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七层小楼,心里却是波澜四起,一层层走上去,每走一层都在想。当初昏睡在医院的我,是怎么样跑到陆子安的睡房?难道他一层层,就这样把我抱了上去?!我心里汹涌澎湃,按门铃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打开门见到我时,一点惊讶都没有。
我不等他招呼就走进去,声音低低微哑:“余然不告我了。”
他关上门,只是笑:“我知道你能出来。”
我看着他,连眼神都在发抖,他说:“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甘心做牢。”我猝不及防就抱住他,“子安,对不起。”我在流泪,身体在剧烈发抖,只是重复着说:“对不起。”他试着推开我,我却箍得更用力,生了种绝望的蛮力,只是不想放手。
他语气颇为激烈:“你没道理在我身上插一刀,转身跟我讲对不起。”他说,“你坐牢,我那样讲,只是因为我要报仇,你坐牢了,我找谁报仇?”
我固执地箍住他,一心相信,这都是惟心之论。
他到底还是推开了我,推得我一个踉跄倒地。他说:“容贝,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债主,是仇人,你明不明白?我回来找你,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你不晓得我是为了报复?”
心竟然是四平八稳,淡定到仿佛什么话也没听到。我声音亦是淡淡,仰头看他,说:“好,我让你继续报复,你可以等我为你生个孩子,再一推踢开。或者把我留在身边折磨,我统统不介意。”
他哭笑不得:“我没道理留条狼在身边,对不对?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当初你去单位闹事,说我有外遇,凭空捏造,害我丢了工作。这不打紧,我丢了工作,你说你不放心,让我签那条约定财产,把我的钱房子全转你名下,你说这才放心。”他情绪蓦地激动,声音提得老高:“你用一年的时间跟我谈恋爱,再用一年的时间跟我结婚。你连自己都可以出卖,你说,我能相信你么?”
我拼命点头,眼神祈求地望着他:“你不肯相信我,是我活该。我可以解释,当初是因为然然,是因为她……”
“OK。”他蹲下来,双手微摆,不耐烦地截断我,眉头一挑,问:“你是同性恋吗?因为一个女人出卖自己的老公?你跟她是相爱,还是怎么样?”
我眼泪一窝蜂似的涌出,语气却淡定从容:“因为她救过我,她在海里抓错了手,救了我,可是她弟弟却死了……”
“可是余然不是这样说的,她说你是同性恋。”
“什么?”我懵了懵。
“如果是这样,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你爱余然,所以为了她而报仇,不分青红皂白的向我报复。”
“不是……”我迟钝地抬头盯着他,流着泪问:“那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