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心自己是不是如他讲的那样。
骗陆子安是实情,骗他也是实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相信我。
我得到了他完全的信任,可是,我却希望这不是真的。
我宁愿他以为我跟别人说的一样,是个见钱眼开,坏事做尽的烂女人。我宁愿他离我越远越好,也好过现在……心里装着定时器,时不时,猝不及防间就会爆炸,就会死无全尸,尸骨无存。我越哭越累,眼泪渐渐的少了,最后干涸,脸上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没有哭,我没有偷偷忏悔。
我还是那个我。
为了报仇,坏事做尽的烂女人。
我没能因为一次忏悔,一次流泪而变成天使。
其实早就明白,像我这种女人,死了只能够下地狱。
天堂,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洗了个冷水脸,等红肿的眼眶看上去稍为好些,才敢跟他说,我想走。他却迟疑地叫我:“再陪我会。”他说:“你当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我脱掉鞋子,走去床上坐下,双手死死的箍住自己的双腿。他问:“能不能说说你的苦衷,或许我能帮你。”
我悲哀地摇头,全世界的人,除了自己,竟然没人能帮得了我。
他说:“那刚才……”
“以后,只要碰到我跟他在一起,你就装作不认识我。”我语气极快的截断他,“只要装作不认识我,一脸冷漠,这就是帮了我。”
他想了想,才低低声应了句“好。”
我心里忽然轻松了:“只要做了这一次,我就自由了。”
他动了动唇,仿佛想问我,最后还是一字没问。房门却在“怦怦”声直响,仿佛有人在用力踢门。他跑去开门,余然却冲了进来。
她瞪着床上的我,整张脸扭曲:“不是说陪客户?容贝是你的客户,你陪到床上来了?”她盯着他赤祼的上身,眼里直冒火,“要不是我酒店有朋友,恐怕捉不到你们这对奸夫**!”她张牙舞爪扑到床上,抓住我的头发用力扯。
我在吼:“你相信不到半个小时的奸情?”
她果然怔了怔,我趁机推开她,却把她推下床,直跌在地上。我看着她,也没好气:“从开房到现在我们有没有半个小时?既然诚心偷情,没道理这么快吧?”
她从地上一挣而起,指着我骂:“我不信你。”
我下床穿好鞋子,只是咧开嘴笑:“好,那下次,我们不会在有你朋友的地方被你捉奸。我想你所谓的朋友,只是以前你跟那些男人来开房认识的。”
她脸一红,被我说中。
我趾高气昂向外走:“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停了停,笑的残忍:“不过以后就不保证,你得当心。”我不顾吵闹中的余然,一径往外走。走廊上走了一会,还可以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竭斯底里的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