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看了我一眼,伸手,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啊?”
呃?这句话意味深长呀!
我连忙转移话题:“嗯,二叔,你这次逗留几日啊?”
话一出口,立即惹来二叔的“不满”,他打趣道:“我刚来你就让我走了?”
我闻言,猛然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义正言辞道:“我哪敢!”
这时,二叔他恢复他一贯淡漠的神情,淡淡地开口:“白家那臭小子怎样了?醒了吗?”
我一怔,二叔他果真“无所不知”啊!俺真佩服他的“能耐”,真强!
“刚醒了。”我正色地回答。
二叔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客厅走去,坐在了沙发上,接着面无表情地抽起烟来,沉默半响,他突然开口了:“一心,过来聊聊。”
我听话地走了过去,坐下,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嗯,姐不淡定了,二叔,你才来多久呀?就抽了那么多,看来此时此刻你很心烦哪!
我静静地坐着,等着他发话。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都有些坐立不安了,他也没有要聊的节奏。
“......二叔,你吃饭了吗?”我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他抬眸淡扫一眼,眼中的眸色深不可测,他手指间燃着的烟,烟雾不断,烟圈缓缓攀升在客厅上空,最后他沉声开口:“一心,那件事其实我早就知情了。”
我愣了一愣,那件事?
嗯......指的是哪件事啊?
我瞬间疑惑了,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他默默吐出一口烟圈,袅袅烟雾中,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暗沉以及惆怅。
半会,只闻他再度开口:“十五年前我早就知道凌馨然跟凌翼辰是哥的亲生儿女了,你那时太小,我不忍心告诉你,我虽然知道纸包不住火的,但如果不是那份亲子鉴定被你发现了,直到今时今日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等等!”我颤抖着声音,一口狠狠地打断了他。
我的脸变得铁青,嘴唇直打颤,把拳头握得咯咯响,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我咬牙隐忍,目光紧紧盯着二叔的脸,“二叔,你真的是我二叔吗?”我的声音慢、低、狠,吐出来的字像扔出来的石头,说出来的话也令人很绝情决意。
“......一心......对不起。”
“如果这件事是你善意的谎言,好,我现在知道了,如果你回来是想告诉我这件事的话,好,那我也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想静一静。”
“就算我当初告诉了你,那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像哥当初执意娶凌倾月一样,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仔细倾听,你会发现看似波澜平静的声音此时却不禁让周围的温度下降好几度。
听到此番话,火气一下子就如同火山爆发,我瞬间拍桌而起,厉声说道:“你当初就应该告诉我,那么我当初吓唬整凌倾月的时候,我就会用尽全力地推她下楼,将她摔死,眼不见为净,你知不知道,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将凌倾月当成了我半个妈妈,你也知不知道,现在我有多么的怨恨我自己?”
话音刚落,在这节骨眼上,突然门铃响了,这个时候,我是不想被人打扰的,尽管门外门铃声震天。
加之如玉跟钟无艳都有我家钥匙,白靳尘此时此刻又在医院,所以门外的人我并不认识。
显然除了我,二叔他也不想被打扰,只见他蹙了蹙眉,望向我的眼神有些凝重,沉吟片刻,沉声道:“一心,你是想报仇?对吗?”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都说仇恨就像毒药,慢慢的会让你的灵魂变得丑恶,我也不例外。仇恨的种子一经种下,就会生根发芽,不断的扩散。每一次的滋长,都以一种类似于凌迟般疼痛的方式,让你铭记。
“一心,他是你爸爸,你的亲生父亲,你狠得下心吗?”
我怒睁着眼,咬着牙,握着拳,一字一句道:“我没有父亲。”
二叔他神情有些黯然与无奈,起身,越过茶几,往门口走去,见他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只听他说:“一心,如果这件事你都接受不了的话,那接下来的某些真相你又该如何承受得了?这本是我们这一辈人的恩怨,不该牵扯与你,但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对不起,一心,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而已,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相信我。”
我闻言一惊,脸色一变,猛然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御翎琛满脸生气的神情,可下一秒后,他那一闪而过的惊诧都被我捕风捉影到了。
他的出现实在让我始料不及,我还以为他早就离开了。
当我怔愣之际,二叔的声音再一次飘来,可却不是对我说的。
“好好看着她吧。”话落,直接越过御翎琛离开了。
当御翎琛带上门,朝我走近,然后二话不说地坐在我旁边,我仍然处在“当机”状态,缓不过神来。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满满充斥着二叔刚离开时的那番话,它们就像魔咒一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究竟什么意思?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能让我承受不了?上一辈人的恩怨?将我牵扯进来?自私?原谅他?会好好保护我?相信他?
想到这些,我的思路一片混乱,一片空白。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能不能说明白再离开。你弄得我一头雾水的!明知我的心已经够烦了,你二叔还要烦上添烦。
“一心。”
“蓝一心......”
“蓝、一、心......”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我,而且带有些温怒的成分,我蹙了蹙眉,回过神来,看着近在迟尺的某人,咬着牙,狠狠的瞪他,“御翎琛,老娘我不是瞎子,我看见你未经过我的允许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而且老娘我也不是聋的,我听见你喊我,只是我现在没心思理你而已。”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继续开口:“反观你,你聋了?还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不够明显?不是叫你有多远滚多远吗?你还滚来我旁边干什么?欠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