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安再次探监时,几乎是气不打一处出,直瞪着我,简直一副你是笨蛋的表情。他最后,气得再也沉不住气,压低声音骂我。
“叫你把她弄去坐牢,你倒好,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嗯。”我轻轻应了声,面对他的勃然大怒,反而笑了。他更加郁闷:“你笑什么?”我低下头,忽然叫了他一声“陆子安。”
他没做声,在等下文。
我说:“对不起。”我抬起头,盯着他错愕的脸,一字一句,十分清脆地说:“对不起。”我将手肘放在桌台上,拳头抵着嘴,心里痛不可抑。
他不可思议地挑眉:“对不起?”他盯着我,略略迟疑地笑:“容贝,你是不是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曾经多少次,连对不起这三个字都不会说,现在,我说的放肆,无牵无挂。我咬着唇在微笑,只是重复那句:“对不起。”
他十分震动地盯着我,仿佛想到了什么,他问:“你是不是想我救你出去,所以才道歉?”他见我不吭声,双肘放在桌台上,十指交叉成拳,认真地盯着我,似乎想看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过了一会,他十分笃定:“要救你出去,也不是那么困难。”
我在他心里,到底是差到了这样的田地。
我说:“不用了。”
他忽然嘴角微扬,“我就不相信,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推她。”
我看着他,更加难过,他懂我,他竟然这样懂我。
他说:“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你不会这么蠢的,你只会在背后玩花样。”
我凄凉一笑,反问:“是么?”
他说:“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出去。”
我开始缄默。
女监管突然走过来说:“时间到了。”
他说:“我……”
“不要救我。”我急急打断他。
他开始发脾气:“既然你自己一定要坐牢,那我不救你。”他起身,一字字咬重,“我也不会请律师,也不会去跟余然说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心里一痛,只是极力地忍住满眶的眼泪。
他目光如炬:“容贝,坐牢代表你真的推了她,你真的坏到这种地步,最好想清楚。不要逞一时之气,以后出去人家会讲你什么?”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脚步急快,仿佛是一种发泄。
我盯着他的背影,久久都回不了神。
一旦坐牢,我将万劫不复?将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假如这样,那我跟他之间,彻底完了。
怎么可以?
我不要再做坏女人。
我要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