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有些漠然,淡淡地看着他,随即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尽管我有心,我也没有回头的习惯。”
话音一落,他凝视着我,眼神尽是清愁,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有这种眼神,与一贯清冷淡漠的他并不相配。他的眼神幽深得像一口井,不能见底,仿佛世界所有的忧愁沉闷都揉碎在其中,只要你一触及,顷刻间就有灭顶之灾。
这样的眼神那么激烈,那么沉痛,那么绝望,那么悲戚,让我有种莫名的想要落泪的强烈感觉。
“以前有个小女孩,总是人前人后的喊我琛哥哥,她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缠着我,让我跟她玩捉迷藏,可她长大以后,见到我居然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压抑,听起来让人心碎。
我一听,一愣!小女孩?琛哥哥?捉迷藏?
这什么跟什么啊?说得我一头雾水。
他说的这些话跟我有什么半毛钱的关系啊?简直莫名其妙。
正怔愣间,大厅里传来如花姑娘心急如焚的声音:“甜心心!你的泡面弄好没有呀!姐我饿晕了!”
闻言,我不再胡思乱想了!忙应了一声:“诶,来了!来了!”
话落,疾步上前,一手抓过他旁边料理台上的几块巧克力,另一手提起保温饭盒,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出了厨房。
呼~~~顿时如释重负!
认识几天而已!他竟说些有的没的!也竟做些流氓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吃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你!你病情重得已经无药可救了!
简直就是神经病!
我刚从厨房出来,就见餐桌已被他们收拾得一干二净!我二话不说地就将巧克力和保温饭盒搁在餐桌上,紧接着一屁股地坐在了椅子上。
“咦?甜心心!泡面呢?”
她刚说完话,我就看见御翎琛从厨房走出来,两只手里捧着碗筷,信步向我走了过来,顺脚拉了一张椅子,接着轻轻地放下了碗筷,随后在我旁边落座。
他神色淡淡的,也很平静,目光平静地望着落地玻璃外那漆黑的的夜色,平静得刚才在厨房发生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淡定自若,毫无方才的忧愁寡淡,悲戚默然。
这人,换脸比翻书还要快!
哼!
“甜心心!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泡面呢?”
一张俏媚的容颜毫无预兆地近在眼前,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啊!”我尖叫一声,身子抖了抖,抖得椅子都有些不稳,险些往后倒去,辛好身旁某人身手敏捷地扶了椅子一把!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在地上。
如花姑娘显然也被我吓到了!条件反射地尖叫一声,身子弹了一下。
我呼了一口气,按着胸口,顺了一口气,背过身子,手搭在椅背上,瞅着如花姑娘:“颜如花!你干嘛吓唬我!”
谁知如花姑娘理直气壮地看着我,撅起小嘴不满道:“我哪有吓唬你!我可喊了你两次!是你自己走神没听见而已嘛!对了!泡面呢?”
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前几天被白灰尘丢了。”
闻言,如花姑娘愤愤地握起拳头放在唇边,忿忿不平地嚷道:“what!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你今晚就将就一点,别跟饿鬼投胎似的,这三层饭盒的饭菜也足够我们五人吃了。”我轻快的嗓音里参杂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如花姑娘一听,爆发了!她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几乎在用鼻孔出气,“啥?你这个大胃王居然敢奚落姑奶奶我!都不知道上一次去吃寿司自助餐!你有多丢人!碟子堆得差不多有两栋楼房那么高!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她一说完,我就看见了妖孽先生在捧腹大笑。我瞅了他一眼,他就立刻掩嘴憋笑。
虾米?what?
我没想到竟被她反将我一军!可、可她说什么?
碟子堆得差不多有两栋楼房那么高?
尼玛的!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颜如花!你到底懂不懂比喻啊?你的语文知识都给谁了呀!你还对得起你以前的语文老师们吗?
两栋楼房那么高?我要吃到猴年马月啊!
去-你-的!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学着她的举止,对她吆喝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你生日,我、钟无艳、还有你!我们三人去酒店吃饭!你说你要等菜上齐了才开动!谁知十几个菜是上齐了!不过我跟钟无艳内急上了一趟厕所,才十分钟时间不到,一桌的十几个饭菜差不多被你一扫而空了!更离谱的是饭后那五磅重的生日蛋糕,差不多全进了你的肚子里!我跟钟无艳都觉得无比汗颜、无比荒唐,居然这么的能吃!还是人吗?”
“哎呀!好呀!来呀!看看谁的丑事多一点!你上一次离谱....”她一鼓作气说了一大堆我以前的丑事,她的“演讲”从开始到结尾都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说得绘色绘香绘声绘影,听得我满脸黑线。
好得很哪!行!别怪姐我口下无情了!
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她的丑事,说得口干舌燥,顺手就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也不知道是谁的,就一干而尽,落下杯子,继续“攻击”着如花姑娘。
我们完全无视妖孽先生的笑声,以及忽视另外两人的存在。
就这样,我们你一言我一语,斗得难分难解。
可就在这时,门铃声很不适宜的响起了。
听到铃声,我跟如花姑娘并不放在心上,更没有开门的打算,却心有灵犀地朝着门的方向大吼了一句。
“没空。”
“没空。”
许是我跟如花姑娘的吼叫声太惊天动地泣鬼神,吓得门外的人不敢按门铃了!铃声顿时戛然而止,却只停了几秒钟时间而已!它再一次响了起来,连带着一道温厚沉重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只听他说道:“御少,我送饭菜来了。”
呃?我跟如花姑娘相视而望,一脸的懵然,最后我们两人将目光落在了当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