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怡红楼,一股清凉的风铺面而来,云浅月混沌的脑子醒了醒。
这时,上官茗玥忽然又拐了回去。
云浅月扫了他一眼,想着他难道又反悔不走了?
“这里有一件有趣的事儿,也许比我们刚刚还有趣,要不要看看?”上官茗玥揽着云浅月落在怡红楼房檐一角,伸手去揭房檐上的瓦片,见她不置一词,他道:“小丫头,总是板着脸做什么?我虽然拐了你出来,你也没吃亏不是吗?”
云浅月想着反正已经被他钳制在手里了,死猪还怕开水烫?她索性帮他一起揭瓦片。
上官茗玥见云浅月很上道,顿时心情很好,竟然哼起曲子。
云浅月对他瞪眼,“闭上你的嘴。”
上官茗玥拿开云浅月的手,哥俩好地攀着她,“好妹妹,你猜猜里面是什么美景?”
云浅月皱眉,早先随上官茗玥出来的时候心里被郁气填充,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如今却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想着玉子夕怎么会在这里?
“让我们看看东海二皇子殿下又在做什么风花雪月之事。”上官茗玥揭开了最后一层瓦片,向下探头看去。
云浅月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先将自己的脑袋凑过去。
上官茗玥被推开,看着凑到他近前的小脑袋,不由好笑,到也大度,错开一些,让她先看。嘴里还念念有词,“哥哥就让你一回,到底是个女人,好奇心真重。”
云浅月不搭理他,入眼处的情形让她心惊。只见偌大的房间内,玉子书衣衫半解地躺在那里,身边围着坐了十几个男人,虽然不及被上官茗玥早先叫来给他们的十大金牌,但是也不逊色多少,玉子夕目光迷离,那十几个男人虽然没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一个个穿得极少,玉臂轻抬,或端了酒,或捏了糕点,往玉子夕的嘴里喂。
云浅月清晰地看到玉子夕迷离的目光压抑的怒火,她皱了皱眉,这等声色犬马,玉子夕虽然风流,最不屑才是,可是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他的模样,倒像是中了软骨散之类的东西,谁能让他那个小滑头被掣肘如此?难道是子书?不可能,他再恼,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亲手教养的弟弟,难道是容景?玉子夕怎么得罪他了?容景离开时他还好好的?难道是十二星魄?他们若是出手,他到真不是对手……
她一时间想着玉子夕沦落在这里的原因。
“看够没有?哥哥也看看。”上官茗玥见云浅月脸上表情变幻,忍不住了,身后推开她的脑袋,将自己的脑袋凑过来,刚看了一眼,顿时大乐,大笑道:“二皇子果然是我辈中人!啧啧,真乃享受啊!”他无比欣赏地看着下面,有些可惜地道:“小丫头,都怪你,扫了我的兴致,否则我们如今也能在那烟雨阁里享受那十大金牌的侍候。”
云浅月推开他,忽然出手,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瓦片揭开的地方对着下面吸去,转眼间,到了玉子夕的面前,顷刻间打开了围在他身边的男人,瞬间将他的身子吸上了房顶,将怡红楼的房顶撞了一个窟窿,瓦片四下翻飞。
房间内,顿时响起数声惊呼。
云浅月将玉子夕软软的身子抱住,伸手快速地给他遮掩了衣襟,见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低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玉子夕一喜,点点头。
云浅月偏头对愣在那里的上官茗玥催促,“不是要走吗?还不赶紧的,难道你等着被人出来抓到?”
上官茗玥无趣地撇撇嘴,伸手抓住她的手,三个人一个拽着一个转眼间便离开了怡红楼。如三缕轻烟,向城外而去。
怡红楼的人全部被惊动了,不多时,都跑出了房间,惊异地看着房顶那个大窟窿。
楼主出来淡淡看了一眼,波澜不惊分外镇定地吩咐人修补房顶,之后楼内的人各司其职,当没发生这种事情,也不追查是何人所为,更不追查丢了什么人,走了什么人。
不出片刻,怡红楼恢复如初。
一炷香后,上官茗玥三人出了凤凰关,落在了城外的一片树林里。上官茗玥甩开云浅月的手,云浅月被他甩得向后退了一步,她托着的玉子夕也跟着退了一步,二人趔趄一下,险些栽倒。
云浅月扶住玉子夕,对他询问,“你怎么会中了软筋散落在怡红楼?”
玉子夕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愤恨地道:“十二星魄。”
云浅月看着他,“你得罪墨菊了?”
玉子夕摇头,“没有!”
“既然没得罪他,他怎么会向你出手?墨菊虽然胡闹,但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云浅月看着玉子夕红白交加的脸,忽然道:“你得罪容景了?”
玉子夕郁郁地哼了一声。
云浅月好奇,“你怎么得罪他了?让他吩咐人将你送到那种地方?”
玉子夕有些抑郁,喃喃地道:“就写了一封信。”见云浅月挑眉,他忽然瞪了一旁的上官茗玥一眼,怒道:“都是因为你!”
上官茗玥呵地笑了,“关本小王什么事儿?”
玉子夕没好脸色地看着他,“你没事儿不在九仙山论佛道,跑到凡间来吃什么荤?”
上官茗玥扬了扬眉,“吃素吃多了,改改口味。”
玉子夕挖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一把拽住云浅月的袖子,委屈地道:“姐姐,幸好你救我,姐夫那个混蛋,我不就写了一封信给他吗?也是怪他自己看不住女人,怨我何来?我还不是为了给他提个醒,好心没好报,他竟然将我送去那种地方……”
云浅月了然,好笑地看着他,“你写信嘲笑他?”
“没有,就是给他提个醒,告诉他一声,你被人拐走了,让他快点儿回来救你。”玉子夕摇头,他才不会承认他嘲笑容景,落得如此下场。
云浅月一把甩开他的手,他没了支撑,顿时软软地载到了草地上,她没好气地道:“定然是你嘲笑他了,他如此收拾你,也是你活该。早知道我才不救你出来。”
玉子夕顿时苦下脸,本来以为容景在十里桃花林,没想到他的手照样伸到他面前将他收拾了。他顿时不忿地道:“你可是我姐姐,他一个姐夫,这么对待你弟弟,你如今还没好脸色对我,难道就忘了这些日子是谁废寝忘食帮你整顿大军对付蓝漪的了吗?”
云浅月不理他,摸了一下身上,除了一把酬情和红颜锦外别无一物,她对上上官茗玥伸出手,“给他解药。”
上官茗玥摇头,“本小王的手不救无用之人。”
“你以为无用之人能气到容景?”云浅月瞥他。
“也是!”上官茗玥笑了,伸手入怀,掏出一大堆玉瓶,有白的,红的,蓝的,黑的,各种颜色,扔给云浅月,“这些里面有毒药,有解药,各门各类,你选一个吧!不是我不救她,你要是选错的话,他毒死了,别怪我。”
玉子夕的脸顿时黑了,“上官茗玥,别忘了你是东海人。”
“多谢二皇子提醒,我忘不了,这就要带上我的小王妃回东海。至于你嘛,活着的话可以跟我们走,死了的话,不远处似乎有乱葬岗,扔了就是了。”上官茗玥懒洋洋地道。
玉子夕恼怒,但人在屋檐下,发作不得,他盯着云浅月手里的一大堆药瓶,抱住她的腿道:“好姐姐,你可要看好了啊,我可不想死。”
云浅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抱人大腿成了流行的动作了?她仔细地拿起每个瓶子看了一眼,之后对上官茗玥道:“这些里面都没有。”
上官茗玥笑得开心,手弹了她一下脑门,“小泼辣好厉害啊!”
云浅月抬脚踹了过去。她一天被他改了八次称呼,唯独这次让她最想揍人。
上官茗玥自然轻松躲过,之后从怀里拿出一瓶,扔给云浅月,“给你,快点儿给他喂下,我们赶紧启程,本小王就喜欢走夜道。”
云浅月接过药瓶看了一眼,闻了闻,确认是解药,扔给玉子夕。
玉子夕接过解药吞了,解药下肚,他感觉力气渐渐有了,立即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姐夫太可恨了!我要报仇!”
“再找他报仇,下次就没这么幸运遇上我救你出来了。”云浅月打击他。
玉子夕脸顿时垮了下来。
“走了!”上官茗玥一把拽上云浅月,抬步向前走去。
云浅月被他拽了一个趔趄,还没骂出口,玉子夕的手同时拽住了她另一只手。她皱眉,玉子夕立即狗腿地道:“姐姐,你真要跟他去东海是不是?”
云浅月不语。
“我得罪了姐夫,在这里也混不下去了,我得回家了。”玉子夕狗腿且欢喜地道:“带上我吧!父皇一定想我了,母后估计也想我了,还有我的那些红粉知己小贴心们,本皇子出来都快半年了……”
云浅月抖落掉一层鸡皮疙瘩,
上官茗玥哈哈大笑,“好,就带上你。我竟然不知我国二皇子如此可人!既然你和那个笨蛋也有仇,我们同仇敌忾,你帮着我看着你姐姐,咱们带着她回东海。到时候你日日见着姐姐,我也有了个泼辣可人的小王妃,岂不两全?”
玉子夕闻言眼睛一亮,甩开云浅月的手,哥俩好地将胳膊抬得高高的,惦着脚尖压在上官茗玥肩膀上,上官茗玥和玉子书差不多年纪,自然长玉子夕几岁,身高比他拔高一些,他讨好地凑近乎,“上官哥哥,听说父皇要封赐你为帝师?”
上官茗玥“嗯”了一声。
“你不想做是不是?”玉子夕八卦地看着他。
上官茗玥挑了挑眉,丹凤眼瞅着玉子夕,“谁说的?”
“你先是抓住我皇兄不放,让父皇没有机会开口,如今又抢了容景的女人做你的小王妃,他杀去东海的话,你名声会连番扫地,帝师不止需要大才于天下,还要大德于天下。你虽然有才,但是无德,这帝师岂不是让父皇想封赐也封赐不下去了?”
上官茗玥看着他,“二皇子真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