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没有那么倔强,直接把事实说出来,直接告诉他,如果要救连玉就必须让她变成这样,必须放干她的血才可以,他也真的就不一定如何选择了。
他大概会去找其他方法救连玉。
可她什么都不说,大夫也什么都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让他自己猜么,可他们之间,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可以猜测的余地?
“画惜,你不是舍不得本王对祁玉下手?若是你不醒来,本王或许真的会弄死他,恩?”
“所以你快醒来,阻止我……”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哑,大夫就在房里,他也像是没有察觉到。
当权非逸说出这样的话时,大夫心中便已了然,这位姑娘究竟是何等地位。所以他也更加懊恼,一开始没有好好的解释解毒后可能出现的后果……
“王爷,药已经开好了,也让人去煎了。这里就交给草民来吧。”
“不必!”
权非逸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觉得此人碍眼。
如果画惜出事,他绝对不会放过这该死的东西。
他也……不会放过他自己。
可若画惜不死,他又该如何?
脑子里窜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脸上的冷厉蓦然被迷茫所取代,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他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么?
如果那人不是他的母后,或许还是可以。
可哪怕那人做尽了坏事,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画惜……”
为什么,要将他推向这样两难的境地?
这次,不再像刚才在玉宇琼楼的时候那般,等了会儿她就醒过来。权非逸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宿,这个女人就像是死了一样,始终不见半点回应。
倒是她的血,终于止住了。
大夫抹了把冷汗,心想他的小命也总算是保住了。
第二天清晨,权非逸去上早朝。
依旧是那件衣服,他根本来不及换,脑子里全都被画惜的事情填满,无暇考虑其他。
他甚至忘了,他还有个表妹,就在西苑,刚刚捡回一条命……
男人出去以后,留了丫鬟在屋子里看守着,防止画惜突然醒来会找不到人。
可是画惜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正好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突然间歪歪斜斜的倒下。
她微微一惊,伤口倒是不怎么疼,只是全身昏昏沉沉的无力感袭来,根本起不来。
“画惜。”
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时,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虚弱的掀开眼皮看着他,断断续续的道:“你怎么……来了?”
权非逸昨天应该是没把他怎么样,所以现在还能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里。
“我找了很久,才知道你又被带来四王府了。”
顿了顿,又道:“昨天被芜星拖住,所以后来没能及时回来找你,对不起。”
“跟你无关……是我,差点连累你才是。”
“你别这么说,我现在来,就是要带你离开这里的!”
他看着她满脸苍白虚弱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眉心微微一蹙,“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