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既然查不出背后之人,我们就等着南疆王进京吧!从南疆王那里总会得到凶手信息的。”云浅月笑了笑,见夜轻染点头,心中思量着七日之后那南疆第一美人叶倩会不会和她父亲一起来。想到此,她笑着问道:“南疆第一美人有秦玉凝美吗?”
夜轻染瞥了云浅月一眼,哼道:“都没有你美!”
云浅月愣了一下,须臾喜形于色,用她那只完好的手拍了夜轻染肩膀一下,哥俩好地道:“这才够朋友,在你眼里就得我最美才说得过去,在我眼里,你也是最……唔……”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嘴里被塞了一根鸡翅,将她后半截话堵了回去。她转头瞪着容景,伸手将那根鸡翅拔出,恼道:“你做什么?”
“你话太多了。食不言,寝不语。你虽然受了伤,不过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也不是脑子,所以,我看你还是去上书房上课得了。”容景不看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道。
云浅月立即住了口。
夜轻染瞪着容景,骂道:“据说当年的容王叔心胸坦荡谦谦君子,容王婶温柔似水知书达理,怎么他们有你这样黑心的儿子?我都替你脸红。”
“德王叔和德王婶与我父王母妃也不相上下,为何会有你这样魔王秉性的儿子?我都不替你脸红,你替我脸红什么?”容景淡淡瞥了夜轻染一眼,慢声慢语地道,“若是云爷爷知道你来打扰她养伤的话,他老人家估计会将你扫地出门,所以,你最好还是老实一些。”
夜轻染最怕云老王爷,顿时噤了声,心里暗自磨牙,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三人不再说话,屋中只有饭菜飘香。
饭菜吃了一半,云孟匆匆跑进浅月阁,说:“陆公公前来宣旨,宣染小王爷即刻进宫。”夜轻染只能放下筷子,大踏步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离开,转头问容景,“你说老皇帝有什么打算?”
“他有什么打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给出交代。”容景声音淡淡。
云浅月点点头,想起皇后说老皇帝想要集权的话,即便他心里也许恨不得她和容景被杀,让他好借此处理了云王府和荣王府,但也不得不追查背手黑手。她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问容景道:“你说十年前那些事情是不是老皇帝干的?”
容景筷子一顿。
云浅月眨眨眼睛,若是早先她没有这个想法,但从那日听了她父王一番话以及后来在皇宫偷听皇后和明妃的话后,不得不产生了这种想法。既然老皇帝早就想收回分散的大权,集皇权于一身,那么十年前容王爷和文伯侯府遇害,以及容景中催情引被人暗害,就不容人不联想到是老皇帝所为。毕竟荣王府就容景一根嫡系独苗,他若死了,荣王府旁支夺权必乱,老皇帝趁此收权,获益的自然是皇室。
“也许!”半晌后,容景浅浅开口,声音淡得不能再淡。
云浅月又压低声音道:“你说我在灵台寺中的催情引是不是也与老皇帝有关?毕竟灵台寺当年是始祖皇帝命人打造的,皇室难道就没留有那暗室的图纸开关?那日我莫名其妙触动了灵台寺暗道开关掉了下去,我不相信那样精密的机关没有人做手脚能突然打开。尤其当时有夜天倾在,我又中了催情引。”
容景眼睛眯了一下,并未言语。
“那日夜天倾和秦玉凝与我一起掉下去,若是你没出现,可以想象有什么后果。那后果必是有很多种,但估计没有一种是我可以忍受的,总之对我都是有害无益。后来是你出现将夜天倾和秦玉凝打了上来,才有后面那些事情。皇上对此只说彻查,但到如今屁个交代也没有,谁都知道交给大理寺审的案子最后都不了了之。况且清婉公主有你给的天山雪莲服下,就算以后伤了身子终身不孕,也不至于烧坏脑子至今神志不清。这事情说不可疑打死我都不信。”云浅月放下筷子。
容景依然未言语,目光看向窗外,面容淡得没有一丝颜色。
云浅月说了半晌也没得到容景半句话回应,她看着他撇撇嘴,不再说话。
“你说得也许对,也许不对,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时都做不得准。”容景从窗外收回视线,放下筷子,闭上眼睛,淡淡道,“你如今该想的是赶紧将伤养好,再过不久就是你的及笄之礼了,别以为你这个云王府的唯一嫡女是好当的,皇上就算不将你嫁入太子府,大约也是不准许你逃出皇室的。”
云浅月心里咯噔一下,伸手一把拽住容景的胳膊,“说明白些!”
容景闭着眼睛不动,不再言语。
“我要你说明白些!”云浅月用手掐容景。
容景睁开眼睛,眸子如空山新雨后的天空,清澈而宁静。他认真地看着云浅月,声音有一丝幽幽的冷寂,“你非要我说明白做什么?敢说你自己心里就不明白?”
云浅月手一颤,死死地盯着容景,容景眸光毫不避让。许久,她缓缓松开了手,垂下眼睫,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容景而站,声音有三分的冷嘲和三分的漫不经心,“那又如何?也得我愿意不是?”
容景目光追逐着云浅月的身影,只见她静立在窗前,纤腰笔直,阳光透过浣纱格子窗打在她的身上,斑斑驳驳如点点星光。明暗之间,似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坚毅在隐现。他忽然笑了笑,轻声道:“那若是你愿意呢?就会嫁入皇室?”
“怎么可能?”云浅月叱了一声。
“若是皇室有一个人会让你做出愿意的决定呢!”容景又问。
云浅月觉得这话不对味儿,她转过身看向容景,挑眉道:“你指的是谁?”
容景忽然收回视线,再次闭上眼睛,声音有一丝沉郁,“没谁!”
云浅月看着容景,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看了半晌,见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浅淡无色,她哼了一声,“我想嫁的人是容枫,你别告诉我容枫是老皇帝的儿子就成。”
“容枫是文伯侯府的后人!”容景道。
“那不就得了。皇室包括夜天倾在内的那几个皇子都上不得台面,就夜天煜还将就些,不过我对他无感觉。你这个说法大约是不成立的。再说皇室就是个火堆,我还没愚蠢到明知道是个火坑还往里跳的道理。”云浅月转回头继续看向窗外。
“你记住你此时说的话就好。”容景脸色依然淡淡。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觉得跟这种人打哑谜是个费脑筋的事儿,刚想嘲讽他一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以及环佩叮当的响声。她似乎闻到了一阵脂粉香,便蹙了蹙眉,嫌恶地对外面喊,“彩莲,今日浅月阁闭门谢客,无论谁来,就说我在养伤,谁也不见。”
“是!”彩莲应声,向门口走去。
云浅月不用看来人也知道是她父王的那些姨娘,她离开窗前,转身走回软榻上躺下。
浅月阁门口叽叽喳喳一阵后,清静了下来。
不多时门口又传来动静,云浅月向外扫了一眼,见是云孟带着人进了浅月阁,人人都搬着东西,看起来数目不小,像是别人送的礼。她眨了眨眼睛,想着受伤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可以收礼。看这架势想必不只皇上皇后和宫中的妃嫔们都送来了礼,这朝中各府也都送了礼来,她挑眉问容景,“喂,你是不是也有礼收?”
“我没受伤!收什么礼!”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用鼻孔哼了一声,忽然道:“我这院子里似乎有个小库房,你负责将这些礼帮我变卖了吧!换成银两存起来。”
“你很缺钱?”容景挑眉道。
“谁会嫌钱少?”云浅月同样挑眉道。
容景默了片刻,点点头,赞同地道:“嗯,你说得不错。不过我为何要帮你?”
“还能为何?自然是补偿我为你挡暗器所受的伤。”云浅月冷哼了一声。
容景又沉默了片刻,语气中似乎含了一丝无奈,“我不明白我何时成了你的存银库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是大材小用了吗?”
云浅月想着他是天圣第一奇才,手握荣王府大权,荣王府被誉为天圣第一富府,可谓是富可敌国。若是被人知道他私下里去变卖东西换银两,不知会有多少人拿豆腐去撞头。不过那又如何?她摇摇头,“不觉得!”
容景不再言语,算是答应了下来。
外面扰攘了一阵后安静下来,不过片刻,云孟去而复返,恭敬地道:“浅月小姐,老王爷和王爷从宫里回来了,请景世子过去一趟。”
云浅月看向容景,容景起身站了起来,缓步出了房门,不出片刻就出了浅月阁。
云浅月用手支着额头想着那糟老头子刚刚从皇宫回来就找容景做什么呢?她正想着,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向外看去,只见南凌睿慢悠悠地进了院子,彩莲拦了过去,她轻喊,“不用拦他,让他进来!”
彩莲立即停住脚步,南凌睿绕过彩莲来到门口,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目光落在云浅月包裹着的胳膊上,挑眉邪魅一笑,“美人救英雄的感觉如何?”
“还不错!要不改日你中暗算时候也拽我去给你挡一把?”云浅月斜睨着他道。
“算了,本太子可消受不了这等美人恩!还是留给景世子独自用吧!本太子还想多活几年。”南凌睿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云浅月身边,身子紧紧挨着她,压低声音问:“昨日景世子住在你这儿了?春风几度?鸳鸯戏水?龙凤呈祥?巫山云雨?”
“你为什么不干脆问我和他是否发生了关系?”云浅月挑眉道。
南凌睿刚坐下的身子一个不稳,险些跌到地上。他伸手扶住软榻把手,抬头看着云浅月,见她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嘴角微抽,脸色怪异地看了她半晌,疑惑地问:“你是女人吗?当初会不会投胎投错了?”
“你要验证一下吗?”云浅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凌睿,“我也正想知道你是不是男人,要不……咱俩互相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