你也太过谦了,这就是你要求太高。对于出门在外之人这就已经很是方便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上面的软木塞,一股子草药味从里边散发出来。他又从小瓶里倒出几个西瓜子大小的药丸,递给朱祁镇,“这是他们做的消炎止咳丸,请您看看。”

朱祁镇拿起一粒药丸仔细的看了几遍,又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种方式确实方便。马泰,像这种药丸或者你说的那个药片,贵不贵?你们每天能做出多少?”

“微臣们现在只是在实验室试制,还不能形成规模。不过这个法子比较简单,给臣三个月的时间,几种治疗发烧感冒、肚胀腹泻、发炎上火的常见药,就能大批量的生产。”

“再加上望远镜,无论采取什么办法,朕要你尽快形成规模。”

“微臣定竭尽全力。”马泰跪下领命道。

“朕听太子讲,现在你们的几处买卖都有太子的股份?”

今天来的除了马泰、吴谨外,还有孙镗、朱仪。吴谨进宫是谢恩来的,前些日子他侄子吴杰升了羽林前卫都指挥同知;孙镗、朱仪二人进宫则是因边镇预警,朱祁镇向这两位带过兵的勋爵咨询兵事;马泰进宫则是想向皇上请假,他想去趟祁州(河北安国)看看当地的草药种植加工的情形,这三拨人巧合的碰到了一起。

当下朱祁镇这么一问,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全都低下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结党营私倒是小事,私交太子才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