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告诉韩泽初的,只是因为他触碰了我的底线,我承认,我这次并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想过,对不起,蓝一心。”
突兀的声音在这片宁静中响起,好半天我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清滟明眸中蓦然闪过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黯然,视线悄然向窗外移动,窗口上飘摇的月光,湖面上跳动的月光,园林剪影里随着路人前行而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无是不在我心头烙下时间的感觉。
这么多天了,他为何跟韩泽初一样,一样音讯全无,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你可以走了。”我淡淡地回应道,神色冷淡地将视线移回到他那有些愧疚的脸上。
当我们视线交汇的那一霎,他目光微微一颤,随之慢慢地垂下眼眸,掩饰着眼底的情绪,然后声音低低地回答:“我知道了。”话落,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又站住,但并没有回头,“蓝一心,我们还是合作关系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又带着一丝压抑的感觉。
抬眸,我望着他的背影,眸色深幽,如同黑漆漆的深渊般,沉默片刻后回答:“当然,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知道,他也知道,彼此都明白,从此后,即便不是对立,也必定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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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我竟觉得有些不靠谱了,是不是我太犯贱了呢?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除了御翎琛跟韩泽初这两人之外,我这段时间心里一直还有个疑问。
凌倾月,对,就是这个女人了。
我记得在我醒来那天,所有人都在场,唯独她不在。
你说在蓝煜航面前,她好歹也装一下关心我的样子来呀,这才能让蓝煜航更加地疼惜她才对啊!“伟大的后妈”她都代言了十多年了,何不一直代言下去呢。
诶,出个车祸醒过来之后,总感觉自己跟不上这时代的节奏了。
变化太大了,这是。
“回家吗?”如花从忙碌中抬头望着我问。
“颜小姐,这不是废话吗?”我白了她一眼,从她手里夺过T恤忙不迭地塞进手拎旅行包里。
这时,为我办理出院手续的无艳娘娘走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顺手取下挂钩上的外套,随后将它塞进我的手拎旅行包里,“整理这几件破衣服都这么磨磨蹭蹭的。”
闻言,我跟如花姑娘罢工不干了,异口同声地喊道:“要不你来。”
见状,无艳娘娘举手投降,讪讪然道:“呵呵,我说笑而已嘛,我亲爱的两位女王殿下。”
我们三人又磨磨蹭蹭了半小时后,一直等在楼下的御翎枫终于按耐不住来电了。
我这次出院只有少数人知情,我叮嘱过赵子谦,让他为我保密,不知为何,他竟也乐见其成了。至于总编大人,我让她不要来了,杂志社离不开她,她不在那段日子,杂志社都乱成了一片,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本来白靳尘也要前来送我出院的,但他今朝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他将这个“艰巨”任务交给了御翎枫。
这两人在我住院期间竟成了朋友,或许白大人觉得御翎枫比御翎琛靠谱多了的关系吧,要不然呢,呵呵。
“呼~~~还是家里舒服啊!”我心情舒畅地躺在家里那柔软的沙发里。
“你当然舒服啦,可累死我们了,不是说回家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啊!”如花拖着一袋两袋东西进门。
“就是,你这是上仓吗?”随后无艳娘娘也拎着几袋东西进门。
“我说蓝一心,你这跟打劫超市有何分别?怪不得上次见你客厅摆满了零食。”最后御二少也提着几袋东西进了门。
我瞟了他们一眼,轻飘飘地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啊!乖!替姐摆好那些零食啊!放心,等一下分赃少不了你们那份滴。”
话音刚落,立即引来几人的咆哮加“欲求不满”的声音。
御翎枫:“呀!蓝一心!分赃?好歹是刷我的卡的,分也是分我多一点才是。”这家伙竟学会了如花那一套。说什么都“呀”来“呀”去的。
如花姑奶奶却很不乐意了:“呀,御翎枫!什么卡不卡的,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甜心心,巧克力那一袋非我莫属啊!”
无艳娘娘咋呼了:“你们两个给我滚到一边去,敢跟本宫抢?信不信赐你们一丈红?”
见他们窝里斗,抢来抢去的样子,我甚是无语了,只不过是“一丁点”的零食,至于翻脸不认人吗?真是惭愧!惭愧!
我倾身,拿出搁在茶几上的其中一个袋子里的薯片,打开,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顺带欣赏着他们的“闹剧”,呵呵,有免费的现场动作片看,何不乐乎乐乎!
这一早上,被他们几人吵吵闹闹的喧哗声中愉快地过去了。
傍晚时分,白大人携着林皓一同出现了。
哇!这得有多尬尴啊!这白靳尘真是的。简直是白目啊!
不是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可是为什么?林皓竟跟御翎枫相处得十分和谐,哇!那画面!简直当如花姑娘这当事人是死的。
果真战友关系抵得上一个如花姑奶奶啊!
姐我十分膜拜了!
看来林皓已经释怀了,也已经放下了。
今晚,我们这一行人相处得十分愉快,唯一不愉快的是我今天“打劫”回来的零食全被白灰尘给充公了,啊!得不偿失呀!
可是还是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或许是少了韩泽初跟御翎琛的缘故吧。
这御翎琛的行踪,倒是很容易查出来;但韩泽初,却有些困难了!连白大人这号顶尖人物都找不到,难道真如金俞斌所说,只有他才知道韩泽初的行踪?
难道我真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他?蓝一心,你还有没有骨气啊!啊!疯了!我没有!那骨气能当饭吃吗?自尊心什么的,面子关系而已,值几毛钱啊?丢了再找回来就是了。
老娘我吃得开!
疯了那么一天,该是完美落幕了。
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如花姑娘正在床上看杂志。
听到声响,她放下杂志,朝我勾了勾手指,“过来,有话跟你细谈一下。”
见她这番模样,我暗叹一声,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掀被上床,接过如花递过来的抱枕,一手抱着背靠在床上,“别废话,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