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落日,战旗招展中,那白衣素颜于硝烟漫漫的沙场上虚幻了轮廓。
思索间萧楼已经策马上前,右手在空中一挥,身后中军统帅得令,棋手打出旗语。两声震耳的跺地声之后,万人大军停在原地,鸦雀无声。
萧楼扶我下马,拉着我的手向西昌军的帅旗处走去。
我看到了长袍疏朗的赢谋,白衣萧索的景溯,眼窝内凹的景溯的弟弟景淞,也看到了景溯身旁白纱长裙的穆秋烟。她的裙子上斜绣着一只梅花,自裙角开到腰间,白底红花似万里冰封千里雪飘间一只梅花傲然开放,开得高傲凌驾于世俗之上,却也开得孤寂。
看着那株梅花,我终于懂了。穆秋烟身为西昌王妃,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这残忍的战场。她是来为爱人送行的,她与李富也是青梅竹马情意绵绵,却被家族为了利益和地位嫁给了素未谋面的皇族。我想景溯没有瞒她,这一战李富绝无胜算。于是她来了,来见他最后一面,或者是来祭奠他们的爱情。然而讽刺的是,却是顶着西昌王妃的头衔,站在景溯身边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但是何必计较这么多呢,见到了便是好的。
至少此刻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
被萧楼带到景溯他们面前,我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低着头不敢抬起。
心想你们鄙视我吧,我默默的接受就好。
萧楼说:“萧楼有事耽搁了,还请景兄见谅。”
景溯还没开口,景淞便道:“萧王爷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
若不是因为那句让萧楼发情的话出自我口中,我都要忍不住怀疑萧楼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是诚心的,在大庭广众下,在景溯面前……
萧楼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微笑。
赢谋看了眼萧楼身后的中军,道:“西昌和东临联手战仓名,本就应该拼尽全力共同进退,王爷留下中军不出战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今日似乎也没有见到名扬关内外的啸云骑的身影。”
赢谋的声音坠地有声,朗朗的回荡在兵士之间。
萧楼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薄唇轻启,“仓名弹丸之地,你我两军兵马再加上宋今昔的数万人,若都布于仓名城下,岂不是人满为患。如何攻城?萧某并非因私心而留下中军不战,而是仓名一城以我军左右两翼亦可轻取。”
萧楼诡辩的本事向来不俗,此话一出,身后中军数万余人同声同气犹如一人一般,接连喊了三声“好”。
赢谋脸色不大好看,景溯一袭白衣,未着铠甲,于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出几分飘脱于纷争的意思。他说:“赢谋心直口快,得罪之处萧兄见谅。”
我忍住没笑出来,说赢谋心直口快,不如说杜进城府甚深。人生处处是戏台,这方唱罢那方登场,这些人,今日能够站在如今的高度俯瞰众生,又怎么能是单纯简单的人呢。如景溯所说,莫要忘了他是西昌王。这不过也是一场戏而已,景溯和赢谋各司其职,挑起事端自然需要有人平息。
萧楼话锋一转,道:“平邱虽说是兵防重镇,然,现今帝都大势已去,景兄留下八万兵马驻守平邱是不是也有屯兵之嫌呢?”
景溯笑道:“萧兄多虑了,李富手中的皇家军人数尚且不明,屯兵平邱是为了防止他借仓名为掩护,反扑平邱。”
这二人打的是同样的心思,却又互不揭穿,反而在言语间暗自交锋,真是好不无聊。
“报。”前方满是硝烟的战场中一人策马而来,翻身下马跪在我们面前,大声道:“禀二位王爷,我军已经攻破仓名城,巷战之中歼杀敌军万余人,现已经将敌军困于城楼之上,听候二位王爷指示。”
萧楼和景溯不约而同的赞了声“好”,萧楼意气风发的问道:“李富何在?”
“回王爷,李富与亲兵百人现下被亦声和杜进两位将军围困于仓名城头。”
“好,景兄,我等便去看看会会李富如何?”
别人眼中此刻的萧楼是何等的雄姿英发,威风凛凛。而我知道,他其实还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李富多番使出连环计算计于他,他可是狠狠的记在心里了。要说使连环计的高手,萧楼才是个中翘楚,单是埋下临阵倒戈的宋今昔就是不简单。宋今昔一朝得势绝非偶然,若没有萧楼多年在朝堂之内江湖之上甚至后宫之内植下的势力,饶是大黄蜂床上功夫再好,也绝对不能初入朝堂便如此顺风顺水。
景溯似不经意的看了看身旁的穆秋烟,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对萧楼笑道:“景溯也正有此意。萧兄请。”
事实证明,我太多虑了,或者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在这个暗流涌动的短暂会面中,没人提到过我,没人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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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消息,文字已经审完,纠结封面中,五月会出版
另外解释一下三个人的感情,洛松最先爱的是小楼,两小无猜相知相许,后来因为背弃而远走,不是不爱而是骄傲不允许她再爱。后来家仇在身,屈身研制醉,洛松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松鼠,是景溯给了她温暖和关怀,她爱景溯,是在不能爱小楼的前提下。而在之后,如天机算所说,随着和这两个人的接触,属于泫汶的性格在苏醒,洛松拘泥世俗,但是泫汶不会,伦理道德背叛与否在她眼里并不重要,所以,她渐渐放开当初的介怀,走向小楼……而这一世,无疑是小楼欠了洛松的,利用伤害,甚至……反正无聊的米想要展现因果循环,天理昭昭,后面会有更加狗血的情节,和女子的情节似曾相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