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余然亲自来撤了这档案,说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我当时是想拉她一把。至于我为什么要认罪,余然说我最近受的打击太多,精神有问题,她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推她。
这翻说辞,其实是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她讲的比我意料中还要精彩。
警察劝我去看下心理医生,我连声应好。出了警察局,从台阶上一路望下,当初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什么也不剩。远远的看到一辆银色奥迪A4停在警车旁,一个男人靠在车旁,双手交付,不时的抬腕看表。
我心下一惊,慌忙走了过去。
太阳已经快要落了下去,天角只余一抹艳丽的紫红,那绚丽的紫红仿佛与他的面色交映,显得诡异。
我走到他面前,一颗心突突直跳,我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大哥。”他右手的中指还挂着车钥匙,见到我,钥匙一直在旋转,仿佛我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怦击。他眼里深邃,只是不做声。
我声音低了再低:“大哥。”
钥匙突然旋转到空中,他手掌一抓,稳稳抓住。他打开车门,声音冷漠:“上车。”我乖乖坐在副驾驶,他一路开车,什么话也不讲。我缄默半天,着实忍不住,“我没有推她。”他专心致致的盯着前头的车辆,恍若未闻。
我紧张兮兮地搓着双手,只恨不得对天发誓:“她去警察局撤档案时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他终于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我惴惴不安的反问。他嘴角微扬,勾出一抹冷笑,却不做声。我双手抓着安全带,手心里密密沁出冷汗,我口齿不清:“况且也是她掉下去的时候,我才晓得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斜睨了眼我,问:“你就见得那孩子是我的?”
我懵了懵:“不知道。”
他突然就掉转头,用力踩油门,朝一旁的防护栏冲过去。我双手死紧地勒住安全带,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眼。
他字字吼出,皆是绝望:“就像四年前,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