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苏纸朝天空望去,目光悠长辽远,像是望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雨笛只觉得,这口气中,有一种黯然的隐痛,就像,捷对她说分手的那个时候,他背对着自己,倔强着不肯面对面,然后,嗓音微哑,轻轻的,缓慢的,说完那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冷衣素然……”
桃花艳红,仍是翩跹起舞,曼妙的一旋身,倾城风华。雨笛心中开始幽幽地作痛,一为想起了流年往事,二为苏纸强忍着的哀伤。
“是的,冷衣素然,因为,**,她最爱穿一身白衣,带一架古琴,在曙光微露、或在阴雨绵绵、抑或是夕阳如血时,弹一曲,《采薇》。她手下的旋律,总是异常凄清,闻者不论男女老少,皆是落泪。”苏纸入神的说,毫无察觉,他的眼中,划下了一滴晶莹的泪,黑亮的眸上,起了一层微薄的水雾。
“爹……”雨笛怔住。素来笑眯眯的苏纸,也会……落泪?
“嗯?”苏纸回过神来,拭去泪珠,候着。
雨笛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触景生情。”
四个字,硬如顽石。雨笛看去,现在的苏纸,已经和那个逛妓院而不染的苏纸,完全重合。
那个会落泪的他呢?
擦擦手上的血,苏纸牵起雨笛的手,一起走向了阑溪楼。
◆ ◇ ◆
阑溪楼。
在一片湛蓝辽远的天空下,古雅的它静静地屹立着,被迂回流淌的清溪包围了三面,真是,名副其实。
紫衣的他,坐在二楼雅座上,眉微挑,带着点霸气,似是,不肯臣服于众佛下的大雕。他手中,一个青花瓷茶杯,无数雾气正从茶盖下,氤氲散出。
路上,苏纸向雨笛提到他。他说他,像一只乌龟,有傲慢;像一只老虎,有雄胆;像一只狮子,有野心;像一只豹子,有速度。他就是,权倾西北的维吾尔部落主人,慕笙云。