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玉青晴出去帮杨公杨老招待完剩余的客人之后,酒家关了门。
玉青晴护法,二老一前一后帮助云浅月打通凤凰化缘。
云浅月心下赞叹,她没想到二人武功这么高,她自认为已经还算不错的武功在二人强大真气下不堪一击,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她的防守,进入了她真气流窜的奇经八脉。她感觉到两大气流极为温暖,像是水一样,沿着她的经脉一寸寸游走,像是给她洗涤真气,本来在她体内稍粗的真气经过二人洗涤后,变成细细的一条。她闭着眼睛就能感觉到被洗涤过的地方又轻又软,像是打磨好的玉,晶莹剔透。而没洗濯的地方,有些浑厚,就真如玉青晴所说的杂质很深,很浊,不清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才缓缓罢手。
“成了,小丫头,你感觉怎么样?”老头问云浅月。
云浅月睁开眼睛,感觉天地清明,六根澄净,她心中空灵一片,极其棉柔舒服,似乎压制在她心中的郁气都消失不见,如湖面一般,清澈平静。她点点头,“感觉说不出来的好。烦恼尽退。”
老头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们可是费了三十年功力帮助你,怎么能不感觉好?”
“谢谢杨爷爷,杨奶奶。”云浅月由衷感谢。
老妇人笑着摆摆手,“青丫头和小华子当年救过我们,我们才活这么久,小丫头不用客气。你要不累,就起来赶路吧!我们知道你们有事情要去做,就不留你们了。”
云浅月看向玉青晴,只见她睡醒一觉起来,打着哈欠对她招手,“走了!”
云浅月无语,还有这样的娘?她不是护法吗?睡得可真香。
二人告别二老,出了酒家,此时天已经微亮。
外面冷风吹来,云浅月感觉不到半丝冷意,相反通身上下温暖融融,不用玉青晴再说,她也知道这回受益匪浅。
二人牵着踏雪照原路出了巷子,云浅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城,她一怔,停住脚步,“娘,你看到苍亭了吗?他怎么来了?”
“嗯,看到了!苍家少主前两日才回到京城,如今居然来了这里。”玉青晴点头。
云浅月蹙眉,“这两日他上朝没有?爹回去与你说他没有?”
“你爹只说他进了京,在摄政王府,并没有上朝,如今既然又出了京,想必是有什么事情。”玉青晴道:“他虽然数月前背了一个皇室御赐监察御史的官职,但总之还算是七皇子的幕僚,他的身份自由,随时进出京城也没什么奇怪。”
“你说他会不会也要去南梁?”云浅月猜测地问。
“青山城已经稳固,他完全没必要再回去,如今他走这一条路的话,不是回十大世家的桃花林,就是要去南梁或者南疆。”玉青晴道:“你说他去哪里机会大?”
云浅月闻言眯起眼睛,“南疆王大限,看来他是去南疆了。”
“你要拦住他吗?”玉青晴问。
云浅月沉思,片刻后摇头,“容景既然让他出了京城,没做阻拦,我们就不管他。”
玉青晴点点头。
“别让他发现我们,我们从别的路绕出城,比他快一步。”云浅月道。
玉青晴点头同意,二人又进了巷子,绕别的路避开丰城的主街,来到南城门,交出通关文牒,出了城,向下一个城池兰城打马而去。
两匹马休息了一夜,精神抖擞,拨开四蹄,发足奔跑,清晨的官道上只听得踏踏的马蹄声。地面上的雪被马蹄铲起,随风吹来,扬起一片片雪雾。
中午时分到了兰城,二人简单用了饭菜,再次启程。
兰城的下一个城池是祁城,之后是青山城,再之后是凤凰关。二人一日之间奔波到了凤凰关,八百里行程,踏雪再好的马,也已经累得不停喘息。
凤凰关即便被大雪覆盖,也是一片惨淡,几个月前曾被云浅月称赞的巍巍雄关如今像是大公鸡被拔了尾巴的毛,有光秃颓败之感。但幸好凤凰关依然保存,并没有被大水冲垮关卡。只是关内的人家凋零,一片雪白中只零星几个屋点。
云浅月看着这样的景象,想象着数月前这里被大水淹没的情形,是何等的惨烈。她驻足,对玉青晴道:“那个凤凰关的总兵被如何了?”
“回京找你舅舅谢罪,自刎御前,被你舅舅厚葬了。”玉青晴道。
“不是他的原因吧?查出是何原因吗?”云浅月虽然知道一种可能,但从未证实。
“不是!没查出来,背后的人做得滴水不漏,没有半丝痕迹,与之有关联的人全部在大水中被淹死了。”玉青晴道。
云浅月默然,那个人出手自然要做得滴水不漏,虽然南梁是独立的小国,但如今还是属于天圣大国下的附属,南梁的子民也算是天圣的子民,这等事情自然不能公诸于天下。
进了凤凰关后,云浅月和玉青晴也累了,她们本身不能赶路外,两匹马也不能再赶路,便找了一家酒家住下。沐浴洗漱过后,母女二人早早地歇下了。
睡到半夜时候,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浅月醒来,睁开眼睛,细细听了片刻,忽然推开被子下了床,来到窗前,就着外面的灯光正看到苍亭进了这家酒家,在拴马。
“苍家的那个小子也来了?”玉青晴也醒来,问云浅月。
“嗯。”云浅月点头。
玉青晴不太意外地道:“我们的马匹比他的马匹快,早到了半夜也是应该,看来他不是回十里桃花林,就看明日里他是去南梁还是去南疆了。”
云浅月点点头,走回床上躺下。
院中过了片刻后安静下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院外又传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
云浅月再次推开被子下床,来到窗前,正看到一名蓝衣女子进了院子,牵着一匹马,显然也是连夜赶路而来,数月不见,那女子清瘦了些,虽然披着斗篷,带着毡帽,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蓝家的家主蓝漪。
从上次蓝家摆龙潭虎穴阵,南凌睿负荆请罪,到后来闯了龙潭虎穴阵后弃而不娶,她和南凌睿、玉青晴离开桃花林后就再没见到她。不想如今时隔数月,又在这里看到了蓝漪。
“是蓝家的那个小姑娘?”玉青晴再次被吵醒。
云浅月点头,“看来她是和苍亭汇合来了。”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自然是有什么事情一起。”玉青晴道。
云浅月见蓝漪栓好马后,被店家迎了进去,正是苍亭所落宿的院子,她放下帘幕,走回床上,寻思片刻道:“娘,我们明日早上等他们走后再走,咱们看看他们到底去哪里?距离这里百里后便是南梁和南疆的分叉路。”
“好!”玉青晴点头。
云浅月再度睡下。
第二日天刚刚亮,院中便有了动静。云浅月和玉青晴来到窗前,就看到果然是苍亭和蓝漪一起牵着马出了院子。她们对看一眼,出了房门,退了房,牵着马匹出了院子。
二人出了院子后,早已经没了苍亭和蓝漪的身影。但这么早起来离开的行人很少,他们的马蹄印尤为清晰。二人翻身上马,顺着马蹄印跟踪。
苍亭和蓝漪似乎急着赶路,一路都打马不停。云浅月和玉青晴跟在身后,大约跟了百多里,来到南梁和南疆的交接处,二人向南梁的路上驶去。
这一举动出乎了云浅月的意料,本来以为南疆王大限,秦丞相带着家眷回南疆有夺权的可能,秦丞相既然是老皇帝的人,秦玉凝既然是夜天逸的人,而蓝漪和苍亭也算是夜天逸手下,那么夜天逸派人去帮助秦丞相理所应该,可是他们居然是去南梁。
玉青晴同样讶异了一下,随即面色凝重起来,低声道:“看来他们是冲着南梁而来。”
“这还用说,显而易见了。”云浅月目光看着前方,面色晦暗,“看来夜天逸不止打南疆的主意,还要打南梁的主意。目的可以说是为了帮助秦丞相夺南疆,而实行围魏救赵的兵法,因为南梁比邻南疆,他不想让南梁救近帮助南疆,那么只有先制造南梁的祸乱,一举拿下南疆。”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玉青晴点头。
“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说夜天逸在南疆已经倾注了大量兵力?此回不将南疆拿下,势必不罢休了!”云浅月沉声道。
“秦丞相是南疆嫡系,有正宗的南疆血统,这已经能站住一脚。第二若是再有足够的兵力,那么如今面临南疆王大限,叶公主和寒儿被诸事纷扰,薄弱的话,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了。”玉青晴道。
云浅月忽然勒住马缰,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娘,你我在这里分开吧!您去南梁救舅舅,凭借您的医术,舅舅应该无事,我去也帮不上忙。我去南疆帮助叶倩和云暮寒,不管叶倩那个女人如何不好,但云暮寒总归是我表哥,舅舅的儿子,我不能知道他有事儿而不管。”
玉青晴点头,“好!”
二人商议好,便一个奔南疆,一个奔南梁。
云浅月曾经去过两次南疆,路途还算熟悉,不像天圣京城一般平整,南疆土地多山地丘陵,还有些天然形成的绝壁陡峰,路途比较难走。天山踏雪的脚程虽好,但明显比从天圣京城出来到凤凰关这一路慢了许多。
云浅月也没再急着赶路,南疆王大限刚至,秦丞相等人也才从天圣离京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到南疆行动。
出了凤凰关百里后再走五十里,进入南疆的地界,是南疆边境之城庙城。
刚踏入庙城,气候明显一变。这一路来气候干燥,寒风干裂,但如今气候偏湿润,即便到处被大雪覆盖,但那雪铺在地上不冷冽如冰,反而有绵柔之感。
庙城有一座天女庙极其出名,一年四季香火不断。不止方圆几百里的百姓们会来天女庙祈福,有些偏远的各国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祈福。所以,庙城虽然是小城,但因为人源客流往来不断,因而十分繁华。
大街上熙熙攘攘,客流不断,各种穿着打扮的人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