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我在食堂里遇到了几个老师,除了唐老师、叶校长和今天早上见到的林老师外,其余三人素未谋面。
小心礼节性的给我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一个是五十来岁的清瘦老头,姓刘,教五年级语文。
另外两个三十多岁的老师是一对夫妻。
男的姓何,穿着一套深黑色的西装,袖口上还有一抹粉笔灰,戴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女的姓张,一头齐肩短发,长得白皙秀气。
为了给小心面子,在介绍的时候,我谦恭的弯腰向他们问好。
刘老师随和的笑着与我握了握手,我感觉到他的手掌非常粗糙,掌心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张老师和何老师友善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尴尬,我和小心端着食物,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你不是说有八个老师吗?除了你,还有一位是谁呢?”我随口问道。
“还有一位老师……姓田…….”小心听见我的问话,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回答。
“怎么没有看见他呢?”
“他……他……不在这里。”小心有点吞吞吐吐。
“怎么会不在这里呢?”我见她言辞闪烁,心下疑惑。
“田老师……回家了。”
“哦,是吗?”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恩……”小心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补充道:“田老师是个好老师——也是一个好人!”
她言语中透露出了由衷的敬佩,似乎还夹杂着几丝惋惜。
“我也是个好人啊!”我心下有点不服气,笑着强调。
吃完饭,大部分学生都陆续散去了,食堂里又逐渐变得冷清。
我看见叶校长在食堂旁边的水龙头前清洗了自己的碗筷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食堂门口不停的朝我和小心这边张望,脸上神情踌躇,似乎正为一件事情犹豫不绝。
很快,叶校长也发现了我在注意她,于是拿着碗筷,干脆微笑着走了过来。
“条件有点差,小薛你还习惯吗?”她径直走到小心的身旁坐了下来,笑着问我。
“很好啊。”我微笑着回答。
“小心,…….”叶校长望了我一眼,刚要启口,却欲言又止。
“叶校长,有什么事吗?”小心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小心……我想给你商量一件事…….”叶校长还是有点吞吞吐吐。
“什么事啊?”小心笑了笑,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得了啊!”
“我家老周今天从区上回来了……”
叶校长刚说了一句,小心“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是说今天晚我不能上你那儿去睡了吧?”
“不,不是这回事……”叶校长脸色一下子红了,满脸窘态连忙否认。
“那是什么事啊?”小心忍住笑,问道。
“我……小心……我是想请你帮个忙。”叶校长很认真地对小心说,但她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我,我心中猜测:叶校长可能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但又不好直接开口相求,于是采取迂回战术,想让小心出面,使我无法拒绝。
“什么事啊?”小心道,“有什么事你吩咐就得了啊!”
“小薛,你是来休假的吧?”叶校长突然转变了话题——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是啊!”我不动声色地回答,心里琢磨着叶校长究竟想让我干什么事情。
“那——还有几天假呢?”
“还有……三、四天。”我信口胡诌。
“呆在这儿还习惯吗?”她居然又扯回了刚才重复过的话题。
“还行。”我笑呵呵的敷衍。
“那……那你能不能在这儿多呆几天呢?”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叶校长稍稍顿了一下,又迅速地接到:“我们学校现在差一位老师,我三天前已经向区教委申请了,可是……可是最快,调来的老师也得下周才能到……你反正来陪小心,能不能暂时帮我带一个班呢?——孩子们上课没有老师可不行啊!”
叶校长叹了口气,殷切的盯着我,目光中满是期望和恳请。
“这——?”我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想让我给学生上课,一时竟然不只如何回答。
“你看行吗?”叶校长追问道。
“这……我从没有给学生上过课,没有一点经验,我怕误人子弟啊!”我抬手搔了搔头皮,同时用眼角瞟了瞟小心,却见她脸色沉重,正沉思着,没有丝毫暗示,我一时也犹豫不决。
“应该没有问题——就几天时间啊!”叶校长满脸希冀。
我转过头向小心望去,见她用齿轻轻咬着下唇,也正盯着我,眼神复杂,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心……你看……?”叶校长目光也转向小心,征询着她的意见——其实是希望她帮着说两句好话。
“叶校长……冰水他……他可能不太合适……再说……他回CD还有事。”小心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
从她的话语中,我也听出,她是替我拒绝了叶校长的请求,但我不知道她做这个决定为什么也显得犹豫和矛盾。
叶校长一脸失望。
“小心......”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转过头对叶校长道:“叶校长——或许,我可以试试。”
“啊——那太好了!”叶校长没有想到我会答应,立时喜上眉梢。
小心被我握着的手轻轻颤了颤,抬头望了我一眼,眼神中隐约有一丝欣喜,但脸色却又有几分戚然,似乎还有一声微微的叹息。
其实,我心中早就隐约知道这学校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小心在这里!
——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就要帮她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