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卧槽卧槽机关呢机关呢!”威子在土墙上摸来摸去。
阿公和袁业认清了现状,放下了装备就又开始掏武器。
我就冲威子说了:“甭找了!还是拿好你的铲子吧。”
威子一边摸一边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有机关,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于是我道:“看来你的日记本真TM派上用场了,可惜上面没写我们几个是怎么挂掉的。”
威子回了声:“晦气。”就又继续摸墙。
洞穴走道是很暗的,胡阿公利索,已经在地上摆了几个胸口探照灯,灯一亮,几乎就能看到拐角处老鼠的影子。
袁业在他说的装枪的包里掏:“这回让你们几个畜生尝尝老子的厉害。”说罢,他亮出了他那把金红色的小手枪,我仔细一看,靠,居然是2049年军方发行的建国一百周年纪念“龙腾”枪,金红色涂漆,龙形装饰,高端大气,雍容华贵,全球限量一万把,枪膛容量九发,优点在于穿透力强,还可以九连发。
我就骂了:“坑爹啊,我以为你能掏把大的冲锋枪机关枪,结果就这玩意儿啊?”
袁业骂了:“枪不要钱啊!要不是没钱我能陪你们来这儿?这枪可是我爹留给我作传家宝的呐,别看隔了十几年了,威风犹在啊!”
这时候,大老鼠已经转到眼前了。不多不少,一人一只。不过到底是一人杀一只,还是一只吃一人,这我就不知道了。
“找到了找到了!”威子忽然大喊,“这儿有块凸起,铁定是机关!”
我就看他死命按啊按,结果给抠下来了。“靠!居然是石子!”于是他也不找机关了,抄起铲子就准备干。
四只大老鼠格格地磨牙,吱吱向我们逼近,蓄势待发。
袁业是想先下手为强,连发三枪,揭开了人鼠大战的序幕。
说是序幕,是因为他三枪全没中,枪声一响,人和老鼠就炸开混战了。
老鼠们是上蹿下跳,袁业把他的枪晃来晃去在瞄准,威子看没机关,有些气在头上,抡着铲子冲上去就乱挥。那铲子也不很轻,一下挥过去缓不过劲儿,收不回。于是我冲着威子喊着:“圆着抡铲!顺着惯性砍!”话也还没完,两只老鼠就把威子给前后夹击了,威子拼了一口气,拿着铲子就开始转圈。“我去你还放大招啊!”我这么喊着。威子没转几圈就晕了:“不公平……不公平……两只对我一个。”老鼠钻了空子,前后两只齐攻,威子铲头挥了一下,前面那只躲开了,后面那只却扑到了威子背上,四只爪子狠狠勾住威子后背,我看威子疼的呲牙咧嘴。胡阿公跨步就冲了上去,冲着威子背上那只老鼠一斧子下去。老鼠闪得急,躲开了,可几只爪子硬生生在威子背上扯开了几公分长的口子。威子嗷嗷叫唤,眼睛都瞪大了,两手紧紧握铲子,怒火中烧,和前面那只大老鼠干上了。阿公手很稳,斧子下的也是很准很利索。他打得不像威子那样急,可能是年纪大了,处处都要省些体力,所以他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那些老鼠又快又凶,我看阿公上前假动作一挥斧子,老鼠立马就往旁侧闪开,又跳起来从另一边打过来。斧子一时横不过来,阿公肩上给抓去几块。不过两三次下来,阿公摸索了个节奏,就看他左手冲着大老鼠虚晃一下,老鼠就蹿开了,阿公就立马两手握着斧子准备挥开,正好老鼠起跳准备咬,阿公时间掌握的差不多,就看半空中斧子刷一下挥在老鼠背上,肉削去一大块。老鼠看吃了亏,和威子一样就开始疯咬,阿公腿上腰上几处都挂了彩。
这时候我再看袁业,那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到他身上了,它张开嘴就准备咬喉咙了,袁业用手死死抵住,咬牙切齿,他又慢慢地调转手里枪的方向。我看到老鼠前爪深深地勾在他胸口,划得都是血。“老子和你拼了!”袁业大吼一声,一扭,人鼠扭倒在地上,他吃力地把枪口调转抵在老鼠肚子上,然后就听到啪啪啪三声枪响,那老鼠给开了个大口子,就松开了袁业,扭在地上疼的打滚,我看它五脏六腑都掉出来了。袁业再从裤子上拎出一把刀,冲上去往那老鼠脑门上狠命捅了几下,把那老鼠给结果了。他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就又冲着威子和阿公那里的老鼠开枪,两枪脱靶,一枪差点把胡阿公结果了。于是他把枪一扔,抓了刀就扑了上去。
我之所以能站在这儿看他们打那么久,是因为我面前这只老鼠,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横在我面前,弓着背,张牙舞爪,还没进攻。我心想:好歹我也是练过武术的,我爹我爷爷那功夫都是一流的,还能怕你不成?爷爷说过: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后发先至,守中用中。
我听爷爷的,这时候看那老鼠双腿一屈,摆明了是要起跳,于是我快速起刀,前脚滑步靠近。爷爷说:手于脚先,行于意先。就是讲一个反应速度与顺序。
这一刀下去,还是不如老鼠快,它咻一下往旁侧躲开,就剁下了几撮毛。由于老鼠只有狗的高度,相对于人来说还是矮的,但我没有把身子向前倾斜着出手,因为那样的话重心会放在前脚上,撤退就收不回来了。移动的时候重心都要放在身体的中心线上,才能保证步法的灵活。因为这样,当老鼠第二次进攻的时候,我很快就后撤躲开了。
现在比的,就是谁比较灵活。
还好高中练过恰恰,脚法灵活我还是有自信的。前几回我都把西瓜刀架在前面,既便于攻击又便于防御,然后就躲着老鼠的攻击。看得出它每一次起跳回身都要消耗一定的体力。
但那老鼠跳跃距离远,速度又快,我每次向后疾步和左右滑闪加上九十度的转体运动消耗体力也不小,再过一会儿,恐怕我就吃不消了。那老鼠又一跳,我向右后方一闪,做了一个华丽的120度体转运动,发现老鼠在空中转体,脚蹬在那堵拦着我们的土墙上,蹬下了几块土,又朝着我扑了过来。此时我的身体恰好处于一个合适的角度,于是我起脚侧踢,脚尖踢在它腹部,直把它踢回了土墙上,啪叽一下撞了上去,又落在地面上。
踢了这一脚,我就觉得脚尖生疼,难道给那老鼠的肋骨扎到了?
我再看那老鼠,咳了两下居然还吐血了。
它一咬牙,也冲了上来,我就接着刚才的势,向后一撤,手起刀落,把它鼻子带嘴巴连着削下来一块。那老鼠又疼得嘎叽嘎叽地叫。我刚才闪得太猛,结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老鼠没了鼻子,还狠狠地冲上来扑到我身上,我一看,MD牙还在。它张嘴就准备咬我喉咙,我心想这下终于完了。忽然感觉头上一阵风过,鲜血四溅,该不是我的颈动脉给咬断了?
定睛一看,原来那老鼠给胡阿公一板斧送上西天了。
我起身叹道:“您老人家还真是运斤成风啊!”
这时候发现他们三个已经把那几只老鼠都做掉了,不过自己身上不同程度挂了彩,伤口也不浅。
几只大老鼠横七竖八在地上,真的是肝脑涂地了。
胡阿公累的气喘吁吁,毕竟有一定年纪了。他浑身是汗,每一次咸津津的汗水流到伤口上,他都要嘶得疼一声。我看他累得没力气回话,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我扶着阿公靠着土墙歇了。他们几个也坐下了。
我们拿了医疗箱,简单的擦了酒精红药水,绷带缠了一下。
威子背上伤口很深,给他倒酒精的时候疼的哇哇叫。
“叫什么!还是不是爷们儿。”袁业说道。
“有本事你试试疼不疼!”
袁业还真来劲儿了,夺过我手里的酒精瓶就往胸口那两个老鼠抓出来的伤口上泼,一边泼一边说:“呐!你瞧瞧,这才是爷们儿!”威子也就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让我擦药。袁业放下酒精瓶,默默走到一边去了。我分明看到他躲在角落里浑身颤抖,还一直揉胸口。95%浓度的医用酒精也不是好受的,让他逞能。
胡阿公很好心的给威子递了裤衩,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威子是光着身子的。
我们几个把装备理了一下,处理好了伤口,就穿上了衣服坐在一块儿。
“不会再有了吧?”威子问。
“不晓得。”我冷冷地回答。
“就你好啊,一处伤都没有。”
“要不是有胡阿公,我早去见如来了。”
袁业就插嘴:“那我们是真的困在这儿了?”
胡阿公体力恢复了一些:“不知道,刚才我们逃跑太急,洞穴走道里又比较暗,没留意,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门道。”
“不会吧,我们来的时候虽然说暗,但也好像没什么岔路啊?”威子诧异地问。
“难不成还要回到那个水道,游回潭子里去?”袁业问。
阿公就说:“这应该不至于,水潭毕竟也是个入口……”
“要不我们还是把走道仔细查看一下吧,”我说,“这次把灯带上,说不定真有什么我们没注意到的。威子,你留下陪阿公,我和袁大哥去看看。”
“让威子也去吧,他心细。我老头子还得休息一会儿。这走道就一直道,我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于是我们几个带上装备,穿上了胸前探照灯和掌心探照灯。这是这些年研发的新产品了,灯连在背带上,可以穿戴胸前、掌心。电能转换为光能的效率相当高,因此不会觉得很烫。防水耐用,轻便灵活。穿上去和老电影里的钢铁侠似的。整备好了之后,我们三个就顺着路出发了。走之前经过那几只老鼠的尸体,威子还特意把抓他的那只找出来,踹了几脚。
沿路也都是土墙,现在我们看来,洞壁相对是比较光滑的,没有棱角,都是圆弧,显然是人工开凿的。我们看得很细,每一处都照了过去,威子几乎是一路摸过去的。但直到我们再次看见那闪着微弱火苗的液燃炉以及那引起我们不好回忆的水道,我们都没发现什么不同。水道到那道土墙大概有300米,这条路不是直的,有一定弯曲,总觉得应当继续延伸下去,似乎能形成一个圆形的环道,只是中途突然被土墙截断了。
“那咋办?”威子开口了。这时候袁业走过去把液燃炉关上了,装回包里。
“还是先回去胡阿公那边,商量一下好了。”我道。
我们再往回走,甚至还把穴壁检查了一遍,除了表面摸起来相当光滑以外,没有别的发现。
当我们回到土墙,看到阿公枕着背包睡了。听到我们回来,他又睁开了眼,看样子刚睡下去没多久。我们把事情告诉了他,阿公皱了皱眉头。一时想不出办法,我们肚子也都饿了,就决定先坐下吃点东西。
袁业胆儿很大,居然提出想试试老鼠肉。
“万一有毒呢?”威子问。
“怕什么,烧熟了什么病菌就都没了。”
于是液燃炉最后一点燃料也都贡献给老鼠肉的烧制了。
我和阿公还是只愿意吃压缩食物。
袁业和威子围着烤得嗞嗞响的老鼠肉,口水直流。
威子从包里掏啊掏,居然掏出了盐和孜然。
“你怎么连这个都带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你管我啊。”
他们两个撒上了调料,不顾着烫就抓着吃了。
看他们脸上那销魂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尝了一口,大老鼠还真挺香的。我让阿公尝尝,他还是不吃。就这样我们几个解决了半只老鼠。
我吃饱了,仰躺靠在土墙上,打了一个饱嗝。液燃炉还闪着最后的微弱火苗。
我们的影子随着火苗的晃动,在墙上闪现。我忽然看见土墙上总有块阴影。
我瞥了一眼,好像是刚才那大老鼠扣下来的那块。
于是我站起来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
“哦……门道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