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我的一篇日记
众:这家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我:(鞠躬)汗,某天暂时来客串一下,等会就把舞台还给小缘 = =|||
[我的日记]
我想小缘那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都超过假期三天了,她怎么还不回来上班?社长那脸色难看得跟黄瓜一样。可恨的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小缘老家的电话号码,手机也打不通,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啊呸呸,别有的没的乌鸦嘴。
我正这么自言自语的时候,社里的同事告诉我,外头有两个人找我,眼神有些奇怪。我纳闷地出去,却愕然瞧见两个穿制服的男人在等我。
我有些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其中一个问道:“请问,你是千同志吧?”
>< 拜托,我对这称呼过敏。我干笑了一下:“请问,有事儿?”
“有个精神分裂者说要见你。”
我恶寒,我没惹到谁吧?
但是我还是乖乖跟他们走了,他们把我带到一家颇具规模的精神病医院的会客室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素色的病号服,颓然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他一见到我,无神的双眼立即放出光彩,他站起身来,道:“您是千小姐?”
“是我。”怎么好象全世界都认得我?我那么有名么?
那些穿制服的欲退出去,我急了:“喂喂,你们别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呀。”
那两个男人笑了笑:“你放心,他不属于攻击性精神病患者,他只是患有……那个……臆想症。”
待两个穿制服的退出去之后,那男人才道:“你不要怕,我姓周,我叫周不伪。其实我没病,只是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们不相信你说的什么话?”
“我告诉他们,其实现实和梦境是相通的,梦境是由人类头脑中产生的某种介质而独立构成一个空间,这个空间自从产生之后,就会顺着它自己的轨道继续发展下去。我和我的朋友一直致力于这一方面的研究,并终于找到了贯通现实和梦境的渠道。为此我写了一部书,专门论述我的观点……”
我不得不打断他:“你不会告诉我,每个人的梦都可以衍生出一个独立空间吧?”
“理论上成立。”
我翻了翻白眼:“这世界能有多大,能容得下那么多空间?”
“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三维空间。但是谁也不知道整个宇宙到底有几维,而它到底能容下多少个空间。”
我干咳了一声:“对不起,先生,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已经明白了,只不过你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看过黑客帝国么?”
“看过啊。”
“看得明白么?”
“我想我看得明白。”
“我所说的,跟那电影里所讲述的其实是同一种原理。只不过我所研究的程度更加深奥……”
我失笑:“先生,你不会告诉我,那电影有可能成真吧?”
“事实上它已经成真了。”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先生,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的智力比较低下,无法跟你交流。”
我转身欲走。
他突然说:“缘小姐是你的朋友吧?”
我一怔,转过身看他:“你认识她?”
“你们都以为她失踪了对吧,但是我知道她在哪里。”
我几乎是扑了上去:“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在二千年以前的战国,也就是由她的梦境所构造出来的一个衍生空间。而这个梦境的源头,就是你所写的那个剧本。我说得没错吧?”
我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晕头转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耸了耸肩:“因为就是我送她去的。她很荣幸地成了我们锁定的实验对象。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实验对象,而她身上具有非常优秀的对异度空间的适应介质……”
我哑了半晌,恨恨地吐出一句:“我真希望你是神经病!”
他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证据。”
“什么证据?”
“我们原本想把小缘拉回来的,但是很遗憾,探测仪出了一些偏差,我们错把另一个人拉了回来。”
“谁?”
“寥寥。”
我心头猛跳。“那她现在在哪里?”
“据我们的探测仪显示,她目前所处的方位应该是东经XX度,北纬XX度。”
“讲具体点!”
“也就是我们市的XX路XX号XX栋楼XX号房间。”
我抓起皮包冲了出去。
当我来到周不伪所说的地方时,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幢残破的老年公寓。公寓的楼下堆了一大堆的旧物,凌乱不堪。
其中一个老太太一边在一个火盆里烧纸钱,一边自言自语:“我知道你生前活得孤苦,死了也无亲戚送你,我们也算是互相照顾过的姐妹,你走了,我给你烧些纸钱,希望你来世可以活得好些。”
我走过去,轻声道:“这位婆婆,请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寥寥的女孩子住这附近?”
她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我:“女孩子?”
“对啊。”
“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寥寥的女孩子,只有一个叫寥寥的刚刚过世了的老人。”
我一怔,感到云里雾里。
她突然问我:“你就是小缘么?”
“呃?”
“寥寥她之前跟我提过这么件事,她说她遇到了一个跟以前的朋友长得很像的一个女孩子,她说没准过几天那女孩子会来找她,所以她要一直在这里等……哎,可惜时间不等她呀,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蹲下身去,看了看一旁的旧物道:“这些东西,都是她的么?”
“是啊,人死了,东西却带不走。我们这里的养老院,人死了之后,遗物都要处理掉。都不是些值钱的东西,也只能随便乱扔了。”
我看到旧物中有一本黑色的皮革笔记本。我翻开看了看,是用圆珠笔写的,年代久远的都已经笔迹模糊了。我翻到最后几页,像是刚写上去没多久的。
“……我已经不记得……距离那个时候到底过了多少年,对我来说,是两千年,还是七十年?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在不可遏止地衰老,我几乎无法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相貌,他们的声音,我只能把他们的名字记录在本子上,寂寞的时候就一个人翻开看,一一触摸着他们的名字:小缘、凌风、表哥,还有穆姐姐。他们是否都过得好……我用了一生的时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在想,这个世界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生命会出现断层?自从我来到这个对我来说一无所知的世界之后,迎接我的就只有绝望和无助。没有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之后,我只能选择缄默。我的痛苦无处诉说……”
另外有一段是:“……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的样子激起了我心中沉淀已久的记忆。她的神态,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像小缘,我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狂喜,于是我上前与她搭话。但是她不认识我……这没关系,不管她是不是小缘,她答应了会来这里看望我,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来,等着她……”
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带着寥寥的笔记本,疯了一般冲进精神病院。我一把揪起周不伪的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寥寥会变成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周不伪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了,是探测仪出了故障,一个小数点的错误,导致了几十年的错位。寥寥被拉回来的时候,我估计是解放战争时期。我们也无能为力。”
“就是因为你们的误差,害得人家凄苦终老你知道吗?你们有兴趣搞这么无聊的实验,为什么不拿自己当实验品?你这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我几乎要扑上去揍他了。
他仍旧泰然地坐在那里,“你现在要揍我也没有用,倒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
“既然那个空间的源头是你的剧本,这说明,只有你才有办法扭转这个局势。”
“你的意思是……”
他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末了,他叮嘱了一句:“记得要帮我作证,我不是臆想症患者。”
[日记篇到此结束]
我走出门外,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无味啊……
迎面一个两岁的小女娃颠簸着走过来,手里还抓着不知是谁塞给她的糖果。我冲她拍拍手:“念念,来,给娘抱抱。”
她竟然头一撇,转身朝反方向去了。
凌风从另一头走过来,看见念念时,笑得那个灿烂,他轻轻松松把念念抱了起来:“哎哟我的小宝贝,想爹了没?”
念念点了点头。她是个不爱说话却又脾气执拗的孩子,果然是遗传的!
我瞪着凌风,这家伙天生讨女孩子喜欢,连两岁的念念都被他迷住了,过分,太过分了!
凌风见我生气,还故意刺激我:“念念,你说,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念念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去了。
我气得口干舌燥。
凌风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看到了吧,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别有事没事就拿小孩子当玩具玩,小孩子的脸是不能随便乱捏的,懂么?”
我翻他一个白眼:“你得意什么呀,充其量不过是个二爹。如果她爹还在的话,她才不会来粘你呢。”
“但问题是她现在没爹,所以我这个二爹才要毫无保留地给她所有的父爱。”他说得何其投入,然后面色一整:“但是她还有亲娘,所以你这个二娘的还是识趣点靠边站吧。”
这时,穆珂远远叫一声:“念念!”
女娃便立即从凌风的怀里挣脱开,飞一般地朝她娘那儿奔过去了。
“嘿嘿嘿。”我冲凌风冷笑三声,“二爹碰上亲娘,还不是被比下去了?”我说着返身回房,重重地摔上门。我发誓,我一定、一定要自己生个孩子,我的孩子只能让我抱,谁也不准碰!气死我了。
戎迟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就别去跟凌风争了,你争不过他的。”
“连你也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我挑了挑眉:“那好,我以后要生男孩。”
戎迟笑开了:“我求之不得。”
“看吧看吧,重男轻女。”
“生男孩我可以教他武功啊。”
“女孩就不能教了么?”
“女孩的悟性和天赋终究不及男孩。就拿你来说吧……”他见我面色逐渐狰狞,于是乖乖闭了嘴。
我帮他捏了捏腿,道:“有感觉了么?”
他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回想起两年前,当我从断崖上跳下去的时候,戎迟正好赶到半山腰,他见我跳了下来,也不及多想,便跟着跳了下来,在半空中抱住了我。
我们落入了密林中,被挂在树枝上。我受了几处轻伤,但是戎迟为了保护我,自己的腿跌断了。古代的医疗设备落后,要医治断骨,需要长期的药物和针灸的配合治疗。
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先是凌风找到了我们,带我们逃到了这个偏远的乡村里隐姓埋名。然后听说郁森战死沙场,齐国终究还是被灭了,皇宫失火,齐王和宫人们的尸体都已无可辨认。凌风偷偷回到临淄的时候,找到了穆珂,她成了怀有身孕的寡妇。于是凌风将她接过来与我们同住,我们一起照顾她和她的孩子。
两年过去了,寥寥仍是音信全无。他们宁愿相信寥寥是坠崖身亡了,也不愿相信她会凭空消失。只是我们一旦提起寥寥,凌风就会变得沉默寡言。
戎迟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丫头,你怎么又神游去了?”
我恍然惊醒,突然站了起来:“到你吃药的时间了。”
戎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早知道我就继续让你神游下去好了。”
“别罗嗦,不早点治好你的腿伤,我怎么生得出孩子?”
戎迟一怔,既而爆笑。
我恼羞成怒,用力拍了他一下:“笑什么笑?不准笑!”
我可不愿意一辈子做活寡妇,我顺手抓起枕头朝他丢过去,他的腿不能动,只能用手挡,一边还在笑。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忽然一双手托住了我。我回头,看见戎迟就离我这么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确定我没摔着之后,脸上的担心渐渐又变成了嘲弄。
我站直了身子,极度不爽地嘀咕:“我就是神经大条怎么样,后悔娶我了吧?”呃——等等!我仔细瞧着戎迟,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难道是我眼花?他现在竟然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刚才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不是他是谁?
他受不了我两只眼睛高能量的辐射,只好自动招供:“其实……几天前我就发现自己的腿能动了,所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只是想等完全康复了之后,再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我怔了半晌之后,猛得扑到他怀里,哭得淅沥哗啦。
“喂,丫头,你哭什么呀?”
“我高兴……”
“高兴就别哭呀。”
“我忍不住……”
戎迟笑呵呵地把我抱在怀里,拍拍我的背。
我说:“等你完全康复了,我要补办一场婚礼。”
“哦,你要怎么办?”
“就按我们以前计划的那样办,你背着我从村口走到村尾,然后设宴请大家喝泉水。”
戎迟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忽听外头的邻居张嫂在喊:“村里出事了,出大事啦!”
我和戎迟忙冲了出去:“出什么事了?”
凌风和穆珂听到喊声也都跑了出来。
只听张嫂道:“我们村口出现了个人!”
><||| 我想我已经适应了,这偏远小山村,多个人也会大惊小怪。
却听她继续道:“听村口的五哥说,那丫头凭空从上头掉了下来,好象是吓坏了,一个劲地哭,问她什么也不说,只说自己叫寥寥……”
“寥寥?!”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里往村口冲去。
寥寥,真的是寥寥么?她终于回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