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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祸起何处2

她远远瞧见那黑袍老者在断桥之上欲追不能,一个人气得又跳又骂,不觉好笑,远远喊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喜欢打架,不妨去街上寻条野狗来耍吧!”正待撑船,忽听断桥那边传来“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原来那黑袍老者着实气不过,纵身跃入西湖,意欲来追。只是那黑袍老者水性颇差,受了花恋雪一激,入了水来,想要再追却是不能,一个人兀自在水中叫骂不迭。

花恋雪实是不知与他有些什么过节,看他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可怜;不再管他,只身一人横波西湖之上。

西湖上的游船不止花恋雪一只,远远近近的,也有那么五六只之多,本来都是散居各处,随波飘荡的。但是,花恋雪纵舟湖上,不多时,便见那些个游船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这边靠拢。

起初她还只当自己无意之中将船划到了一处风景极佳之处,等那些个船近了,但看船上之人似是个个对自己怒目以视,方才猜到这些船乃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下不觉暗叫倒霉,刚刚甩开了一个老疯子,还没消停,就又有麻烦上身了。

她干脆不再划船,静候那些个船围上来,且听他们说说究竟为了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但她没想到这些船上的人连那个黑袍老者也不如,不要说讲讲什么礼数了,干脆连话也不说一句,待得自家的船离花恋雪的船不足一箭之地的时候,便即朝着花恋雪这边搭箭上弦,引弓猛射。

片刻间,不下数十枝利箭迅雷般直奔花恋雪而来。花恋雪一见这般情形,直气得华容怒变。

不待利箭射到,花恋雪将长篙在水中一点,借力跃起,如凌波仙子般落在一艘敌船之上。

她也不打话,一手捏篙,一手随意抢过一人手中的佩刀,见人就打。

她虽在气头上,但也不意伤人,并未拔刀出鞘,连刀带鞘,握在手中,权当兵刃。

这艘船上的人谁也不曾想花恋雪会涉险至斯,待得回过神来,船上之人十之**已然被花恋雪击下船去,落入湖中。友船上的弟兄见花恋雪这般厉害,自己的兄弟纷纷落水,好不生气,想要调整方向,将箭支射向这边,又怕伤了自己弟兄;犹豫之间,花恋雪已然打落一船的人,再点长篙,换船再打。

却见花恋雪从这船上跃入那船,又从那船跃入这船,一身白衣掩映之下,好似一团白云一般,翩翩飞舞不定。

几艘船上数十汉子本想杀花恋雪个不及,却不成想让花恋雪打了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花恋雪打完之后,也不答话,跃回自己船上,按原路返回,直奔断桥。

先前因为气不过花恋雪临了的话,跃入水中的黑袍老者此时刚刚扑腾到岸边,因了水性偏差,正待想方设法爬上岸去;冷不防花恋雪片刻之间又驾船折回到他的身后。

他脾气虽大,却不是傻子,晓得自己在水上决计沾不了半点便宜,回头看到花恋雪来势甚速,只道她回来找自己晦气,不由得大骇,惊呼道:“你——你做什么?”话未说完,猛觉自己身子一轻,膝下一疼,却是跌在了岸上。原来是花恋雪揪住他的衣襟,提着他的人上了岸。

他看看蹲在自己面前的花恋雪,满心的疑惑:先前气他落水的是她,现下救他上岸的又是她,她究竟要做什么?

花恋雪朝着他笑道:“我原以为你这老头子很不讲礼貌,见了刚才那帮兔崽子,才知道你老人家真是个好人!”说罢,也不理自己所驾的船只,扬长而去。

这一番举动闹得那黑袍老者着实摸不着头脑,思之再三也寻不出半点头绪;转念又想自己偌大年纪,行走江湖也非一日两日,纵是从不曾有败绩这话不敢夸口,但是像这般败了之后又遭人此番羞辱的时候,却是绝无仅有,不禁黯然神伤。

在湖上与花恋雪争斗一番的那帮子人在花恋雪走后又纷纷爬回自己船上,待的清点人数确认无人死伤之后,想要再追,却只是看到了花恋雪远去的背影。

内中几个眼尖的看着断桥边上那个浑身湿淋淋的黑袍老者,依稀有些眼熟,便一齐将船划了过去。及至见面,大家原来都是旧识。

且说那黑袍老者乃是青城剑派门下陶大智,因了他长得高且瘦削,剑法虽说不为不精却偏于死板,其中一招“飞鹰满堂”,别人使来飘飘欲仙,落到他手里,却好似一只蜉蝣在水面上的鸭子因为受了惊,胡乱扑腾的模样,故而有一个外号叫做“一行白鹭上青天”。

因了这个外号,大家平素常拿他一身黑袍说笑,他偏生性子暴躁,别人越是取笑越是别着众人意思走。

湖里那帮子人出自南海剑派,为首之人是南海剑派第七代弟子之中的翘楚“平淡无奇”苏慕奇。名号虽叫“平淡无奇”,手中一柄三尺长剑却不是好惹的。余下众人皆是他的一帮子小师弟。

大家既然都是足够狼狈,所以即便认识,也似是都不觉得多么不好意思;尤其说明刚才惹了自己晦气的均是花恋雪之后,更是颇有同仇敌忾之感;分手之前,大家相约夜间在杭州城西湖畔的望月酒楼聚上一聚,以商共歼花恋雪的大事。

待的这边一帮子人走得清净了,断桥边的树林子里面走出一位白衣少女来,正是刚才明明已经离去的花恋雪。

她本来带着很好的心情来游西湖,不成想西湖还没有游够,倒被这帮子人喊打喊杀的叨扰了半天,心里不快不说,还有偌大的疑团久久不散:“我和这帮人何曾有过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他们见了我不着一语,就杀将过来呢?”是以,她假装离开,旋即又折身回来,探个究竟。

“望月酒楼……”这个地方花恋雪是知道的,只因她打尖的客店就在望月酒店旁边。看看天色尚早,她也不急着前往望月酒楼,便顺着湖边的小道,慢慢的散散步。阳光已然西斜,映得一湖红影,波光粼粼,远处金山寺雷锋塔的倒影随着波光微微闪动,霎是好看。

她本来了无心事,只是被下午那些个人搅了兴致,今番没人扯乱,看到这番美景她自是十分欢喜,想那“雷锋夕照”果真名下无虚。

她心情好转,也就乐得游个畅快,遇上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买了一串冰糖蜜桔,吃得嘴里嘴外,香甜如织。正玩的高兴,忽听有人在身后唤了一声“姑娘”,花恋雪不觉回过头去。

此时天色稍晚,光线有些昏暗,看人看物已经不是那么清晰。花恋雪依稀看到不远处一处民宅的墙边有个算命的摊子,摊主好似一位老者,此时正笑眯眯的望着她。

花恋雪看看周围也没几个人在逛,更没有一个“姑娘”,便拿着手里串蜜桔的竹签,指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问那老者是否在喊自己。

那老者朝她点了点头。花恋雪走过去,却见那老者鹤发童颜,双目炯炯,似与平常所见的那些寻常算命先生若有不同。那老者呵呵笑笑,说道:“姑娘好游兴,不知道游的开不开心?”

花恋雪也是一笑:“还可以吧。”

那老者说道:“不尽然。姑娘下午应该是遭过一次无端纷扰。”

花恋雪想他在这里摆摊算命,下午之事想必被他瞧见过,也不多说,只道:“一帮跳梁小丑,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老者说道:“是啊,今天下午这帮人的确只是一些跳梁小丑,莫说是姑娘,连我这老人家也不将他们瞧在眼里。”

他闪烁其辞,花恋雪听到这里,也知他绝非一般算命的街头小贩,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如果和他们是一路人马,咱们不妨现在就说个清楚!如果老先生好心指点晚辈几点,也请老先生直接言明,不必客气。”

那老者说道:“你让我指点一二,实在不敢当。只是,我老人家对你女娃儿的命数着实感兴趣,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老人家唠叨几句?我当然也知道姑娘无心于此,尤其像我这样萍水相逢的街头相士,姑娘更是看不到眼里去。”

他抬头看看天色,呵呵笑笑,又说:“天色不早,姑娘应该去望月酒楼了。陶大智、苏慕奇一干人等今晚会在望月酒楼西子厅饮酒,西子厅旁边是一个小厅,叫做‘揽月’,比较适合两个人对饮,或是一个人独处,现在还没有人预定,姑娘现在去还来得及。今晚酒席之上,陶大智、苏慕奇都坐不得主席,做主席的是南海剑派的‘默默无闻’闻修,陶大智坐左首,苏慕奇坐右首,余下还有南海剑派三名剑客,共计六人。今晚他们会点六样菜,西湖醉鸡是少不了的,此外还有酱肘子三个、熟牛肉两斤、石砺蛙足一道、烤鸭一只、西湖醉花生一叠,喝的酒是山西竹叶青。这些是我老人家粗略估算的一些俗务,信与不信,姑娘看了便知。如果我老人家所言不虚,你再来这里找我,无论早晚,恭候姑娘大驾。后会有期了,不送。”

一番话说得花恋雪云里雾里,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