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圆桌上放着一柄怀旧的银白烛台,欧洲风格,上面的浮雕花纹是非常精致的花朵骨以及怒放花朵的图案。
烛台举着的白色蜡烛散发出奇异幽静的花香。
烛台旁不远处,确确实实的放了一个可以用来看的东西——信封。
醒来已久已经冷静下来的我到处找了找,既没找到剪刀也没找到小刀,看了看被火漆封住的封口,实在是不忍心直接扳开封口,毁了细腻精致的火漆花纹。
惆怅了一会,我终于是直接把信封从侧面撕开了。
里面有一张洁白的信纸。
我将信封舒展开来,先是惊叹了一下如印刷花体字般的手写字,然后开始仔细阅读起了信上的内容。
[欢迎来到DeathSpace,编号为6的玩家]
见鬼了,谁想玩这破游戏,就算默认我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是这鬼游戏的玩家。
[或许你知道有关这里的事情,但为了让所有人了解,我在此做详细解释,………………]
[卧室窗前的盆栽土下是卧室的钥匙和房子的钥匙,请自行保管,房子外面十分危险,丢失了钥匙可以直接影响到生死]
呵,现在装关心,那就不要搞这劳什子游戏啊。
[一开始你们所自行抽取的‘神力’将协助你们取得胜利,它们已深深的烙进了你们的身体,每个人所获得的神力各不相同]
神力?一开始有抽取什么神力吗?如果说抽取的话……就只有我拿的那张纸……难道说那个就是所谓的神力……?要怎么用?召唤神兽用的吧?逗我呢?还每个人召唤的神兽不同?要么互相压制要么区分强弱吧,不然怎么打?
越那么想我觉得“召唤神兽”这种想法不妥当,但又想不到那张纸其它的用处,只能独自陷入越来越深的纠结之中。
[请想起神印在你们身上所留下的位置,现在可以进行查看,神印的样式与它所发挥的能力相关]
神印又是什么……和那张纸有关系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相关解释?
[自己的卧室是绝对安全的,但只要超过三天不出卧室,将自行爆死]
……还真是惨无人道,一条生路都不留。
[个人卧室的设备是根据你们自身条件而构成的对你们来说最为便利的住所]
[熟悉了卧室以后请下两层楼到一楼的大餐厅用餐,这将是你们最后一顿不用自行准备的宴席,务必好好享受,与其余的27个人交谈感触]
……我感觉到了游戏主办方的深深恶意。
[用完餐以后你们的卧室床上将会出现随机抽取的背包,里面将会有一些三天份量的食物、与你神力相辅以及基础的狩猎用具,不管猎的是什么]
[GoodLuck]
我现在还是找不到一丝的真实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还在自己那个月租500的小房子,“哧溜”着泡面打着游戏。
可是,我现在就是在这奢华到诡异的房间里。
让我怎么找到真实感?
我绕过圆桌,走到房间唯一的一扇窗前。
外面黑漆漆一片,也可以说是“虚无”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我知道每次百年过去又一轮游戏开始,玩家所居住的房子不会变,但屋外的景色会改变。
让人猝不及防,没有准备和演戏的时间。
窗前屋里有一个台子,上面确实放着一盆花。
蓝色的风信子鲜嫩无比,仿佛是刚刚才摘采下来栽进去的。
我以为这种房子的主人一定是喜欢栽玫瑰之类的花,没想到这个房间居然栽了一盆蓝色的风信子。
莫名其妙的想笑。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很快速地将花茎带土挖了出来,拿出一串钥匙以后,又填回去。
卧室好在还都配置了一间卫生间供梳洗。
我将钥匙放在水下冲洗,干净了以后又随意放进口袋里。
虽然掉了会很麻烦,但我目前也没有可以随身携带的其它方法了。
XXXXXXXXXX
我走下旋转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发现餐厅的位置很显眼,便走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还有3、4个人的样子,而吃食似乎都早就准备好了,却还冒着热气,亮闪闪的油吊起了人们的胃口。但还没有一个人动筷子,仿佛是打算等人都到齐。
我找到标了“6”的木椅,刚坐下,便听见右边“7”位置的人对我柔声细语地说了一句:“你好。”
我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典型的亚洲年轻男性,长的还不错,看上去要比我小些,应该是个大学生,脸上还有着些许的稚嫩羞涩,身上透露出儒雅的气质。
真是想象不出来让这样的一个人去杀人。
“你好,”我微微颔首,“怎么称呼?7号?”
他连忙摇头加挥手:“不、不,我不想要被那样叫,我不喜欢这个游戏。我的名字是徐端。”
我轻轻笑了一下:“不用紧张,我也不喜欢这个游戏。我叫方少韩。”
然后两人便都默默无语,餐桌上半晌都没有听见一人说话,安静的可怕。
于是我左边的“5”又开始和我搭话:“呃……你好,我叫卓津。”
我扭头看去,是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亚洲男人,眉宇间显现着沉寂稳重,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一个人,皮肤是健康的古铜黑,被衣服包裹着的身体隐隐还能看出有强健的肌肉,坐着都显得很高,想必站起来也很高。
“你好,我刚刚和我右边这位小同学说的你应该也听见了,我叫方少韩。”为了不然我的话听起来太刺,我尽量轻柔地说出这句话。
他仿佛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没有对我的话作什么评论,只是点点头,而后又开始找话题:“两位贵庚?”
徐端好像意识到了他问的是我们两个人,所以一脸不好意思地将头转过来说了一句:“我今年刚过19岁。”
我略微惊讶,而后说道:“29。”
19岁?那才刚刚成年步入大学吧,居然这么小就要被迫参加这种惨无人道的破游戏,不是被杀就是杀人,太可怜了。
卓津似乎也有些惊讶,说:“我30了……才19岁就要来这鬼地方,真是可惜了。”
徐端苦笑:“没什么可惜的,来都来了,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熬过这三个月,等死真是难受啊……”
卓锦突然怒道:“别说什么等死!大家一定会一起出去的!”
徐端勉强地勾起嘴角:“谢谢。”
然后又是一顿死般的寂静。
我正打算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结果没到场的4个人刚好就到了。
看样子是一个还算年轻的母亲和自己的三个孩子,两个少年和一个女孩。
居然会抽到一家这么多人?
我不免的惊讶了一下。
我一直都以为是随意抽取28个人生原本应该毫无关联的人。好吧我根本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但我现在就是有些惊讶。
“大家,开始吃了吧?人都到齐了。”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响,大家齐齐看去,发现是18号说的。
一个胖男人,看着也是年纪不大,大概就是高中生的样子。
仔细看看,其实刚刚那个母亲所带的三个孩子,那个女孩最多也就是高一的学生,还在念小学也说不定。
这个游戏的主办方,我除了用丧心病狂等不好听的词汇形容你,我还能说什么呢?这就是凡人与所谓“神”的不同,“神”要我们生便有了人类,这下“神”要我们死了,便有了各种灾难,以及这劳什子游戏。我们还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反抗。
嘲讽至极。
大家看见那个孩子,也不忍笑了笑,然后大家好像同时陷入了思考,除了有些年纪较轻的孩子动起了碗筷,其他的人都盯着不同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终是举起了筷子开始吃这最后的宴席。
当真是“最后的晚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