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十一妹妹的生辰,我不想生事搅了她的好日子,六姐也不要再生事了。”七公主淡淡丢出一句话,对那两名婢女摆摆手。
那两名婢女立即放开了六公主,但没有离开,而是退回了七公主身侧。
六公主沉着脸活动了一下手臂,冷冷地看着七公主,“七妹好本事,当了云王府的世子妃就是不一样,连两个下人都是身怀高强武功。”
“这是月儿怕我受人欺负,特意给我选的。”七公主淡声道。
六公主冷笑一声,“云离将云浅月这个妹妹当成了宝贝,怕是比你这个世子妃还在意吧?你得意什么?”话落,她坐了下来,“都说高门大院里尽是龌龊之事,指不定云离也喜欢云浅月呢!云浅月招惹男人的本事谁不知道?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七公主气得站起来,扬手就给了六公主一个巴掌,“啪”地一声脆响,极为清脆。
六公主的半边脸顿时肿起来一个红包,她尖叫一声,站起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七公主,“你竟敢打我!”
“为姐不尊,不敬,不爱,口出脏言,心思龌龊不堪,我不打你打谁?”七公主冷冷地看着六公主,“云离是我夫君,云浅月是我小姑,你这样侮辱他们,你若不是我亲姐,我便打杀了你又如何?”
“你还想打杀了我?夜清芜,你本事了啊!别仗着你有两个会武功的婢女,便能无法无天,我是堂堂公主,如今七哥掌权为摄政王,你想要杀我,还没那个能耐!”六公主大怒,“这个皇宫轮不到你一个嫁入了云王府的外人放肆。”
七公主眼睛眯起,对身后一挥手。
两名婢女顷刻间抽出宝剑,齐齐架在了六公主的脖子上,冰凉森寒的剑身带着浓浓的杀气,谱一出销,整个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寒了一分。
六公主面色一变,但还是佯装镇定,“夜清芜,你敢杀了我,七哥要你好看!”
“是吗?”七公主浅浅一笑,“我若是不怕七哥要我好看呢?刑部天牢我住了一个多月,后来还是七哥亲自去接了我回来。我今日若是杀了你,顶多再住进刑部天牢而已,没准杀了你之后月儿就进宫,我能安然无恙回到云王府呢!不是连六姐你也说月儿张狂嚣张,云王府如日中天吗?盛名之下,这等杀人越货之事,也是小事儿而已。”
六公主脸色一白,愤怒地道:“夜清芜,我以前竟然看错你了,你才是那最狠之人,母妃失踪了数月,你跟无事人一样,如今要杀亲姐,你好本事啊!这些年我怎么竟然没看出来我们皇室还养了个白眼狼,口口声声是云王府的人,那你如何还站在皇宫,坐在这里,别忘了,你站的地方,坐的地方,脚踏的天圣京城每一寸土地都是夜氏的。”
“是夜氏的土地又如何?百年前,云王披甲上阵杀敌数十次,更曾于乱箭之中救回奄奄一息的始祖皇帝,其它忠君之事不胜枚举。若没有他,始祖皇帝没准不得天下之前便已经死于乱箭之中。夜氏的天下不是始祖皇帝一个人打下的,而是荣王、云王、德亲王、孝亲王,四大王府和百万士兵用血肉之骨打下的。我嫁入云王府,是云王府的儿媳,我愿意用自身回报云王府忠君之心,何错之有?六姐身为夜氏女儿,做得当是为夜氏争荣之事,可是你呢?你所作所为自己可曾思量?”七公主言辞犀利地看着六公主,“别以为顶着公主的光环你便高贵了。”
“你……”六公主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我怀有身孕,今日又是十一妹妹生辰,不想杀人,让六姐见见血吧!”七公主淡淡道。
“是!”两名婢女齐齐出手,六公主的脖颈顷刻间一左一右被划了一道口子。
六公主疼得大叫一声,脖颈两侧顿时有鲜血冒出来,她伸手去捂,两手都是血,她面色大变,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来人,送六公主回宫,请太医去六姐的宫中看诊。”七公主对外吩咐一句。
侍候六公主的人立即进来,大气也不敢喘,连忙将六公主抬着走了出去。
众公主们都惊呆了,鸦雀无声。
“众位姐妹,清芜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今日六姐侮辱我夫君小姑,我忍无可忍。若是换做你们,她这等尖酸刻薄之人,是否也与我一样予以惩治?”七公主看向众公主。
众公主对看一眼,对于平日里六公主跋扈也是不喜不满,而七公主待人要和善得多,更何况云离与云浅月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血脉相连,六公主这样的确言语污秽,若是云浅月在这,今日没准就真杀了她,景世子也是不饶她,纷纷点头,“七姐姐(妹妹)说得是!”
七公主笑了一下,不再言语。众公主们在宫中也都是见惯争斗流血之事,很快就镇定下来,走了六公主,反而更是和睦起来,一时间和乐融融。
不止皇宫议事殿、以及十一公主处,京中各府邸也都听到了琴音琴曲。各府的夫人小姐甚至丫鬟婢女小厮们都纷纷听入了神。这个时代对女子虽然开放,但是也有着根深蒂固的束缚思想。云浅月那样的女人是独一份的特例,而大多女子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的话都有一众随从,这样的琴曲,激发了她们对内心的渴望和幻想,有聪慧者,记住了词曲,在云浅月琴曲落下之后,便开始吟唱起来。
一时间,京中各处飘荡着歌声。
而荣王府紫竹院内,云浅月弹罢一曲之后,回头笑问容景,“如何?”
容景轻笑,眸光温柔,“待我上朝,大约会收到堆积如山弹劾你的奏本。”
“你只想到会收到关于我的弹劾?”云浅月挑眉,想着刚刚她刻意没收敛内息,琴音和歌音自然传了出去,朝中那些刻板的老古董们自然看不惯听不惯,不过她不觉得能弹劾出她什么,无非是淫词艳曲之类的,对她来说不疼不痒。
“过来!”容景笑着对云浅月招手。
云浅月站起身,走了过去。
容景伸手将她拽上了床,贴在她耳边低声温柔地道:“只为你袖手天下怕是做不到,但我能给你一片乐土。”
云浅月扯开嘴角,佯装矜持地问:“那片乐土多大?”
“大小不好说,但你容身够了。”容景笑道。
“好吧!那小女子终身就托付给公子了,公子一定不要辜负妾身。”云浅月好笑地道。
容景轻笑,低头吻向她的唇,含住她红粉娇嫩的唇瓣,柔声道:“定不负卿卿拳拳之意。”
这一日,荣王府其乐融融,温馨处处,柔情意浓。
这一日,天圣京城万人争相传唱不知名的曲目。
这一日,皇宫议事殿气氛压抑,无人大声交谈,本来该请示容景的奏折,都送去了东暖阁给摄政王。摄政王一日未出东暖阁。
这一日,德亲王府还出现了一件大事儿,夜晚时分,德亲王府老王爷突然没了脉息死去。此事瞬间轰动京城。
摄政王夜天逸得到消息急急赶去了德亲王府,夜轻染从军机大营飞奔回京。
消息传到荣王府,云浅月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德亲老王爷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是啊,身体一直很好。我过去看看,你要不要去?”容景起榻,温声问云浅月。
云浅月思量了一下道,“我跟你去吧!”
容景点头,二人着衣,不出片刻出了紫竹院,在荣王府门口坐上马车,向德亲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