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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黄石互市(一)

参加袭击的共有四只妖灵,个个都是金灵后期,它们奔袭的速度太快,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两人被打措手不及,幸亏秦城上人久经沙场,经验老到,时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城上人独自挡住了三只,剩下的一只漏网之鱼扑向了陈凡,仓促应战之下,虽然竭尽全力,幸免遇难,但是两人都受了内伤,陈凡的伤势最重,勉强到达高空后再也支持不住,立即闭目调息,两鹤恢复了正常速度。

傍晚时分落在一座山顶,陈凡自动醒来,内伤只痊愈了四、五成,看到秦城上人已经恢复如初,由衷地赞道:“大哥果然了得,小弟佩服!”一对三的情况下还能逃出绝境,功力之深可见一斑,距离青灵只有一线之差。

秦城上人哈哈笑道:“老弟也不简单,虽说初出茅庐,却威风八面,那家伙在你手下没讨到好处。”陈凡老脸微红,摇头说道:“小弟占了灵剑的便宜,它也仅受了点轻伤,幸好蓝水逃遁及时,真正打起来我远不是对手。”说到这儿依然心有余悸,不由叹道:“妖灵的那一扑确实厉害,悄无声息,雷霆万钧,若不是大哥示警,小弟毫无发抗之力。”

“太玄七灵,各有千秋,否则早就被淘汰。”秦城上人脸带微笑,话峰一转:“六灵虽然凶悍,但最可怕的不是地仙,而是飞仙,因为地仙只凭借自身的天赋对敌,如果修为相等,一对一我稳操胜劵,一对二也不会落于下风,来三个的话可以逃跑,因为人类拥有法宝,这是咱们最大的优势,不过嘛,六灵飞仙恰恰相反……唉!”

陈凡见他唉声叹气,面带忧色,奇道:“听大哥之意,难道六灵中的飞仙也有法宝?”

“那当然!”秦城上人神色一正,郑重其事地说道:“修至飞仙境界的六灵非同小可,智商不下于人类,同样掌握一些技艺,不仅有法宝灵器,其特殊的天赋更是厉害,这样的六灵比人类的战斗力还强,就连人类紫灵仙也头疼万分,否则它们哪会如此猖獗?”

一听此言,陈凡不寒而栗,六灵人多势众,飞仙的数量肯定不在人类之下,若是……?想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秦城上人脸色黯然:“据古老传说,六灵曾经达到极盛,那些魔王、妖王、鬼王、怪王、精王、异王野心膨胀,联合起来率领所有六灵横扫整个太玄,叫嚣着要彻底灭绝人类,人类被迫反抗,这就是几次大战的由来,旷日持久的战争打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仇恨也因此代代相传,至今无法缓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顿了顿,见陈凡欲言又止,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弟,人类对它们已经宽宏大量,没有明显威胁的种群,一般都不会大开杀戒,六灵则不然,只要人类落在它们手里,没有一个能逃出魔爪……唉,不说了,快坐下疗伤!”

经过一夜的入定,陈凡伤势痊愈,精神抖擞,清晨继续赶路。

有了黑水岭的教训,他们不敢再冒险,白天御鹤飞翔,晚上老老实实的落脚,秦城上人抓紧时间传授《万幻灵术》,陈凡渐渐地有所领悟,也开始参加幻阵的布置。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一路上风平浪静,到了第十三天,秦城上人叫停输功,以正常速度飞行,昏日尚未落山又提前休息,落脚点是一座低矮的丘陵,他解释道:“这里是铁树岗,距黄石峰不到二十万里,所有人都是午日午时前赶到,咱们没有必要提前。”

铁树岗方圆三千多里,以丘陵为主,最高的只有两、三百米,树木极为稀疏,大部分山坡光秃秃的,裸露出坚硬的岩石,因为地形简单,所以妖魔鬼怪很少,而且都不成气候。

秦城上人笑道:“这里的树木形如铁,坚愈铁,因此称之为铁树,铁树岗由此得名。呵呵,听说下面还有很多铁矿,只是品级不高,无人开采罢了。”

两人砍下数十棵大树,在山顶布下一座幻阵,陈凡仔细观察了一下,树木确实怪异,浑身乌黑,笔直向上,枝杈极少,树干上没有任何疤痕,只有细长的树叶有一丝淡淡的绿色。

幻阵布置完毕,初月已经升起,秦城上人坐下来喘了口气,招手道:“老弟,金参必须定期透气,否则时间一长会慢慢枯萎,药效渐失。”

陈凡大吃一惊,连忙取出玉瓶,却见它蜷缩着身躯,双眼紧闭,如同一个睡梦中的袖珍婴儿,秦城上人翻出一只大玉盘:“金参胆小温顺,行动缓慢,但觅术极其厉害,无论是岩石还是金铁,都是穿梭自如,唯有玉器是它的克星,所以透气时必须放在玉盘上。”

陈凡问道:“修成灵身有何变化?”秦城上人沉思片刻,说道:“我曾经听一位老前辈提过几句,金参跨入灵道后叫灵参,与人类一般无二,性情善良,行走如风,无人能及,而且不再害怕玉石。呵呵,他也是听更老的前辈所传,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凝视着玉盘上的金参,陈凡心生怜爱,好像面对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猛的浑身一震,想起了老疯子的十六字法门:“融入自然,找回自我,众生平等,体悟本心。”特别是“众生平等”四字。

金参眼皮微动,蜷缩得更为厉害,浑身不停地颤抖,不一会儿,缓缓地睁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两人,目光异常恐惧,仿佛面对的是两个魔鬼。

陈凡涌起了一丝罪恶之感,轻叹道:“大哥,你看看,它是多么可爱,苦苦修炼了五百多万年,历经了无数次磨难,好容易才有今日的成就,小弟不忍心断送它的性命,咱们放了它吧?”

秦城上人失声叫道:“老弟,它是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你……你……”

“我意已决,大哥不必再劝。”陈凡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它的头发,金参非常胆小,想躲开又不敢,绝望地闭上眼睛,陈凡怜惜地说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把你送人,现在就放了你,好吗?”

金参眼睛微睁,迟疑地盯着陈凡,显得半信半疑,陈凡柔声说道:“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你修炼时间太长,我应该叫你一声老前辈,不过,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平等交往,行吗?”

金参感应到他的善意,恐惧之色渐去,目光变得和善,陈凡轻轻握着它的右手,稍稍晃动几下,含笑道:“说定了,咱们今后是好朋友,是不是?”

金参犹豫了片刻,居然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张嘴一声低鸣,似乎很是开心,陈凡高兴不已:“太好了,又多了一个好朋友。”指着秦城上人说道:“哦,对了,这是我大哥,是我第一个好朋友。”

秦城上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点金参的额头,迅速恢复原状,他伸手说道:“你好,我叫秦城……”忽然僵住了,金参露出害怕的目光,连连退缩,两臂甩在身后,不敢与他握手。

秦城上人苦笑一声,收手摇头,陈凡连忙说道:“我大哥是个好人,咱们从前不认识,所以多有得罪,你原谅他一次吧。”金参愣了半晌,勉强与秦城上人握了手。

陈凡喜笑颜开:“我叫陈凡,你叫什么?嗨,你应该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你同意了?哈哈,太好了,嗯,你这么可爱,就叫金童吧,怎么样?”

金参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满意,咧开小嘴巴笑出声来,陈凡说道:“金童,你想回黑水岭,还是现在就走?”金童起身走出玉盘,朝陈凡挥挥手,缓缓的下沉,一刻钟后消失在地面。

两人对视一笑,秦城上人竖起了大拇指:“老弟宅心仁厚,悯天怜人,我是自愧不如。”

陈凡摇头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在凡界杀戮过重,唉,现在想起来,心里总是不安,来到灵界的第一天起,我就下了决心,尽量做到众生平等,与六灵和平共处。”

秦城上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老弟深悟天道,可是太玄的情况复杂,知易行难啊,为了自己生存,有些事迫不得已……算了,我不劝了,只能说世事难料,应该灵活变通。”

两人继续讨论《万幻灵术》,天色渐亮时,就地调息了半个时辰,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特别是陈凡,因为是首次参加互市,感到十分新鲜,甚至于心情略有激动。

初日落山,午日升起,陈凡发现远处飞来一对红色怪鸟,比四季鹤还大一倍,心知是赶往互市的其他灵仙。

怪鸟展翅不下于七、八丈,脖子较短,头颅如鹰,双腿非常粗壮,利爪足有桌面大,速度比四季鹤快捷了许多,秦城上人说道:“此禽名叫赤鹰,属于三品仙禽,它们是赤霞上人、红莲上人的座骑,两位老前辈已经修炼近两万年,为青灵后期,不过他们的脾气非常古怪,从不与人交往。”

不多久,又出现一只仙禽,此鸟更加怪异,两翅展开后是一个圆形,直径达十丈,只有小小的头部稍稍突出,微弯的长喙足有三、四米,好像一把锋利的长剑,五彩羽毛,最为奇特的是,双腿折叠成五个部分蜷缩在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