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倒是疼七弟疼得很,居然给了七弟一张空白的圣旨随意填写。”夜天倾看着夜天逸手中的圣旨,冷笑道:“七弟想写什么?想要月妹妹嫁给你做皇子妃?”
云浅月看着夜天逸手里的圣旨,原来是空白圣旨……
“七弟可要想好了,月妹妹喜欢的是景世子,她和景世子的事情如今天下皆知。你横空插一脚的后果是不是你承受得起的?”夜天倾又道。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承受不起的?”夜天逸冷漠地道:“母妃被赐死,母族被连根拔起,这些年太子皇兄没少派人去北疆,暗杀不断,不敢说这天塌下来我能顶得住,但这区区一道圣旨,我还是顶得住。”
“原来七弟这般有自信!那好,本太子今日就做个旁证,七弟宣旨吧!如今这里无人旁听,免得七弟宣了这道空白圣旨月妹妹不承认的话无人会相信。”夜天倾沉沉一笑。
夜天逸转头看向云浅月,“月儿,若是我下了这道圣旨,你会如何?”
“我会毁了它!”云浅月目光看向荣华宫那株唯一的紫竹。
“你敢?”夜天逸眯起眼睛,沉声道:“父皇给我这道圣旨,我可以任意填写,只要填写,就是圣旨,你可知道毁了圣旨是何罪?”
“你敢对我下圣旨,我就敢毁了圣旨。毁了圣旨诛灭九族?我的九族似乎也包括我的姑姑姑父。”云浅月声音冷漠。
“月儿,你为何逼我?”夜天逸忽然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云浅月面前的阳光,周身瞬间阴云笼罩,气息冰冷。
“夜天逸,是你逼我。”云浅月轻叹一声,“难道你非要将我们自小的友情和多年的扶持相助抹杀得一干二净吗?我喜欢容景爱上他是真心的,我愿意倾尽我十五年的记忆以及牵连的所有人和事儿只换取我和他的一个机会,我若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了,何必等这么多年?你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是你答应五年后喜欢我的?如今一句不喜欢就算了吗?”夜天逸大怒。
“我是答应了你,但是喜欢不等于爱。”
“好一个喜欢不等于爱!”夜天逸忽然挥手,荣华宫角落里的那株紫竹轰然倒塌,顷刻间化为碎末。
云浅月想着这株紫竹经历了百年,洒了云王府多少儿女的眼泪,也该毁了!
“七弟,这一株紫竹可是母后心爱之物,你给毁了,就不怕母后怪罪?”夜天倾轻喝。
“夜天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了本宫殿里的紫竹!”皇后推开门冲了出来。
夜天逸撤回手,缓缓回身,面无表情地对皇后一礼,“母后息怒,儿臣看那株紫竹实在太过苍老了,有损荣华宫的风景,明日儿臣命人给母后新种植一棵。”话落,他对云浅月一笑,声音和暖,“月儿,这道圣旨我先留着。总有一日,你会对我心甘情愿,或者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接这道圣旨。”
云浅月不说话,抿唇看着他。
“父皇说母后最近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你也就不必再住在宫中了!从今日起,回府居住,依然是由我教导。对了,父皇说秦小姐如今在宫中,你和秦小姐都是阴日阴时的血,景世子每日行针用秦小姐的血就好,你也不必再去太医院了。”夜天逸话落,对皇后施了一个告退礼,“今日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
话落,他不等皇后开口,缓缓转过身,举步出了荣华宫,手中明黄的卷轴泛着金光,昭示皇权的圣旨就在他手中那么随意拿着。
皇后沉着脸看着夜天逸离开,夜天倾袖中的拳头攥紧,并未说话。
云浅月脸色不太好,回头对皇后宽慰道:“姑姑,那株紫竹经历了百年风雨,毁了也就毁了,不必留恋什么,反正也该毁了。”
“我不是心疼那株紫竹被毁。我是担心你,七皇子实在是……”皇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夜天倾,转了话询问,“太子不是在府中闭门思过吗?皇上准许你出府了?”
“儿臣本来是在府中闭门思过,昨日听闻说母后身体不适,将父皇都赶出了荣华宫,便和父皇请了旨,父皇恩准了,我就过来看看母后。我先去了御书房,正巧知道军机大营着火了,便耽搁了片刻,否则早过来了。”夜天倾收起阴沉的脸色,恭敬地道。
皇后点点头,语气温和,“本宫无事,你不用惦念。”
“只要母后无事,儿臣就宽心了!”夜天倾看了云浅月一眼,“那儿臣告退了!”
皇后自然也听到刚刚夜天逸和云浅月的话,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摆摆手。
夜天倾转身缓步出了荣华宫。
皇后看着夜天倾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在我身边长大,一直循规蹈矩,今日听了你和七皇子这样一番话,恐怕是对他打击极大。”
“夜天倾不是傻子,虽然不敢确定,但大约早就明白一些,只是还抱有一丝饶兴罢了。”云浅月轻吐了一口浊气,她从来不知道面对夜天逸居然这么累,让她足以脱掉一层皮。
皇后看着云浅月,担忧地道:“我怕七皇子又是一个始祖皇帝!若是如此,你……”
“姑姑不用担心我,即便他成了始祖皇帝,我也不是贞婧皇后。”云浅月淡淡一笑。
皇后叹了口气,“你心里有谱就行,我看七皇子比当今皇上手段要高,你和景世子及笄、及冠之后想大婚的话,怕是不会容易。”
“这件事情还早,姑姑不必忧心了,我知道怎么做!”云浅月看着皇后,见她气色不是很好,大约一夜未睡,立即道:“姑姑去休息吧!既然我不用住在这里,就回府了。”
皇后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立即道:“我殿内……”
“没事儿,他皮厚着呢,一日两日受得住。”云浅月头也不回,摆摆手离开。
皇后不再说话,看着云浅月出了荣华宫,她站在门口片刻,转身进了内殿。
叶倩已经醒来,见皇后进来,她忽然一乐,“原来七皇子也是喜欢云浅月的啊!”
皇后一怔,一时并未接话。
“南凌睿,你真活该!就该多点你几天!”叶倩转向南凌睿,见他沉着脸不出声,她推开被子利索地下了床,对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将床让给我睡了舒服的一大觉。我走了,您休息吧!”
“叶公主要去哪里?”皇后问。
“刚刚听夜天倾说军机大营着火了!这等热闹怎么能不去看看?我去军机大营!不用送我了。”叶倩话落,人已经出了内殿,足尖轻点,飞身出了荣华宫。
南凌睿恼恨地看着门口,那里珠帘晃动刷刷而响。
皇后瞪了南凌睿一眼,“你继续睡吧!得罪了景世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得罪了月儿!那小丫头这些年和云暮寒不亲近,定然暗中查访你,她想你的很,你却说不想她。难怪她会生气。”
南凌睿垮下脸,想说什么却被点住了哑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挣扎了半响,颓然地闭上眼睛。不出片刻就睡了过去。
皇上好笑地看着南凌睿,说睡就睡,这样都还能睡着,他真是能耐。
云浅月出了荣华宫,径直向宫外走去,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宫门口,径自走向容景的马车,车前没有弦歌,她刚要伸手挑开车帘,忽觉一道森寒的杀气透过帘幕向她袭来,她眸光一冷,瞬间向后退去,她退得快,森寒的杀气也不慢,紧接着一黑衣蒙面老者从车厢内破出,森寒的杀气来自他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宝剑凌厉无比,寒气极重,周围三丈之内仿佛被冰封,显然这个人武功极高。
云浅月身后是宫墙,转眼间身子便贴住了墙壁,宝剑已经直抵她胸口,她瞬间出手夹住了宝剑,情急之下催动凤凰真经其中一重功力春风化雨,只见从她双掌中窜起一股强大的火苗,宝剑在触及到火苗的瞬间从剑尖融化,一柄完好的宝剑不消片刻便只剩下了一把剑柄。
老者一惊,刚要弃剑对云浅月出掌,脖子后轻轻地被放了一把薄如寒冰的宝剑,他面色一变,只听一个温润而低冷的声音响起,“最好别动,否则我手不小心抖一下,你的脑袋和你的身体就分家了。”
老者身子瞬间僵住不动。
云浅月抬头,只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老者身后,他手中的宝剑随意地架在他的脖颈处,如诗似画的容颜淡而冷,她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武功太高,她毁剑几乎倾注了全部功力,若是他再出一掌,她今日难保不受伤。她松开手,那把剑柄“桄榔”一声掉到了地上,她对容景道:“幸好你来得及时。”
“还不算太晚。”容景道。
云浅月看着眼前的人,他蒙着面巾,看不出样貌,只看到一双眼睛,她眼睛眯了眯,忽然挑眉,“风家的家主吗?”
老者没想到云浅月一下子就点出了他的身份,老眼露出一丝惊异。
“风烬就长了这样一双眼睛!”云浅月为他解惑,眉梢扬高,“风家主这是何意?是想杀了我?还是想绑架了我威胁风烬?”
老者沉默不语。
“原来风家主是个哑巴!”云浅月冷笑一声。
“云王府浅月小姐的武功果然高强,居然会凤凰……”老者声音戛然而止。
“既然是哑巴,就不用说话了!”容景点住他的穴道,手中的宝剑撤回,向车内飞去,只听“叱”的一声,似乎是割掉了绳索。
弦歌从车内飞出,飘身落在了容景身后,“噗通”跪地,惨白着脸道:“世子恕罪!”
“起来吧!十大隐世世家风家的家主,天下能胜过他的没有几人。”容景淡淡吩咐道:“将风家主请到咱们府中去做客,好好招待着!”
“是!”弦歌站起身,扛起风家主,飞身向荣王府而去。
风家主一动不能动,任弦歌扛着,心中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浅月居然会的是凤凰真经,生生催动功力化掉了他的宝剑,而荣王府的点穴果真独步天下,他根本冲破不开。本来觉得自己出手十拿九稳之事,未曾想到却反被俘虏。
云浅月对容景挑眉,“你请他去荣王府做客?”
“嗯!”容景伸手抓云浅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